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給種田之森染上了一片金黃之色。
在其中一棵高大的大樹頂上,一個年輕男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靜靜欣賞著夕日之景,側臉在餘暉照耀下呈現出遠超鮮肉明星的帥氣與溫柔。
他的身體並未與樹木直接接觸,而是坐在超凡之力創造出的透明物質上。
「齊玉麒,什麼事這麼開心?能告訴我們嗎?」
樹下傳來一個好奇的聲音,以及兩個刻意壓低的聲音。
那是三名年齡在十六到十八歲的少女,此刻正打趣著最前方那人,詢問正是由她發出的。
嘩!
齊玉麒從樹上一躍而下,在離地只剩幾米時仿佛落葉慢悠悠的落下,腳踩雪地對著三女笑道:「我師傅剛收了一個小徒弟。」
「這麼說,以後就有人叫你師兄了?」
「是我們這邊的人嗎?」
「他叫什麼名字?」
「是小師弟,還是小師妹?」
「他一定很可愛吧?」
三女嘰嘰喳喳地說著,臉上都帶著一抹羞澀的微紅。
齊玉麒微微點頭:「小師弟是師姐帶回來的人,名字叫做柳賢,很可愛,也很懂事。」
又聊了幾句,齊玉麒便與三女告別離開。
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背影的三女,忍不住又蹦又跳,心情滿是激動。
長相帥、性格好、天賦高、實力強,又是管理員老爺爺的徒弟。
這五個條件加起來,齊玉麒可以說是種田之森上千人口中,所有適齡女性公認的最佳丈夫人選。
至今為止,跟他告白的人不下數十個,可惜沒有一個能成。
不過因為他禮貌而風趣的性格,以及前後一致的溫柔,那些被拒絕的女性不止沒有半點恨意,對他的喜歡甚至比以往更強。
可以說,這就是一個行走的桃花地。
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哪怕只是站在那裡,都會有桃花不斷主動找來。
但相對而言,種田之森許多林中的適齡男性,甚至是許多已婚男性,都因為所愛所想之人對齊玉麒的態度,而對他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有江仁徒弟這一身份。
縱使他沒有特意勾引過誰,更沒有與任何女人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男人們也早就聯合起來,將他那張帥臉揍成豬頭,以報心頭之恨。
「師傅收了小弟子,那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穿梭在樹木之間的齊玉麒,回想著這幾日去江仁處見到的那名小師弟。
雖然不算聰明,但屬於正常人的範圍,而且性格要比同齡人堅硬,最重要的是懂事聽話。
相信只要再過幾年,就可以幫上師傅的忙,替自己照顧師傅。
「這不是我的師弟嗎?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了?」
一道女聲在前面響起。
齊玉麒抬頭,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前方不遠處的小樓門前,站著一個雙手抱在胸前的漂亮女人,正是自己的大師姐焦蝶。
齊玉麒看著她,恭敬地說道:「師姐,聽師傅說你明天就要走了?」
「進來說。」
焦蝶把齊玉麒迎進家門,示意他坐下,然後才說道:「怎麼?你也想走?」
「有這麼明顯嗎?」
齊玉麒疑惑地摸了摸臉。
「難道還不夠明顯?」
焦蝶反問一句,又說道:「自從前幾天你見師傅可能要再收一名弟子後,就一直對我欲言又止,難不成是在打你師姐我的主意?」
「不敢不敢。」
齊玉麒連連搖頭。
大師姐確實又漂亮又優秀,比之種田之森的所有女人都要優秀,哪怕放在外界,相信也一定位於最頂端,可他對她還真沒有那方面的感覺。
「是嗎?那就太遺憾了。」
焦蝶搖頭嘆氣,面露惋惜:「我還想如果你點頭,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師傅,這樣就能看到師傅打斷你三條腿了,感覺好可惜。」
齊玉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慶幸自己確實沒那想法。
以大師姐的性格,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而師傅知道後,也肯定不會留情。
「你來找師姐,是想跟師姐一起出去呢?」
焦蝶問:「還是想從師姐這裡,了解外面的事情呢?」
齊玉麒這才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準備一周後出發,希望師姐能跟我講講外面的情況。」
與柳賢一樣,他也是個孤兒。
只不過不同於小師弟,他自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父母,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直到在十二歲時,意外來到了這座種田之森,並於一年之後被師傅收為徒弟,情況才有所好轉。
現在距離他來到種田之森,已經有將近六年。
以外面原本混亂的格局,現在指不定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出去之前,多了解一下總是沒錯的。
偶爾有人外出採購物資和探望親戚,回來的時候能帶上部分信息和情報。
但階級和眼界的不同,會導致所獲得的信息有所偏差或者不夠全面。
相較而言,實力足以匹敵守護神的大師姐,又足足在外面混跡了四年,絕對知道許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以及某些極少部分人才知道的隱秘。
「既然師弟你想知道,那我就說說。不過提前說好,同一句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如果你沒聽到,或者沒聽清,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焦蝶不待齊玉麒回復,就先從外界各國之間的局勢說起。
兩個小時後。
齊玉麒起身與焦蝶告別,走出房間。
「師弟。」
焦蝶站在門口,看著即將從自己視線中消失的齊玉麒,擺手喊道:「如果在外面遇到解決不了的事,記得打師姐的號碼,師姐幫你收拾他們!」
她左手握拳揮動了下,示意自己這句話分量十足。
「謝謝師姐。」
齊玉麒的聲音遠遠傳來,認真且嚴肅。
「真是不可愛的師弟。」
焦蝶搖搖頭,對這個師弟她倒也沒什麼不滿。
之所以會向江仁抱怨,不過是因為她以為師傅會收個五、六歲的小孩,然後聽著她們用稚嫩的童聲叫自己大師姐,想想就感覺有被治癒到。
結果,收的弟子卻是十三歲。
而且還屬於桃花吸粉器體質,只要走出師傅院子的一定範圍,身邊幾乎每時每刻都聚攏著不少女人,連讓她展示大師姐威嚴的機會都沒有。
「那件事也可以去做了。」
焦蝶看了眼幽暗的森林,回房反手將門關上。
這回她之所以回來,四年未歸只是次要,主要是她即將去完成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某種程度上,她可以說是來做最後的告別。
如果在那件事情中死掉的話......
