無限之至尊巫師 一四零五章 解鎖的舊日形態

    奧利波斯的仲裁官是一個泰坦級的存在，超過三十米的身高，讓布洛克斯在面對祂時，本能的產生了渺小感。

    更何況作為神祗，仲裁官並不缺乏神性威壓，若非其主動收斂，尋常的靈怕是遠遠地看上祂一眼，就有可能魂飛魄散。

    仲裁官所處的位置也非常有逼格，那是一個半圓形的露台，三根巨大的石柱環形分部拱衛，這石柱與其說是像方尖碑，不如說更像是古拙的六面體利劍，它沒有明顯的劍脊，而是平整的，有陽文圖像的金屬面。

    這種紅銅般的淺鏽紅色金屬，是一種特殊的超凡物質。它有著極強的靈能傳導性。

    介於靈魂第五元素的逼格，布洛克斯有理由相信，這種超凡金屬的價值，遠在秘印和金精之上。

    哦對了，在奧利波斯，靈能被稱之為心能。

    在超級露台上佇立的仲裁官雖然雍容而莊嚴，但卻沒有意識，若非祂的軀體時不時會自然而然的微微晃動，布洛克斯會認為祂只是一樽惟妙惟肖的雕塑，而不是仲裁官本尊。

    「這是在打瞌睡？還是在夢遊？」布洛克斯忍不住心中吐槽。

    布洛克斯注意到，兩名鳥人將他護送到這裡便退離了，與此同時，有另外一種類人生物漂浮著湊了過來。

    就身材而言，這生物有著典型的人類女性特徵，曲線優美，凹凸有致。當然，這也跟其衣袍的款式有關。

    不過她沒有常規意義上的身體，甚至都沒有人類靈魂那般的模糊輪廓，而是一團亮藍色的光。

    這光像是填充物般，塞在衣袍中，從而撐起了如今這副外形，而在本應是頭頸的位置露了底，能夠清晰的看到，那裡只有光，至於面部，則是套著一個具特色的面具冠冕，兩者是連在一起的，這使得她從正面粗略的看，形同帶著面具冠冕的人類。

    「你好，神選者，尊崇之聲和兩位監督者已經獲知消息，正在趕來。我是侍神者歌薇，歡迎您來到永恆之城奧利波斯。」

    歌薇的聲音很好聽，不過給布洛克斯的感覺，這種近乎完美的柔美聲線和口吻，很像是科幻級設備搞出來的合成音。

    當然，既然堪稱完美，便意味著哪怕是他，也挑不出細節毛病，完全是因為好的太過，讓他產生了不真實感，才有了這般推測。

    不過這些遠不能影響布洛克斯的理性，作為一名穿越者，他還是比較淡定的，別說是人造生靈，就是獵奇向的畸變怪物，他也能夠鎮定自若的侃侃而談。

    「你好歌薇，我叫布洛克斯·白爪，之前是雲遊於艾澤拉斯世界的一名薩滿祭司。我有些問題想要向你請教，不知道現在是否合適。」

    歌薇點點頭，「白爪閣下，我會盡我所能為您解答。」

    「我想知道，貴方是如何確定我是神選者的？」

    「預言，以及符合條件。」歌薇回答的言簡意賅。

    「主要條件是什麼？」

    「死門豁免，兩界通行。」

    「代表生的現實世界，以及代表死的暗影界？」

    「對。」

    「神選者出現的關鍵意義是什麼？」

    「喚醒仲裁官。」

    布洛克斯看了眼仲裁官，點了點頭。又問：「奧利波斯能給神選者提供怎樣的助力？」

    這次歌薇思忖了片刻，才道：「理論上，盡奧利波斯的所能。」

    「實際上呢？」

    「這方面由尊崇之聲做主，具體細節是需要討論。」

    「權力與責任，契約。」

    「是的，閣下。」

    「能跟我說說以永恆成為代表的這個體系嗎？以及，當下的主要問題。」

    「如您所願……」歌薇開始概括的講述奧利波斯。

    對於布洛克斯而言，一點都不難懂，畢竟地獄、輪迴、冥府、等等這些概念，他腦子裡早就有成形的認知，哪怕奧利波斯體系與之有些出入，但從本質上講，也完全可以說酒瓶新酒，還是那一套。

