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井上一郎】
說起來,碰到井上一郎還真是個意外,因此,傅晨沒花多少力氣就通過考核。
殺完人,鬼子曹長的屍體安置在系統空間,就算巡警聽到槍聲趕到,也找不到屍體,只能找到彈殼和一地的鮮血,即使四處搜查鬧得沸沸揚揚,最後還不是得空手而歸。
他沒有再穿過去,沒有檢查井上一郎的屍體,任屍體留在空間,決定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再穿過去。
於是回到別墅一樓,洗個冷水澡,直接去臥室睡覺。
經過這一次穿越,他發現一點,穿越位置和回歸位置是可以控制的。
比如兩次回歸的位置,都是在現實時空的半島別墅,都是穿越前的位置,一個在客廳,一個地下室基地。而穿越後的位置,如果他沒有目標地點,那只能隨機穿越,位置當然是千差萬別。第一次不知道是在哪,最後躺在驢車上,第二次卻是在金州城,一個普通的巷道里。
這一點,證明他如果熟悉兩個時空的具體位置,可以隨便穿到任何一個地方。
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意識回到身體,被一陣槍炮聲驚醒。怎麼會有槍炮聲呢?共和國多少年國土上沒有發生戰爭了?這裡是台海海峽,難道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
這一定是在做夢。
但是徒一睜開眼,傅晨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轟!」
不知道是多少毫米口徑的炮彈落在土地上,用麻袋和泥土堆起來的陣地一下子被掀起,重機槍被衝擊波衝到天上去,零件四散而飛,落到地上時已經成了一堆爛鐵。機槍後面的士兵被掀翻在戰壕里,暴雨一樣的泥土落下來覆蓋在身上,軍服很快被鮮血染紅。
「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彈幕像傾盆大雨一般灑下,籠罩著黑壓壓的陣地。
佩戴m35德軍鋼盔的國軍士兵,中正式、捷克式、馬克沁,穿著屎黃色軍服正在衝鋒的鬼子,槍林彈雨炮火連天。
這特麼就是戰場,不是假的,人不是假的,屍體和鮮血也不是假的。
傅晨幾乎快要破口大罵,坑爹的系統,一聲不吭就把他拉到任務時空中,連一點提示也沒有,這究竟是要鬧哪樣,為什麼不是1939年的東北。
「秀才,你傻了,發什麼愣?鬼子上來了,上刺刀。」
正在憤懣間,恍惚間被人推了一把,傅晨偏頭就看到一位滿臉血污的士兵站在陣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看到士兵地衣領,紅色領章三顆三角星,步兵上等兵。
「哦……哦」愣了一下,傅晨才明白士兵說得人是他,手忙腳亂地拿出一把刺刀開始安裝。可整隻手顫抖得厲害,翻來覆去也都沒有裝上,他羞愧地快要跳長江了。
「你嚇傻了吧!」
上等兵鄙視地看他一眼,一把將步槍和刺刀奪過去,沒有兩秒鐘,咔嚓一聲,三下五除二就給弄好了。一邊將步槍遞給他,一邊說道,「發什麼愣,快點上,等老黑臉看到你就死定了。」
說著,揪起傅晨的軍服將他拉出戰壕。
「殺!」
戰場上殺聲如天,無數穿著軍綠色軍裝的士兵在衝鋒,緊接著就跟鬼子短兵相接,軍綠色和屎黃色的洪流積蓄著巨大能量碰撞在一起。
傅晨腦子飛速地轉動著,一邊跟著上等兵衝鋒,一邊想著辦法。
這特麼是德械師啊,就是不知道是國軍36師,87師還是88師,不過這三個德械師命運都不好,都在南京保衛戰中被打殘了,後來幾乎再沒有重組起來。
不會吧,這裡就是上海?這是淞滬會戰?這是1937年?
兩手緊緊地握著中正式,傅晨跟著上等兵跑著,跑了幾十米,終於在心跳加速的時候跟對面的鬼子照面了。同樣是鋼盔,鬼子滿臉兇狠,三八大蓋的刺刀閃爍著寒光,刀尖直朝心窩扎過來。
看到那兇殘的眼神兇悍的氣勢,傅晨不免心慌,不由食指用力扣動扳機。
「啪!」的一聲,鬼子小腹被擊穿,一團血箭竄出,步伐一個踉蹌。
傅晨感覺到開槍時巨大地後坐力,暗叫僥倖,這一槍差點打偏了。一槍打中,似乎有了點信心,趁著鬼子氣勢一滯地當口,端起刺刀朝著鬼子胸膛狠狠刺下。
「噗嗤!」
刺刀刺入身體,他幾乎都感覺得到像是砍到豬肉上軟軟的感覺,沒有一點阻礙,大半截刺刀一下就沒入胸膛。
鬼子一口鮮血噴出來,緩緩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戰場瀰漫著硝煙味,本來就讓傅晨呼吸不舒服,鮮血噴射到他臉上時,聞著那股血腥味,他幾乎都要噁心地吐出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乾嚎著吐出一團酸水。
他這才認識到,原來殺人這麼難,不是扣動扳機就能輕鬆解決,殺死井上一郎似乎太容易了。
「秀才!」
一聲大聲疾呼,讓傅晨從他的世界中回過神來,迷茫地循聲望著上等兵的方向。他感覺視線模糊,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看清上等兵瞪大著嘴巴,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餘光瞥到一團身影,他偏過頭,就看到一個鬼子揮舞著指揮刀,朝他劈下來。
「殺給給!」鬼子曹長臉上是殘忍地嗜殺,似乎因為有人卑鄙地偷襲了他的士兵,鬼子眼中滿是憤怒。
傅晨急忙拿刺刀準備格擋,可這一拔之下竟然沒有拔出來,卡在了肋骨間。他有些急了,不由著後退一步,這一下刺刀剛好拔出來。緊接著,他就拿刀格擋。
指揮刀在中正式面前拐了個彎,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斜下里刺下。傅晨瞪大著眼睛,看著對面那個臉上有著一絲傷疤的鬼子曹長,傷疤讓他冷峻的臉更顯殘忍兇悍。看著那張臉,傅晨突然想起來。
井上一郎,關東軍特務,特高課大連支部曹長聯絡員。
他怎麼在上海?一個特務怎麼會上戰場?太詭異了。
一股刺痛從胸膛傳來,傅晨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直插進他的胸膛,刀柄幾乎都接觸到他的身體,整個身體都被刺穿了。
一個照面,他就被井上一郎殺了?連第一招就沒接過去?
呼吸道有液體瘋狂地湧出來,刺啦一聲,刀身沾滿鮮血的武士刀被抽出,鮮血瘋狂地從胸膛噴射出來。
傅晨感覺到力量在抽離,視野天旋地轉,整個人身體變得渾身冰冷,意識模糊。砰地一聲,他甚至聽到自己屍體墜地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豆腐沉進水裡。
就這樣死了嗎?
「呼呼……」他急促地喘著氣,一個挺身起來,睜開眼才發現天已大亮,自己人還在半島別墅臥室。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透過巨幅落地窗,大雨傾盆而下,砸在島嶼礁石上,大海波濤洶湧,不斷沖刷著海灘。
系統空間裡,一具屍體靜靜躺在那,正是井上一郎。
原來這只是做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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