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找上門的遠坂時臣和Archer,間桐雁夜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不是意外,而是驚喜。
若不是時臣一直不肯離開遠坂家,使得雁夜找不到機會發動進攻,否則他或許早就上門找麻煩了吧。
雁夜可不是傻瓜,前往遠坂家的魔術陣地冒險,這可不是什麼高明的想法。
可是,如今時臣自己跑出來了,那麼就不要怪他了。
或許是基於魔術師貴族的高傲,或許是基於王者的自尊,遠坂時臣和Archer並沒有發動偷襲,而是直接正面上門發起挑戰。
冰冷的空氣順著被破開的大門吹進這間原屬於龍之介私人的房間內,觀測到入侵者的身份,從裡面走進來的就是一個身穿破舊連帽外套的男子。在他身邊,出現了一道影子。對,只能用影子來形容,渾身纏繞著不詳的魔力,身材高大、肩膀寬廣的那個影子,全身均被鎧甲覆蓋。和archer豪華奢侈的黃金鎧甲並不相同。
那個影子的鎧甲是黑色的。沒有精緻的裝飾,沒有磨得發亮的色彩。
像黑暗,如地獄一般的極端黑色。連它的臉都被頭盔所覆蓋,在頭盔的細小夾縫深處.只能看見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雙眸所散發出的滲人光亮。
每一步的走動都會帶起盔甲碰撞的清響,讓人不禁想到中世紀的重騎兵。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從者。
也是由不知名的時代降臨的偉大英雄之一,當然,它現在這副樣子明顯與英雄之類的高雅詞彙沾不上邊,反而更貼近『惡魔』以及『怨靈』類似的存在。
它就是本屆的Berserker,七名從者之中的狂戰士。
「間桐雁夜,聽說你為了櫻而準備與我為敵嗎?」遠坂時臣冷聲道,「所以,我就自己來了。」
間桐雁夜渾身微微顫抖。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興奮。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他笑得異常開心。
就仿佛,他要把一切之前所積累起來的負面情緒,全部發泄在時臣身上一般。
龍之介的房子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造成這一結果的元兇卻依然不管不顧,展開緊張激烈的搏殺。或許這才是英雄的戰場吧,僅僅兵戈交加所產生的餘波就猶如颱風般,席捲著周遭事物,撕碎、吹飛。黑色騎士發出詛咒般的咆哮,沉重而又不失迅捷的步伐令大地碎裂、空氣悲鳴,漆黑的劍光陡然甩向金色的王者。
僅僅不到十幾秒的交鋒,那恐怖的聲勢便已展露無遺。
這是誰也無法插手的戰鬥。
享受著戰鬥的愉悅,為復仇的爽快而怒吼。
——這是我的獵物。
金色王者獰笑著,身後虛空泛起怪異的漣漪,數不盡的榮耀結晶——寶具緩緩冒頭,在他的命令下化為數十道流光之箭。
「死吧狂犬,快用你臨死前的悲鳴取悅本王吧。」
「——」黑騎士顫抖著身軀,猛地怒喝一聲,那是無意識的咆哮。伴隨著它的咆哮,周身纏繞著的漆黑氣流——魔力猶如火山爆發一樣,手舞著漆黑的雙手大劍斬向那數十道流光。
雖然數量遠遠不及流光,但是在那一身恐怖無比的氣勢之下,竟是一點也不弱下風,甚至還在金色王者之上。它就這樣無畏的踏出粉碎大地的一腳,持劍沖向那數十道流光之雨,似乎想一口氣將它們統統擊飛。
這明顯不可能,一把劍如何同時擊飛那麼多的寶具?