    至於永恆之城現在的問題，簡單的比喻，就是原本好好的自動化流水生產線，因未知原因，原料入口直接摘開，並與垃圾處理槽接駁。於是流水線得不到原料而無法正常運轉，垃圾處理點那邊卻大發利市，畸形繁榮。

    知曉了這些，再把神選者的信息代入，布洛克斯很容易就明白接下來有著怎樣的未來在等著他了。第xx號維修工已就位，請開始你的表演……

    布洛克斯並不是很牴觸，有利用價值，從某種角度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或許能迅速讓他擺脫目前的窘困狀況也說不定。

    尊崇之聲和監督者、在歌薇給布洛克斯介紹完永恆之城大約一刻鐘後抵達，其外形跟歌薇相似，尤其是兩位監督者德倫和謝爾，跟歌薇個頭相當，穿扮也相似度極高，只不過是男性。

    尊崇之聲的形體則打了數圈，有著2.5米左右的身高，其風貌同樣是祭司，只不過言語之間，頤指氣使的上位者姿態更濃郁一些。

    說老實話，布洛克斯對於深入了解奧利波斯的這些生靈沒什麼興趣。他也無意與這些存在同仇敵愾、扯什么正義邪惡，又或玩共情，感同身受。

    「恕我直言，我覺得我們從利益角度來推進彼此的合作就挺好。我討厭人情債，不管是我欠別人，還是別人欠我，都讓我討厭。只談利益雖然顯得市儈，沒什麼人情味，卻也能避免感情用事干擾到理性的分析和判斷……」

    「如你所願。」尊崇之聲到是挺開通，可能類似的事也是經歷的多了，賴得投入感情，此刻正好一拍即合。

    與此同時，通過布洛克斯知曉了奧利波斯情況的凱恩，正在用相較而言簡單實用的邏輯分析這件事。

    靈魂進入大地獄體系後，沒有按照正常流程走奧利波斯，然後通過類似快遞分揀機制的體系分到各個地獄，而是徑直流向了噬淵。

    這樣的一個實情，完全可以套入『誰是最大獲益者』的邏輯去分析。

    具體是誰還不知道，但線索在噬淵能找到，這一點基本是沒跑了。

    就算對方老謀深算，皮包公司加白手套，肉機套了一層又一層，只要斷了其利益鏈，那麼即使一時半會兒挖不出對方的老底，相信也能重創對方，甚至逼的其主動跳出來。

    凱恩心道：「只是這樣的話，可難不到我……」

    十分鐘後，正在噬淵探索的邪神傀儡，就接到了一個凱恩發的補丁包。

    獲得這個補丁包的邪神傀儡，就像是生化危機中的g病毒boss從第三形態轉變為第四形態般，開啟了一系列極速畸變。

    g病毒boss的第三形態是猛獸，比雄獅更甚的噸位，且有著獵豹的靈動矯健，第四形態則是夢魘獸，沙蟲巨嘴般的管道式刀齒口器，以及觸鬚、骨刺……

    邪神傀儡在誕生之初就很克蘇魯，但那時凱恩的意志決定了它實際上是個多面手，除了類章魚海怪形態，還可以變化成猛獸，甚至人形態，以應對不同的需要。

    但現在核心指導思路變了，現在凱恩需要的，僅僅是一頭純粹的破壞神。

    於是，邪神傀儡開始展現它下位舊日支配者的恐怖特性。

    不可名狀什麼的，只是表象，舊日支配者的第一標籤，絕對是非『饕餮』莫屬，畢竟它們本就是以吞食宇宙為生的。

    這種饕餮屬性，也分隱性和顯性。像阿撒托斯就是隱性，大象無形，身在其中的任何存在，甚至是一般的造物主級，都未必能察覺異樣。因為沒有參照物，沒人知曉被阿撒托斯吞噬的宇宙的本來衍化軌跡應該是怎樣的。

    顯性的就比較直觀了，比如類似小雞孵化的那種。當舊日支配者以星球為溫床孕育，往往最終就會上演破殼而出的一幕，一個星球因此被毀滅，那場景還是相當震撼、驚悚的。

    與之相比，以萬神殿泰坦們為代表的星神誕生，則更像仙道體系中的羽化飛升派，褪去肉胎凡身，以能量形態，或者說靈體的形態長存於世，以及獲得飛往其他位面、維度的能力。

    邪神傀儡屬於顯性特質，並且還是在『饕餮』標籤上重重劃了個圈的顯性特質。

    噬淵是貧瘠的，黑灰色的裸露岩石，不會讓人聯想到鑄鐵，而是火山岩，焦土，灰燼，比沙漠更貧瘠。而皚皚的白雪，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來春雪融後的潤澤和豐年，而是凍殺生命、冰封萬物的絕寒。尤其是還有風，有時候呼嚕嚕，有時候轟隆隆，即便風力最小的時候，也仿佛魔鬼的口哨般咻咻的透著詭異，又或嘶嘶的透著銳利。噬淵的裸岩便被這散魂落命的風、雕琢的宛如古戰場上刀劍，稜角險峻而又傷痕累累。

