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欺詐師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否定過去

    「究竟想要什麼。」dio再次從馮雪口中聽到了這個問題，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敷衍，因為他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理解自己的想法。

    就如一開始自己對他說的那樣，他們兩個很像，不是那種等待宿敵來臨的相似，也不是出身或者經歷的相似，單純的只是一種感覺，就好像是兩個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卻有著同樣思維模式一般的那種奇蹟般的感覺。

    於是，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超越天堂的計劃。

    直到這一刻，馮雪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真正的不安，居然來自於自己？

    「你要否定掉自己的過去？」馮雪有些愣愣的看著dio，他想過dio是想要征服整個世界，想過dio單純的想要成為世上最強，想過dio是想要抹去喬斯達家的存在，但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是啊，仔細想想，重新輪迴，回到過去，改寫事實，停止時間，還有那十四個暗語所組成的dio的一生，馮雪在這一刻，對眼前這個矛盾的存在有了全新的認識。

    他，想要將自己身體中，他所討厭的那一部分，剝離出去。

    馮雪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的脆弱，同時，也終於看懂了jojo中，這個貫穿了整個系列的男人的想法。（純屬作者瞎想，jojo粉不認同的話也無所謂，作者是很粉dio的）

    「這就是你的精神寄託之所？一個沒有自己存在的世界？」馮雪如此問道。

    「是又如何？不該存在的東西，否定掉又怎麼樣？」dio的臉上仍舊是那副王道的反派之笑，但這一次，馮雪卻聽到了一絲怪異的味道。

    「你真的覺得一切都是錯誤的？可別告訴我，你這個惡人的救世主，其實想要當個好人？」馮雪的話裡帶著些許嘲諷，不知不覺，他對dio的稱呼，從您，變成了你，雖然聽上去少了一些恭敬，但實際上，卻多了些許熟稔和隨意。

    「當好人有什麼不好嗎？」dio自嘲的笑了笑，「當我統治了一切，好人和壞人的標準將由我重新定義，既然如此，好與壞的區別在哪？」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馮雪攤了攤手，此時的他和dio，就好像是種花家三國時代，謀士與主公的第一次奏對一般，主公在考驗謀士，謀士亦是在考驗主公，只是馮雪和dio又不像這種一旦確認就會永久綁定的聯繫，兩人只是在這種交流與碰撞中，感受對方與自己意志上的異同。

    兩個在無法說清的地方有著某種相似的存在，通過意志的碰撞，覺醒出新的理念與想法，同時，也確認眼前這個人，是否真的是同路人。

    「否定自己的過去，就是否定你到目前為止所經歷的一切，你的付出，你的努力，你的謀劃，還有你曾經擁有的一切，否定掉它們之後，你又還剩下什麼？我是誰，從哪裡來，去向何處，任何人都無法擺脫的這三個問題，你居然要否定掉其中的兩個？」

    「不，只有一個，我就是dio，dio，就是我。」dio搖了搖頭，馮雪卻不置可否的道：「誰知道？沒有過去，沒有經歷，沒有來處，誰能知道你就是你，到了真正否定掉一切的時候，你是否還是你？就好像你現在如果失憶了，一切的記憶全都消失，包括你的罪惡和你的過往，全部埋沒在時間的洪流里，你還能做些什麼？你還是dio嗎？」

    「我會記得這一切。」dio的笑容漸漸消失，但他仍舊帶著帝王的威儀。

    「有意義嗎？如果你還記得，那它們就必然存在，哪怕從事實上消除，你的一切仍舊存在於你的心裡，你是dio，但dio是什麼？迪奧·布蘭度的一切構成了現在的dio！你永遠無法否定你經歷的一切。」

    「夠了！」dio的眼中露出一抹凶光，馮雪卻毫不畏懼的懟了上去，不是為了這個boss或者計劃，而是本能的為了自己，他隱約意識到，這理念的衝突，似乎對自己有著莫大的好處——

    「你真的以為你無法徹底融合喬納森的肉體是因為缺少了血液？不，不是的，因為你潛意識中在抗拒，你的精神還存在瑕疵，你的替身還沒有成長到巔峰，替身是精神的升華，是人格的具現，你的一切過往構成了你的替身，如果你連自己都要否定，你又如何去駕馭足以支配世界的力量！就如你所說的，你要將替身進化到巔峰，突破現有的極限，成為精神的極致，成為寄託精神的天國，可是你連接納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接納即將到來的天國？我本以為你有著足夠的器量，沒想到到頭來，不過是個貧民窟里小混混的妄想罷了！」

    馮雪話音落下，站起身來轉身就走，他所說的沒有半分的虛言，這就是他此時最真實的想法，為什麼原著中最後世界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只是因為賣魚強的憤怒？

    答案很簡單，因為在那一刻，dio拋棄了長時間表現出來的霸王氣質，他在選擇不擇手段的那一刻，就與之前「不管誰來了我都能正面剛回去」的霸道氣場背道而馳了，在那一刻，他的精神狀態從無敵的霸王，變回了貧民窟里的小混混。

    就好像狄阿波羅的副人格使用緋紅之王的時候只能使用極小的一部分能力，又比如普通人無法承擔白金之星，精神與替身之間的相輔相成原著中是如此的明顯，dio在精神境界下降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他的敗北。

    只是，那副王霸之氣是偽裝嗎？

    不見得，一個小混混哪怕裝的再像，也不可能成為惡人的救世主。

    無論是混混，又或者是霸王，都是dio，但是，作為dio本人，迪奧·布蘭度卻痛恨著曾經身為小混混，曾經身為布蘭度的他，他恨著他的父親，恨著他的血脈，因此，他的潛意識中，對於自己的這一部分是相當抵制的，這也就造成了當他的精神回落之時，連代表了「王之資質」的世界也對此產生了抗拒，力量，自然也就隨之衰弱下來。

    「咔嚓！咔嚓！」「貧民窟里的小混混」幾個字戳中了dio的痛處，他用力握著自己的雙拳，骨裂的聲音在不斷的響起，但是片刻後，甚至刺出表皮的骨茬便再次癒合。

    馮雪不管不顧的繼續朝前走著，但是下一刻，他卻忽然回到了dio的面前，不是dio走了過來，而是他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他知道。

    dio已經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