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小巴蒂·克勞奇。」
盯著牢房裡面的那個骨瘦如柴的男子看了好一會兒,裴辰的臉色越來越疑惑,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他都沒有其他的動作,直到走廊外的攝魂怪們都已經來回了好幾趟之後,索爾先生都幾乎忍不住了,他才臉色難看的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什麼?」索爾先生感覺自己不是太聽明白裴辰的話,他狐疑的打量了好一會兒裡面的那個奄奄一息、對他們的到來都沒有絲毫反應的囚徒,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確定的說道:
「應該沒錯啊,他就是小巴蒂·克勞奇,」索爾先生甚至認真的從自己的公文包裡面取出一沓資料,對比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確定自己的觀點,「只是消瘦了許多?的確和照片上的人不符合,但是阿茲卡班的囚徒都是這樣的,更加別提小巴蒂已經在這裡關了好久的時間了。」
「關了很長……時間嗎?」裴辰捏著下巴,搖搖頭的說道,「不是這個原因,我的意思是——這個人,絕對不是小巴蒂·克勞奇!」
不知道是因為心靈異能就要突破了的原因,還是這裡的囚徒已經被折磨得處於崩潰邊緣了,裴辰頭一次如此順利的深入人心,讀取思維。本來只能夠讀取淺層情緒波動和一些一閃即逝的思維片段的e等級的技能【思想探針】,竟然硬是在這裡發揮出了相當於a+級的【讀取心靈】技能的效果。
大量的零碎信息被裴辰毫不猶豫的從對方的幾乎崩潰掉了的心靈深處提取出來,但是大多數都是沒有用的垃圾信息,頃刻之間就被裴辰處理掉了,但是剩餘的那些讓對方印象深刻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了之後,裴辰還是搞清楚了大部分的事情。
「巴蒂·克勞奇……小巴蒂·克勞奇,以及這個……可敬的夫人……」裴辰壓低聲音說道,看向監牢裡面的那個囚徒的時候,眼睛裡竟然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敬意。
他轉過身來,對著索爾先生認真地說道:「你知道嗎?哪怕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也是有著母親的,而且很可能還很受人尊敬。因為母愛的光輝不應該有著善惡的界限……呵,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句話……」說著說著,裴辰的聲音低了下去。
「什麼?」索爾先生依然還是滿臉的不解。
「沒什麼。」裴辰抬起頭來,突然說道,他的眸子裡有著一絲憐憫,但是隨即又散去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酷與凌厲,「索爾先生,裡面的那個,絕對不是小巴蒂·克勞奇本人!我懷疑是有人用了複方湯劑混了進來,幫助小巴蒂·克勞奇越獄了,大概就是這一個月以來的事情!」
索爾先生吃驚的張大嘴巴,愕然而又不敢相信,一副『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表情,緊緊地盯著裴辰。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稍微花些時間做些實驗。複方湯劑的持續時間最多就只有一個小時而已,也就是說裡面的那個人每一個小時就要喝一次藥,否則就會被發現。」裴辰狠下心腸不去想那位母親到底為自己的兒子付出了多少,自己的這樣做會不會讓她徹底的絕望掉。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必須要這麼做,因為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夠最巧妙的掩飾住自己和鄧布利多等人的謀劃,在這樣的鋪墊之後,哪怕是小天狼星接下來的出逃越獄,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懷疑了。
索爾教授咬咬牙,然後果斷的應允了下來,畢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同時他也在心裡猜測著,鄧布利多突然派出來這麼一個人來看已經關了這麼長時間的小巴蒂·克勞奇,會不會就是為了這麼一件事情?