    然而，這樣的可怖環境，卻可以化作如今的邪神傀儡的美食，它不負凱恩為其賦予的『吞界』的代號，什麼都吃，冰雪、岩石、空氣、能量……一切的物質和能量，都在它的食譜上。

    它的吃法也很是與眾不同，不是尋常的嘴巴，而是神域力場。

    扭曲的複合法則力場，就像是一次次的雲爆彈爆炸，半透明的能量衝擊向四面八方擴散，所過之處，萬事萬物都仿佛是高鹽酸環境下的大理石，發生著強烈的類好化學反應，被迅猛分解。

    一塊八仙桌大小的實心岩石，只需要三到四次波動，就消融的無影無蹤，積雪更是像被猛吹的麵粉，一次波動之後，便只余連岩石本色都遮蓋不住的淺薄一層，就這，還是區域內出現真空後，外在大環境中的微粒物質隨著氣流迅速回流補位而形成的。

    吞界不但有著強大的進食效率，還有著恐怖的消化機能和細胞增生能力。

    它的軀體宛如吹氣球般，以看得見的速度膨脹。更可怕的是，這種膨脹並沒有因越來越巨大就放緩，相反，還在加快。這意味著它的吞食轉化效率目前還遠沒有達到上限。

    吞界這種一言不合就開吃，並且吃相恐怖的做派，終於引出了這個地區的領袖怪。

    死亡精華，在無窮無盡的歲月里，噬淵中的靈魂能量，不斷的融聚，死亡精華就是在這種融聚過程中誕生的，它們是死亡的化身，怨恨的具象，扭曲的怪物。

    大部分死亡精華，屬於遊蕩怪，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噬淵的黑暗疆域中。但有個別的死亡精華，因不斷的自我突破而誕生了足夠高的智慧，然後便會像食肉獸般劃下自己的疆界，並對疆界內的生態進行反覆梳理，使之成為更符合自身需要的獵場。

    噬淵有著獨特的類生態模式，它的運轉是緩慢的，就像在暴風雪中踟躕前行的求生者，僵直、遲鈍、茫然。

    但吞界的存在打破了這億萬年來的傳統，它的兇狠令這片大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噬淵的領袖怪，與其統轄的一隅，有著超凡連接，就像地獄之王與地獄那般，法則級的捆綁，雖然有深淺之別，但格位是必然的。

    於是這位領袖級的死亡精華在一股突兀出現的鏽紅腐蝕之風的包裹下，出現在吞界的附近。

    死亡精華原本打算直接來個掄拳暴揍的，然而當它直觀的看清引發界域求援的兇徒後，一腔血勇和怒火，就仿佛一朵燭火遇到了一整盆冰水，瞬息之間就被毫無懸念的澆滅了。

    或許是因為被噬淵億萬年來傳統的慢節奏坑到了，死亡精華抵達時，吞界較之前已經有了近乎層級的提升。

    現在它的體重，已然超過了百萬噸，直觀的說，已然是一座山。

    並且這座山不是那種缺乏稜角、彈津津、軟顫顫的膠團模式，而是外殼硬化，下面不斷有能量一波波的涌動，使得外殼不時龜裂，然後發光的龜裂部分冷卻成新的外殼，如此反覆。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最後醞釀階段的火山，一旦清理完這些黏稠物，它就會開啟沖霄噴吐的咆哮模式。

    當然，這是忽略那些舞動的觸鬚的背景下獲得的感觀。

    實際上沒人能忽略那些觸鬚，它們實在是太過粗長了，直接大約為四到六人合抱的，數量最多，八到十人合抱的則是個位數，沒有更纖細的了，長度最短的也超過了兩百米，長的有近千米的。