但是黑騎士做到了。
手腕翻轉之間,劃出無數道黑色的軌跡,勾勒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劍影,偏偏每一擊都正巧砍中飛襲而來的寶具,有的直接擊飛,有的略微打偏飛行軌跡。不管流光之雨的飛行速度何其之快,然而黑騎士的劍卻更快、更完美,每一次斬擊都是戰鬥的藝術。
毫不拖泥帶水,流水行雲的動作、恰到好處的力道。
似乎連步伐的移動都經過最精密的計算,找不出任何多餘的動作。
完美而又狂暴的姿態,這便是Berserker,狂亂的英雄。
徹底把武藝融入靈魂、本能,並且將其升華。可以說這『無理智』狀態,不僅沒有削弱它的實力,反而可以讓它毫無保留的放開手去打。
沒有多餘的思考,全身心投入到戰鬥中的英雄有多麼可怕。
黑騎士正以實際行動告訴敵人。
「本王說過了,像你這樣低賤的雜種連仰視本王的資格都沒有,站在本王面前更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所以——用你的鮮血來懺悔吧!王之財寶(gateofbabylon)!」archer獰笑著,鮮紅的眼眸卻充斥著燃盡一切的怒火。
右手輕輕抬起,身後虛空的漣漪波紋陡然擴大數倍,進一步解放寶具所帶來的效果即是劍雨數量的增加,只不過並不是單純的增加數量,其射出的寶具等級也會隨之提升。
如果說剛剛射出來的只是一些C級B級的廉價品,那麼現在的劍雨完全是用A級,換言之最頂級的寶具所組成。
英靈之間的戰鬥歸於英靈,而御主之所以的戰鬥歸於御主。
間桐雁夜也和遠坂時臣一起主動遠離了英靈的戰場,防止自己受到無謂的波及。
這兩個宿敵之間的戰鬥,也即將展開!
……
戰火席捲大地,曾是神話時代的場景重現了。
言峰綺禮不徐不急地,邁著果斷輕巧的步伐緩緩走出無人的巷子。
他適度放鬆全身的肌肉,不向任何部位施加多餘的力量。另一方面,神經就像比冰封的湖面更加靜謐清晰的鏡子一樣,倒映出周圍一帶的全景。比聽覺更敏銳,比視覺更明晰,沒有任何死角。自己化身為對任何些微的動靜都會立即察覺的探針,在黑暗中閒庭信步。
雖說如此,以這種完美的狀態竟是無法迎接戰鬥,讓他有股微妙的違和感。
他在等,等著時臣和雁夜戰鬥的結局。
不得不承認,或許李阿門的話固然正確,但是綺禮仍舊還是受到了一些Archer言語的誘惑。
無論是時臣的糾結,還是雁夜的仇恨,再加上這兩人碰撞的命運,實在是一出真實上演下的好戲。
這居然真的能夠讓他這樣幾乎感覺不到愉悅的人,能夠興起前來觀看的心思。
言峰綺禮毫不懷疑自己的好奇心大於惡意,他意識到自己幸好得到了李阿門指點,否則如果一味的享受別人的痛苦,那麼落入深淵即是必然。
他也在尋找著,尋找著聖杯究竟為何執著於自己,對自己報有那麼大期望的理由。
綺禮又一次思索起了自己的願望。
本來,願望這個詞一直離他很遙遠,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可是那個他至今還沒有弄明白到底是不是英靈的神秘人說了。
沒有願望就去尋找,這一行為本身就可稱為願望。
那麼,聖杯能給予他前進的方向嗎?
第一次,綺禮內心湧起了類似渴望的感情。
說是期待也無妨。
或許,應該讓聖杯更快降臨?
正是認清了這點,言峰綺禮才會放任那人把Assassin輕鬆擊殺,將代價轉化為成功的基礎,這不是毫無意義的犧牲。
綺禮的確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自己。
眼前一亮的新鮮感、好奇感。
宛如得到新生了一樣,就算那個人也不一定能理解吧。
綺禮嘴角彎起,仍舊還在原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戰鬥的結果究竟會是如何。
一方打敗另一方的結局,其實他並不期待,最好的結果實際上是不分勝負吧。
那樣的場面一定會很有趣!!!
綺禮期待著那樣的場面,決定如果發生意外的話,就是他動手參與的時候了。
至於衛宮切嗣,那卻是最後的大餐,暫時就放那傢伙一回吧。
反正,在聖杯降臨之前,時間可還足夠呢。
……
索拉本以為哪怕失去了寶具,但是只要是Lancer的話,一定能夠得到最後的勝利。
這是一個女人盲目的信任!!!