翌日。
種田之森邊緣。
江仁、小五、齊玉麒、柳賢,三人一狼共同為焦蝶送別。
「師傅,小蝶要走了。」
焦蝶對江仁恭敬一拜。
江仁微微點頭,溫和笑道:「去吧,記住,這裡永遠是你的港灣,不論你遇到了什麼難事,受到了什麼委屈,不要怕,來找師傅。」
焦蝶感覺眼睛有些濕潤,張了張口,想把自己隱瞞的事情說出來,但最後還是轉變為笑容:「嗯,小蝶記住了。」
「師傅、小五大人、二師弟、三師弟,再見。」
焦蝶站上用超凡之力形成的載人雪橇,回頭擺手告別。
「有時間回來看看。」江仁微笑點頭。
身體已經縮成巴掌大小,趴在他左肩上的小五甩了甩尾巴。
「師姐再見!」
齊玉麒一臉認真。
剛完成拜師幾天的柳賢,也一邊擺手一邊發出稚嫩的聲音:「大師姐再見!」
周圍緩緩升起幾堆積雪,凝聚成六條雪橇犬。
它們眼中毫無智慧生物的神采,但動作卻沒有絲毫僵硬,自己將腦袋套入了雪橇之前的韁繩內。
當焦蝶的命令落下,雪橇犬帶動著雪橇迅速劃出。
雪橇車本就速度快,更何況雪橇犬還是由超凡之力凝聚而成,兩兩相加,很快便消失在雪地中。
「師傅。」
齊玉麒回頭看向距走出森林還差幾步的江仁,忍不住問道:「您走出過種田之森嗎?」
江仁微笑:「七歲那年,我出去呆了幾天。」
柳賢懵懂地抬頭,看了下師傅和二師兄,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小五身上。
比起景物和人,他更關注能隨意變換大小的小五。
齊玉麒:「就那一次?」
江仁:「就那一次。」
「這些年來,您就沒有出去看看的想法嗎?」
「為什麼要有?」
「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體驗便捷便利的生活,見證更多的人與事物。」
「領略、體驗、見證?為什麼要做這些?」
「為了……為了讓自己心情愉悅,不感到無聊。」
「所以,你師傅我現在不愉悅不高興嗎?還是說我顯得很無聊很空虛?」
「是我多嘴了,師傅,抱歉。」
齊玉麒釋然一笑,有些事情,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和師姐都想見識更廣闊的世界,或許是因為好奇,或許是因為耐不住寂寞。
但像師傅這種世外高人,錢財名利於他不過浮雲,尋常人隨著身份力量增長的欲望,對他而言也不存在。
沒有那些欲望,又為什麼要去外界徒增煩惱?