    這些觸鬚單獨拿出來，會讓人聯想到艾澤拉斯野豬人地卜師們的最愛，大地荊棘。它們看起來有硬度、也有韌度，還有很不好惹的錐刺，它們扭動著，揮舞著，比大地荊棘更有力，更靈活，宛如遊蕩巡邏的衛士，拱衛著吞界的軀體。

    至於進食，此時的吞界，進食的樣子已然是天象級，就仿佛傳說中泰坦巨人的呼吸，每一呼、每一吸，都是風起雲湧，飛沙走石。

    這種節奏感十分明顯的大風流涌，是令死亡精華勇氣破滅的最直觀原因。

    吞吐效率太強大了，彼此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然而，死亡精華沒辦法就這麼認輸，它跟這片地域進行法則捆綁，獲得了不菲的好處，卻也是有代價的。像吞界這般傷害這片地域，等於是傷害它。

    死亡精華正要通過心靈交涉自報家門，跟吞界溝通，吞界已然用行動來表達了它的態度。

    那些在空中揮來盪去的巨大觸鬚，突然齊刷刷的一滯，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般僵在了那裡。

    隨即，每跟觸鬚的頂端，都亮起一團光芒，繼而射出一股鐳射般高亮且擴散性極低的高能射線。

    不僅如此，肉山般的吞界本體上，還裂出一道巨大的分析，宛如半睜開的眼睛，內里岩漿般的物質，在瞬間由橘紅而變色為熾白。

    就是這樣一個類似眼神注視的特別現象，令死亡精華定在了空中，無法動彈，然後被宛如星艦艦隊能量炮集火般的觸鬚高能射線命中。

    死亡精華本來是一團毒綠色發亮的能量，通過不斷流轉的色差，隱約勾勒出不穩定的眉眼形體。但被這些高能射線集火後，卻宛如被液化氮速凍的t1000，有了清晰的物質輪廓，但能量活動，卻被從外到內的停止了。

    緊跟著，一根粗大的觸鬚，便如同大棒砸蒼蠅般，從空中轟然砸下。

    轟！

    因晶化而從空中飛墜的死亡精華，被凌空錘爆，化作漫天飛濺的渣屑，那剔透的棱面，像是冰晶鑽石般折射、反射著光。

    下一瞬，就被來自吞界的又一波天地偉力級呼吸之風給收了去，並在流風中融化消散。

    領袖怪就這麼死了，像只蚊蟲面對持有蠅拍的人類，尚未有什麼實質行動，僅僅是接近到一定範圍內，就被直接凌空拍死。

    隨著領袖怪的死亡，法則之力解綁。噬淵的法則之力也是頗具凶性，它竟然在下一刻作用於所有這個地區的怪異，令它們化作悍不畏死的兵器。

    這片地區被稱作野獸密徑，可以說是具有噬淵特色的荒野，沒有高智慧的強大存在。原因也簡單，貧瘠的土地上無力孕育、也養活不起強大的存在。但這裡的噬淵生靈數量卻是不算少，現在，在法則之力的加持下，它們向著吞界所在的位置開始進軍。

    在進軍過程中，這些生靈甚至像是溪流匯聚成江河般，自然而然的不但合流，從而形成聲勢還算可以的洪流。

    可當它們試圖化作死亡浪潮，以蟻多咬死象的大無畏氣概，發起最後的死亡衝鋒時，吞界卻利用觸手先一步發起了攻擊。

    轟！轟！

    巨大的觸鬚不斷的從高空抽擊拍落而下，其重點並不在於一擊拍死了多少瘋狂的噬淵生靈，而在於每一擊，都因飽含超凡之力，而使得大地被抽出明顯的裂痕。

    在這種強烈的震擊下，光是大地反彈的力，就足以令上百磅的物質，宛如落地的桌球被彈向空中。

    然而，這些在空中懸浮的物質，無路是岩石，還是怪獸，是雪花還是塵埃，都會在吞界那呼吸般規律的神域之光中融解、被吞吸。

    野獸密徑的生靈，這些對哪怕是老鳥戰職者而言，都相當危險的、活陰毒狡詐、或殘忍血腥、或詭吊莫測的怪異，此時此刻，即便以洪流的模式發起進攻，都無法掀起浪花。

    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屠殺。或者說，連屠殺都算不上，因為吞界揮舞那些觸鬚，進行砸地板的行為，主要是為了敲碎大地岩盤，方便它更效率的吞食，滅殺怪異，僅僅是捎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