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侵蝕 第十五章 變數
銀色的福特車在城堡探照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了讓人炫目的光芒，不僅是看起來醒目，也讓羅暮清晰地看見了裡面人的臉龐。
主駕駛座的陳楊，手持雙槍的寧青青，以及躲在後面一臉擔憂的柳文。「僅存」的輪迴者三人組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他們一路頂著從城堡上方傾瀉下來的火力，撞飛了不知道多少R異體，直直朝著城堡大門沖了過去。陳楊的駕駛技術十分不錯，不僅靈巧地躲過了諸多障礙物，甚至就連車速都沒有減下來多少，哪怕最後衝到大門近前時，他也是死死踩著油門。
眼看最後福特就要撞上城堡的大門，駕駛座上的陳楊卻自信地一打方向盤，拉出一個漂亮的甩尾，輪胎在地上摩擦出焦黑的印記，車身在慣性的趨勢下變成了橫向的位置，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險而又險地停在了大門正前方。
「快！」陳楊催促著從前車門跳了出來，同時一槍崩掉了門邊守衛的腦袋，特製銀彈直接將那隻吸血鬼燒成了灰燼。
寧青青則是直接拉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文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側門內，畢竟他們是在搶時間，搶在諾瑪之前殺掉大馬基諾斯，而陳楊也只是稍微開了幾槍，然後馬上就跳過堵門的福特車，跟上了兩個女人。
可是他們弄出來的巨大的動靜還是吸引到了諾瑪的注意力，三個亞洲人，和羅暮所描述的一模一樣，這讓他不得不想起羅暮在來到吸血鬼城堡之前就告訴過他的事情，這三個人的第一目標是大馬基諾斯，然後才是他。
報仇這件種事如果不是親手做那就失去了意義，諾瑪的執著讓他無法看著別人搶在他之前殺掉大馬基諾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丟下手中吸了一半血的守衛，轉身向著寧青青三人消失的小門追去。
直到看見諾瑪如他所願去追擊寧青青三人，羅暮這才悠哉地從巷子中走了出來。他像是郊遊一樣無視了互相戰鬥著的吸血鬼和R異體，也慢慢走進了吸血鬼城堡的側門裡。不過他沒有跟向那幾個互相追擊的人，反而是走向了門後大廳的另一方。
在進行最後的行動前，他先要杜絕一切不穩定因素。
吸血鬼城堡的內部果然名不虛傳，現代化建築和古色古香的磚石式古堡結合在一起，讓羅暮有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不過他現在可沒有悠閒到能夠有時間評判建築藝術，各種掛在拐角處的監控器，都是他需要躲避的目標。
雖說此時吸血鬼城堡的內部已經亂做一團，幾乎所有的吸血鬼都跑去攔截諾瑪和那三個輪迴者，只剩下少數的人員還在堅守自己的崗位，為羅暮的潛入降低了不少難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道路就是暢通無阻，哪怕只是少量持槍吸血鬼，也不是現在的羅暮能夠硬闖過去的，一旦被監控器發現，對方絕對有興趣來分出一波人攔截他。
羅暮只能一邊計算著監視器的視角，一邊默默地推算著時間。
他的潛入出奇地順利，從一樓慢慢摸索到二樓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見到任何吸血鬼。不過在穿過二樓走廊，接近第二個分岔口的時候，看似悠閒的他卻突然收回了自己剛剛要邁出去的腳，並且把身體緊緊貼在走廊的牆壁上，因為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從腳步聲羅暮可以判斷出兩件事情，一：對方只有一個人。二：對方穿著硬橡膠底的靴子，而這種靴子是吸血鬼城堡里的制式服裝。
很明顯，他遇到了一隻落單的吸血鬼守衛。
羅暮的右手輕輕一抖，一柄鍍銀的軍用折刀就已經滑到了他的手裡，冰冷鋒利的刃身乍然彈開。這是他從刀鋒基地順來的東西，至於為什麼不用槍，那是因為他不確定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吸血鬼。
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方劇烈的動作讓他沒有注意到羅暮身上散發出的人類氣息，畢竟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埋伏著一個人類。
就在那個吸血鬼剛剛把一隻腳踏進走廊的時候，羅暮就如同一頭獵豹般竄了出去，他一手別住對方手裡的槍械，一手環繞到了對方的脖頸上，那柄閃著寒光的匕首順勢刺進了對方的皮膚，劇毒的銀質直接將那一片傷口燒出縷縷青煙。
「告訴我監控室在哪，否則我就殺了你。」羅暮並沒有直接下狠手，因為他還需要逼問出一些事情。
在死亡的威脅下吸血鬼也和人類一樣恐懼，雖然這個守衛的臉被全覆式面罩擋著，但羅暮能夠從他顫抖的身體上感受到他那顆怕死的心。
……
四分鐘之後，穿著一身吸血鬼守衛服裝的羅暮從走廊里走了出來，而這套服裝原本的主人已經化成了灰燼，雖然他告訴了羅暮監控室在哪裡，但是羅暮並沒有守自己的諾言。
為了所謂承諾留下隱患，這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沒有了監控器的阻礙後，羅暮幾乎是一路順風的摸到了四樓的一處小房間外，如果那隻吸血鬼沒有頂著被殺死的風險騙他的話，裡面就是監控室。
羅暮看了看門外四周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吸血鬼之後，伸手敲響了木門，完全就像是一隻前來報告情況的吸血鬼一樣。