但是——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隱藏在暗中觀戰的索拉,還是仍舊發現了Lancer因為武器問題而不得不落入下風的事實。
「都怪肯尼斯無謀的指揮,否則Lancer怎麼會失去寶具?」索拉有些咬牙切齒地想道,「這樣下去的話,難道Lancer真的會輸嗎?不會吧……Lancer是不會輸的。」
她正猶豫著,準備真的事不可為之下,就準備使用令咒把Lancer召喚回來。
「啊——!」
好像沒有關好的水龍頭一樣,鮮血從纖細優美的手腕的斷面汩汩湧出,索拉有些難以置信地呆呆注視著這一切。
右手沒有了。
僅僅一擊,右手就被輕易地切斷了。一直精心護理並引以為豪的手指和指甲,另外還有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手背上的令咒,這些都從索拉的右手腕消失了。
被奪走了。
比起由疼痛和失血所引發的惡寒,喪失了最重要的東西的感覺的絕望感讓索拉的思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拉有些精神錯亂地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在地上掙扎著摸索,試圖尋找消失的右手。
不行。沒有那個東西絕對不行。沒有那個東西就無法召喚迪盧木多,就無法尋求迪盧木多的幫助。
本來時機就快成熟了,等到迪盧木多對她觀感更好一些之時,就用盡所有的令咒命令迪盧木多「請愛護我」,這樣就可以束縛住他並占為己有。所以沒有右手的令咒實在是件很困擾的事。無論發生什麼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找回那個令咒。如果不這樣的話……
可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無論怎樣尋找,只有四處飛濺的血沫——此外還有一雙穿著靴子的腳一動也不動地佇立在眼前。
由於嚴重失血,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索拉仍然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勢抬頭看了一眼。那兒站著一個陌生的黑髮女人。臉上不要說哀憐之色了,連任何的表情也沒有。女人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奄奄一息的索拉。
「手……我的手……」
用倖存的左手抓住那個女人的靴子不放——索拉昏了過去。
久宇舞彌用救生刀(survival knife)用力斬掉了女魔術師的右手,然後沒有任何留戀地把這隻手扔掉了。刻在那手背上的令咒如果用某種方法的話大概可以回收。可是舞彌不知道這個方法,所以這隻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迅速把右手手腕的斷面包紮好,為的是防止繼續失血。舞彌把昏迷的獵物扛在肩上,用空著的一隻手打手機給切嗣。
「——怎麼樣了,舞彌?」
「在新都已經搞定索拉.娜澤萊.索菲亞莉了。刻著令咒的右手被整個切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幹得好。現在立刻撤退。」
「明白。」
用最簡潔的話把事情說清楚後,舞彌掛斷了電話。快步跑下樓梯。
通過愛麗斯菲爾之手所移植的人造(Homunculus)肋骨還沒有和身體完全融合,仍然會出現排異反應,有時會感到一陣鈍痛。可是這對平常的行動沒產生任何障礙。因此今天久宇舞彌才可以和負傷前一樣靈活自如地尾隨Lancer和他的Master,並趁Servant因為戰鬥而無法分身的空隙抓住了捕獲索拉的好時機。
切嗣關於Lancer的Master是不同的兩個人的判斷是正確的,可是他仍然把失去了Master權利的肯尼斯列為需要抹殺的對象。一旦被選中並成為Master的人類,即便是失去了令咒也是需要警戒的,這是切嗣的一貫方針。
他命令舞彌不要殺索拉而是要生擒她。切嗣真正的意圖是打算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問出肯尼斯藏匿的地點。這場審訊對於索拉來說肯定是一個痛苦而殘忍的過程,可是即便如此,舞彌對此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同情與憐憫。
在人與人戰鬥的情況下,殘忍並不是罕見的東西。不要說切嗣了,就是連舞彌也明白並且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至於,Saber和Lancer戰鬥嘛,即使是舞彌也是抱有絕對的信心的。
當然,如果有機會能夠更輕鬆取勝的話,舞彌相信切嗣一定會去做的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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