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老辯護人說。「可你打算怎麼辦?按漢國法律的規定,他在店鋪里工作,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你在家裡工作的價值。」
「他們這種價值,具體是怎麼判定的?」劉濛詩問道。「是需要參與到具體的工作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還是只要在場就可以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老辯護人說。「他們有一套評判的標準,但並沒有公布具體的內容。目前的說法就是,本身把產業經營的越好,繼承的幾率就越高;在經營產業的過程中做的社會貢獻越大,繼承的幾率就越高。」
「社會貢獻?」劉濛詩疑惑道。「什麼意思?是說給政府錢嗎?」
「交的稅。」老辯護人扳著指頭,數著。「提供的就業數量、生產出來的物資數量、投資到科研上的錢....這種要投資的科研項目有進展,才會計算貢獻。」
「這些不適合我們。」劉濛詩考慮了一下,這樣說到。「如果我們支持漢國政府,會有效果嗎?」
「倒是有。」老辯護人說。「那些人,對支持他們的人,總會給好處的。但是,你一個女人,能給他們什麼支持?」
「如果是這樣...」劉濛詩沉吟著。「如果是我把產業經營到現在這樣地步的呢?」
「如果真是這樣,這倒是個理由。」老辯護人說。「但你沒有參與到具體的經營中,他們不會相信的。」
「那一階段,我邀請了很多朋友來家裡做客。」劉濛詩說。「其中有一些,從我丈夫的店裡買了很多貨物。這個可以當做功績嗎?」
「如果有具體的交易記錄---更主要是她們要承認。」老辯護人斟酌著。「這樣的話,說不定你也有資格獲取一部分財產。」
「我要的不是一部分。」她搖了搖頭,這樣說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劉忠漢。」
「是啊。那些漢國人其實也不怎麼喜歡他。」老辯護人說。「但他畢竟投靠了過去。為了獎勵這種榜樣,他們還是會給他一些好處。」
「如果是本地的法庭,他們也許會無原則的傾向於劉忠漢。」她這樣說道。「但這種巡迴法庭,更重視的是漢國的名聲和漢國法律的權威。為了這些,他們會儘量讓自己顯得公正。」
「有道理。」老辯護人說。「這樣的話,我聯絡一下大家,讓他們支持你...」
「不需要。」劉濛詩說。
「如果現在我們去爭取支持,難保不會有人貪圖好處,去告訴劉忠漢,或者更糟,去向法庭舉報。到時候,局面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那怎麼辦?」老辯護人問道。
「我會去拜訪他們。」劉濛詩說。「我的朋友,以及那些和我丈夫做過生意的人。但不是去要求他們做什麼,只是告訴他們,劉忠漢試圖借政府的支持謀奪我丈夫的遺產,而我要和他鬥爭到底。」
「這樣的話,他們會同情你的。」老辯護人說。「更主要是,他們都很厭惡劉忠漢。」
「更重要的是,劉忠漢會以為我和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他會去找一些和他關係好的人,進行打聽。而那些人會告訴他,我什麼都沒做。你覺得劉忠漢會信嗎?」
「不會的。」老辯護人說。「好主意。這樣一來,他會疑神疑鬼,擔心你得到了所有的人支持,就不敢再在經營權重的事情上做文章了。」
「開庭的時候,我抱著小師去。」劉濛詩說。「到時候,劉忠漢說話的時候,我會開始哭。除了哭,我不會說別的什麼。到時候,大家會同情我而鄙夷劉忠漢。」
「單純哭的話...」
「辯護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她看著老辯護人,這樣說道。「你先提起我在經營上表現出來的卓越才能,達成的良好效果,再拿一些數據和記錄出來。」
「劉忠漢看到這個,再加上我之前去訪問,而沒有人對他透露情況的事情。他一定會對能得到多少支持產生疑心,會懷疑大家都團結在一起,共同排擠他。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就不會在這方面進行爭辯。而是會開始強調他對漢國的忠誠,為漢國做出的貢獻。」
「是的。」老辯護人說。「他會的。」
「平時的話,他這樣的做法是有效的。但對於四處巡遊,更注重大局的漢國高級法庭來說,幫助叛徒奪走孤兒寡母的財產,對漢國的整體形象會很不利。在劉忠漢提到這一事實的時候,我會再次開始哭。到時候,你要找機會告訴法官,我們也一樣對漢國政府很忠誠。」
老辯護人猶豫了一會兒。「非這樣不可嗎?」
「這是唯一的辦法。」劉濛詩說。「在這個時刻,如果您不想毀掉我們之前積累的一切,就必須這麼說。」
「在您做出這樣的回答之後,我便能保住先夫留下來的財產。」
原來如此。
胡元看著這位寡婦,在心中稱讚和誇獎著。
了不起。這聰明、這堅定、這對形勢的理解和分析能力....實在是了不起。
所以,之前在審判的時候,這老頭,明明說出來的是一些很有衝擊力、說服力的詞彙和話語,但他的表情卻是一幅不夠自信的模樣,要時常看向她。而她,儘管一言不發,
卻一幅堅定而自信的模樣。
說不定,那些用詞,都是她交給辯護人的。
好女人。
仔細看去,她真的很漂亮。皮膚嬌嫩,五官端正,柔順的黑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眼神里透出堅毅和自信。
胡元剛一這麼想,便感覺到身體輕鬆了許多。
這次,周圍的一切沒有再溶解,也沒有變淡。而是開始變亮了。這時候,胡元感覺到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一陣倦意襲來,胡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遠處,響起了隱隱約約的笑聲。
「對付這個人,三個案子就足夠了。」
「太容易了,還說他有多強呢。」
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最近好像聽過,是誰來著?
危機感在胡元腦中迴響著。他感覺到了不妙,想要掙扎,但眼前卻泛起了一片陰翳。
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上也沒了力氣,不由自主的,他向後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嘩啦』一聲,以及幾聲慘叫。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72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