沒多久門就開了，裡面的確是監控室，打開房門的是一隻長有北歐人面孔的吸血鬼，除了開門這隻吸血鬼，裡面還有兩隻，一隻正在看著監視屏幕，另一隻正在對著耳麥大聲發布命令。
羅暮隱藏在面罩下的臉孔微微一笑，然後突然把手上那把制式槍械丟給了正在向他問話的北歐吸血鬼。北歐吸血鬼自然是沒有想到羅暮會把槍丟給他，但是出於身體的下意識反應，他還是接住了那把槍。不過，在他接住那把槍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糟了。
一道寒芒在槍械的陰影下直接捅進了他的心臟，心臟破裂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把刀明顯是銀質的武器。北歐吸血鬼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身體就已經開始片片崩裂。
而且羅暮還近一步加速了他的崩裂，M500射出的加長開花彈直接穿過了他變得像紙片一樣脆弱的胸膛，將他撕裂成了幾份。不過這些開花彈的目標卻並不是他，而是衝著和他在一條直線上的另外一隻吸血鬼。
那只可憐的吸血鬼還在專心看著屏幕上的情況，只感覺後腦一炸，就糊裡糊塗地去見了他們的血祖。
當然最後一隻吸血鬼也只比他們多存活了兩秒鐘而已，在聽到一聲劇烈的槍響後他驚訝地回過頭，卻只能看到羅暮手裡那黑洞洞的槍口。
解決掉三隻吸血鬼之後，羅暮走到控制台的前方，這裡不僅僅是控制監控的地方，還兼職負責吸血鬼城堡幾處出口的門禁開關。
他只是略微看了一下，就找到了那幾個控制主要出口的開關。羅暮不光是關閉了這些開關，甚至還拿起手槍將它們全部破壞，以保持徹底封死吸血鬼城堡。這就是他所顧忌的第一個變數，只有大馬基諾斯不能逃出去，剩下的事情才能發展起來。
至於第二個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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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他被吸血鬼抓回來之後就被馬上送往了實驗室。那些吸血鬼科學家們為了能弄清楚他不懼陽光的原理，放幹了他身上所有血拿去研究。而血就是他能力的源泉，沒有了血之後，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本來他以為他這次會死掉，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老當益壯的惠斯勒居然逃脫了吸血鬼的關押，把他從實驗室里救了出來。
惠斯勒攙著他從實驗室一直逃到了大廳附近，那裡有一個直徑三米左右的大血池，是吸血鬼們供奉他們所謂血祖的地方。原本血祖應該是一個類似鷹頭的鳥類形象，但是現在血池上的雕像卻變成了一個滿臉觸鬚的奇怪生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血池裡面大量的新鮮血液，只要刀鋒能夠進去，他就能立馬修復所有損傷。
可是就在刀鋒離血池只有一米的時候，一聲槍響卻讓這一米成為了他永遠不能跨越的鴻溝。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吸血鬼守衛突然用槍打中了惠斯勒唯一完好的那隻腿，失去支撐的兩人只得撲通一下栽倒在地，面對這突然的襲擊，手無寸鐵的惠斯勒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擊之力，刀鋒更是因為身體的極度虛弱而直接暈了過去。
那隻吸血鬼在擊倒兩人之後走了上來，他似乎是不打算再留下刀鋒的性命，把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刀鋒的頭顱。
誰也無法想像往日被稱作吸血鬼克星的刀鋒戰士最後會死在一個吸血鬼雜兵手裡，這個局面使得惠斯勒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但是那隻吸血鬼卻半天沒有開槍，他左右端詳了一下手中槍械，突然一下子把槍丟進了邊上的血池中。
這個動作讓惠斯勒有些懵圈，腦海中僅存的那一絲不切實際的想法讓他想看看這隻吸血鬼到底想幹什麼。然後，他就看見那隻吸血鬼從腰後又抽出了一把槍，一把大口徑的轉輪手槍。
那把轉輪手槍上無比顯眼的W記號瞬間刺痛了惠斯勒的眼睛。
他當然認得那把槍，他也知道那把槍不該出現在這裡，持有這把槍的人，應該早已經死在了查德·諾瑪的手中。
「羅……是你嗎？」惠斯勒的眼中燃起最後的希望，他朝著那個手持轉輪手槍的人大喊起來。
那個人聞言一動，然後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那副熟悉的亞洲面孔又出現在了惠斯勒面前。
惠斯勒看著這張臉首先心中一松，但旋即又提了起來。因為那張臉雖然是羅暮的臉，但是那冷漠的表情和無視一切生命的眼神卻絕對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聯想羅暮被抓走的事實，惠斯勒只能得出一個讓人絕望的結論。
「你……變成他們了。」說出這句話的惠斯勒內心已經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但是羅暮卻搖了搖頭，至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惠斯勒，「身體怎麼變化都不重要，」他慢慢將轉輪手槍的擊錘扳到了擊發狀態。「思想的變化……才最可怕。」
砰！
槍響，主神響。
「劇情主角已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