「聽你師姐說。」
江仁道:「你一周後要走?」
齊玉麒點點頭:「我想去外面看看,師傅,對不起,我本來應該照顧你……」
「為什麼道歉?一個大男人哪來那麼多廢話,這點你師姐比你好上很多。」
江仁打斷他的話,牽著柳賢的手,轉身原路走向森林深處,並說道:「這幾天準時去師傅那裡報到,師傅教你幾招拿手絕活,免得你像你師姐說的那樣,不是死在哪個女人手上,就是因為哪個女人死了。」
「師姐也太小看我了。」
齊玉麒失笑搖頭,快步跟上江仁:「師傅,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江仁道:「廢話多,直接說問題……」
兩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呼嘯的寒風中。
原地剩下的零碎腳印,也很快在風雪中被掩埋消失。
一周後。
齊玉麒離開了種田之森。
據說當天有不少女子傷心哭泣,恨不得追著他出去,但在她們長輩的阻止下,戀情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時間一天天過去。
很快就是一年,焦蝶和齊玉麒都沒有回來。
兩年、三年、四年……
轉眼來到超凡歷一百零一年,整整十四年時間,焦蝶和齊玉麒仿佛被抹去了痕跡,中途再也沒有回來過。
偶爾去趟外面的人,也並未發現有關他們的事情和新聞。
好像這對師姐弟在十幾年前出去後,就直接人間蒸發,消失在這個世界一樣。
依然是那片森林。
依然是那座小院。
依然是那棟小樓之前。
換了一張嶄新躺椅的江仁靜靜躺在上面,曬著夏日的暖陽。
在他腿上,是寵物貓大小的小五。
小院外多了一座訓練場,身上各處套著特殊金屬塊的柳賢,正用一根手指支撐倒立,以此訓練肌肉耐力。
小院內的田地種著各色蔬菜和水果,純綠色無污染。
以它們的品質,如果放在外面,必然是價格高昂的精品中的精品,僅有少部分人能夠食用的起。
而在這裡,師徒二人和一獸卻是每餐必吃。
「一百零七歲,我還真能活。」
江仁摸著小五的皮毛,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自己這一生什麼都沒爭,實力在十幾世里甚至排不上中等,但這一世偏偏活得最長。
「我應該撐不過今年了。」
江仁眨了眨眼睛,默默想到。
雖然他現在的頭髮已經白的有些透明,但面色依然保持著紅潤,甚至看不到什麼皺紋。
而且身體能跑能跳,比大部分壯年人還要好。
可自古有言,歲百而知天命。
前幾天在睡夢中,他忽然生出一種預感,自己的生命將終結在這一年,也就是說活不過今年的冬季。
這並非野獸直覺給予的預警。
而是陪伴了一百零七年的身體,給自己下達的最後通牒。
「原以為我對死已經看淡,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又不免有點遺憾。」
江仁笑著搖搖頭,不是捨不得這種悠閒生活,畢竟歷經百年,再怎麼輕鬆和悠閒也已經膩了。
這種感覺。
就好像喜歡的和影視劇,即將劃上大結局,總有種淡淡的憂傷。
而且,自己出去了十多年的兩個弟子,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的信息傳來。
就這樣死了,似乎有點小遺憾。
「小五,你說我要不要出去,找找那兩個不孝徒?」
江仁低頭,對趴在雙腿上的小五問道。
說起來,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應該是小五。
為了陪伴自己,她捨棄了對於外界的好奇,除了七歲那年與自己出去過一次外,便一直隱居在這裡。
不像小二、小三、小四他們,各自擁有了家庭,活動範圍也不限於這座森林。
其實,江仁很清楚。
小五之所以陪伴在他身邊,主要是因為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她想陪著他度過一生。
這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只是純粹美好的親情。
「......」
小五睜開眼睛,回頭舔了下江仁落在她背上的手。
「想去就去嗎?」
江仁輕輕點頭:「小五,謝謝。」
雖然小五並沒有出聲,但多年來的默契,已經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或許,是時候……」
江仁正想著,就發現小五突然撐起上半身。
小五轉頭望向一側的樹林,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過一顆又一顆樹木,看到了距離這裡極遠的地方。
「師傅,小五大人,怎麼了?」
訓練場上的柳賢第一時刻察覺到小五的異常,立馬將自己彈起,雙腳落至地面,飛速向著江仁這邊走來。
說是走,但雙腳只在地面輕點幾下,一下便是十數米的距離。
柳賢來到小樓前,對小五目視的方向望去,什麼也沒有發現,只好疑惑地看向江仁。
「來客人了。」
江仁滿臉笑容,饒有興致地說道。
「客人?師父,要我去接他們嗎?」
柳賢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覆。
師傅很少關注進入種田之森的人,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有幾百人進來避難,也從未有人讓師傅露出這番表情。
以此不能判斷出,這客人要不身份不一般,要不就是不速之客。
「還是一起吧,師傅這把老骨頭好久沒有動過了。」
江仁說著就坐起身來,小五縮小身體,一躍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柳賢見狀,連忙上前扶他站起身:「師傅,您慢點。」
「想快也快不了。」
江仁接過三徒弟遞來的拐杖,在他的攙扶下走出院子。
他現在依然還能跑能跳,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也沒必要拒絕徒弟的一番好意。
兩人慢悠悠地行走在樹木之間,前往「客人」所在的位置。
「比起那兩個不孝徒,還是你最讓我省心。」江仁嘆了口氣。
柳賢撓了撓腦袋:「大師姐和二師兄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事,不然以他們的性格,不會這麼久都沒回來。」
「別替他們說話。」
江仁輕哼一聲:「就算真遇到什麼難事,也不可能一點信息都傳不回來。」
事到如今,他已經決定趁著生命中的最後幾個月,去外界找找那兩個不孝徒,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情況。
然後根據他們的情況決定,是該責罰,還是該逐出師門。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這批客人招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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