越是這麼想,他就越是這麼認為的,同時對白鬍子的巫師越發敬畏,對裴辰自然也就越發的信任不懷疑了。
「不過,萊爾教授……裡面的那個人,還真的會記得喝藥嗎?我覺得他隨時都可能會死掉的樣子……而且,哪會有人這麼笨,用自己來阿茲卡班換其他人出去的啊,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有地獄的話。」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
「會的,也許裡面的那個人現在就只記得按時吃藥、不要暴露這件事情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直接進去檢查,看看裡面有沒有複方湯劑的存在……」裴辰默然道,他靜靜地注視了這裡一會兒之後,接著又繼續說。
「你當然會覺得這裡就是世界上除地獄之外最糟糕的地方了,那是因為你沒有什麼至關重要的人失陷在這裡啊,索爾先生。」
「如果是代至親至愛之人受苦乃至是代死的話,想來她的心裡也是甜的呢,看似地獄,宛若天堂。」
裴辰聽著那只有純粹的心靈才能夠聽到的聲音,一個女性急切的聲音,無論是驚喜交加還是焦急慌亂,但都是在喊著同一個名字或者同一句話——「小巴蒂」「我的兒子」……
聲音無法隔絕,透過那幾乎已經崩潰了的心防,隱約沉悶不屈不撓的傳了出來。
毫無徵兆的,裴辰突然轉過身來:「索爾先生,麻煩你先看著,我感覺有些難受,需要出去喘口氣。」說罷,也不等索爾先生有所表示,他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不過索爾先生並沒有發現裴辰的異常,他只是呆愣了好一會兒:「……『她』?」
聯想起裴辰之前無緣無故的對著他說出來的那番話,索爾先生貌似明白了什麼,頓時驚愕不已,猶豫遲疑的看向監牢裡面。
……
……
「《震驚!阿茲卡班第一例越獄案件,到底是母愛還是溺愛?》……這是這一期的《預言家日報》的頭條,萊爾教授你怎麼看?」
三天之後,霍格沃茨城堡,校長辦公室。
白鬍子巫師將手裡的報紙扔給對面的裴辰,語氣沉重的問道。
裴辰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斯內普,不動聲色的接過了報紙,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不過三秒鐘就瀏覽完了整篇文章:「嘖,這種鐵血范、公知體,有什麼好看的……你到底想要表達一些什麼?鄧布利多。」
「我是說,我們的做法就真的正確嗎?」這個老人嘆息著伸出一根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手指,輕輕地在報紙上敲擊了幾下。裴辰看見他指著的地方,是說有關於對前魔法部部長巴蒂·克勞奇的處罰報告,以及他的夫人昨天病重逝世的消息。
「我不能夠說我們的做法就是正確的,但至少沒有錯誤。雖然那位母親逝去的時候可能會很不甘心,甚至是怨恨我的吧!」裴辰沉聲說道,「不過我也認了,我不覺得小巴蒂·克勞奇有任何的理由在他的母親的屍骸之上苟且活命。」
「可是你不是說,母愛的光輝是沒有善惡的界限的嗎?」
「對啊,我到現在依然保持這樣的看法,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會讓母愛這個理由阻擋在我的前方,也根本不可能會忍受一個一個罪犯接著這樣的大義的藉口來逃脫制裁。」裴辰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兩個今天竟然同樣詭異的散發著『生人勿滾,熟人滾遠』的氣場的人,頭疼的扶著額頭,長長的嘆氣。
「你知道嗎,小巴蒂·克勞奇的罪名其實是為了尋找伏地魔的下落,他和食死徒不擇手段,瘋狂折磨隆巴頓夫婦以打探消息……但是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他真的就是罪犯,他只是被直接就送了進去的那一批人其中的一個而已,唯一的不同也許就是送他進去的只是他的父親罷了。」
「是嗎,那又怎麼樣?」裴辰冷笑著說道,這幾天他的心情明顯不佳,渾身都在散發著超恐怖的低氣壓,「我在意的又不是他折磨了多少人,有著怎樣的罪名,我只是覺得他該死而已。」
「該死?」鄧布利多臉色古怪,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眼前的男子對一個人抱著這麼強烈的憎惡的。
「這麼說吧,鄧布利多,如果你被抓進了阿茲卡班,然後你的母親主動要求用她自己來和你交換,代替你受罪,代替你死去……你會願意嗎?」裴辰有些不耐煩起來了,說話也不再那麼客氣,「哈利的母親為了哈利而死,我很敬佩她,因為這是她的選擇與犧牲。同樣的,我對哈利也沒有任何的惡感,因為他那個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嬰孩而已。」
斯內普教授身上的低氣壓越發的恐怖了。
不過裴辰完全不在意,依然在說著自己的看法:「但是小巴蒂·克勞奇,他又算是什麼東西?他被抓進去的時候都多少歲了?他的母親來換他的時候他又多少歲了?不管是他的母親先提議的,還是他的母親本來就要死了,這都沒有關係……問題是他居然同意了這樣的做法,用自己母親的性命來換自己的生存!」
鄧布利多呆呆的看著裴辰,仿佛有些不認識他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苦笑出聲,說道:「萊爾教授,我沒想到你在這一方面竟然還意外的激烈啊!好吧,我們不談這件事情了,來說說小天狼星的事情吧,你覺得他大概什麼時候就會行動?」
「大概就這幾天了。」裴辰平靜呼吸,放鬆自己回答道。
「就這幾天?為什麼這麼肯定?」白鬍子巫師明顯狐疑起來。
裴辰垂下眼帘,淡淡的說道:「我前些天看見過小天狼星,你無法相信他竟然被關在阿茲卡班裡面十一年多的時間了……除了身體素質和健康狀況十分糟糕之外,他的精神勁頭比其他的所有囚徒加起來還要好,完全沒有失去理智的樣子……」
「既然他還清醒的話,那麼自然就會判斷出什麼時候才是最佳的行動時間,因為阿茲卡班才曝出了這一例越獄案件,近期內肯定會大幅度提升警戒等級的,現在再不抓緊機會,以後可能就再沒有希望了。而且……」
「巴蒂·克勞奇被逮捕,小巴蒂·克勞奇逃得不知所蹤,現在魔法部正好是手忙腳亂的時候,這個時候還不越獄,難道還要等他們反應過來?」
……
……
(抱歉,是我失態了……這幾天狀態不佳,而且要考試了……可能這幾張寫得不是很好,請包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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