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人群中,響起了很多憤怒與不滿的聲音。
「大家都看到了吧!」有人拿著喇叭喊道。「這個老賊是為了讓我們互相踩踏,才丟錢下來的!」
「都是他的責任!」有人喊道。「他害死了這麼多人!」
「大家一起衝上去,殺了他!」有人喊道。
「大家這樣撿錢,正合了老賊的意!只會被蔑視!被嘲笑!」另外的人喊道。「這點兒錢算什麼?更多的錢都在大樓里呢!」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不!不能放他走!」不一會兒,有人喊出了這樣的話。「懲罰他!殺了他!」
「懲罰他!殺了他!」
「漢國的那位朱先生。」面對這樣的喊聲,蒲家誠繼續開口道。「你怎麼說?」
「你可以帶著人和錢走。」朱貴沉吟了片刻,這樣說道。「離開這座城市之前,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離開之後,與我們無關。」
說著,他又對一旁的民眾開口了。「既然你們清楚天上落下的鈔票是為了引起你們之間的互相爭執、互相踩踏,那就不要再做這種事了!照顧好身邊的傷員,慢慢退出去!」
「受傷的人,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們已經聯繫醫護人員了,之後就會送你們去醫院!天上就算再落下錢來,你們也不要再去搶了!誰敢再搶,我們就會直接射擊!」
啪、啪、啪。
大屏幕上,殘破的蒲家誠在那裡鼓著掌,隨後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以離開了。」朱貴又對他重複了一遍。「離開城市之前,我們保證你的安全。至於離開這裡之後,堂堂的蒲家誠老闆,難道會連保護自己的能力也沒有嗎?」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不滿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當初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老人看向了面前已經是一片狼藉的廣場,這樣說了起來。
朱貴沉默著,沒能做聲。這時,他耳邊突然『滴』的響了一聲。
「快動手!」朱貴猛然喊道。
隨後,袁森就聽到旁邊傳來了『砰!』的一聲。
這個房間的門被撞開了,四五個穿著黑衣服,蒙著臉的人拿著手槍和衝鋒鎗,闖了進來。
蒲守成看了老人一眼,同時把手伸進懷裡。隨後,便聽『噗』的一聲,他的太陽穴上冒出一個血洞來。
接下來的幾秒鐘之內,這些人便衝到了老人身邊。四五支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老人沒有做出任何反抗,於是這些人也沒有開槍。
這一幕,也在大屏幕上顯示了出來。於是,無數人都歡呼和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遠處,朱貴的聲音這樣響了起來。「剛才給你機會,你不答應。現在,你徹底沒機會了。」
老人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紅潤。「剛才我要是答應,你會照做嗎?」
「當然會。」朱貴說著,看了看周圍的人。「只不過,會把這裡的很多人也送到城外去而已。」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早知道你會這樣。」蒲家誠這樣說著,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們一直都看不起我。」
「有什麼問題嗎?」朱貴這樣說著,語氣里隨即充滿了不懷好意的味道。「想知道,是誰在最後背叛了你嗎?」
「哈哈哈哈。」老人笑了起來。「那種事,根本無所謂。你知道嗎?我本來就要死了。」
「那你現在做的,就是為了在死前拉更多的人下水?」朱貴問道。
「廣場上的這些貨色,以為自己是人,其實它們根本就不是。」老人說道。「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因為幾千年前就有人下過定義,所謂奴隸,歸根結底,就是欲望超過理智的人。」
「在我看來,所謂螻蟻、所謂蛆蟲、所謂木偶,就是欲望超過理智,卻還不肯承認,認為自己很聰明的人。」
廣場上響起了無數的怒罵聲。不過結合他們的模樣,這種怒罵比較缺乏說服力。
「我呢,有個兒子死了,另外的兒子和女兒也都被人捉住了。」
「背叛是可恥的。我要是想阻止,當然能阻止,但是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在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周圍,拿著槍的黑衣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顯得很猶豫。
「至於原因,就是我剛才對你說的。我馬上就要死了,現在也就是靠藥物勉強吊住一口氣而已。」
「你們是政府,我是黑幫;你們是官,我是賊。你們從上到下,都認為我只是個下三濫的玩意。」
「告訴你們,我這麼努力,不是為了給洋人效力,也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了不起。我堅持了這麼久,只是想告訴你們:這,就是侮辱我、輕視我的後果!」
他說完了這些之後,伸手去按遙控器。
見狀,一旁的黑衣人開槍了。
一串子彈打在了老人身上,把他那已經衰老不堪的身體打的千瘡百孔。
「哈...哈哈...」
在發出了這樣的氣息後,老人以一幅笑著的模樣,永遠的失去了呼吸。
廣場上的人群,在大屏幕上完整的看完了這一幕。之後,有些人歡呼起來,但在周圍,卻沒有人響應他們。
「他死了嗎?」朱貴的聲音響了起來。「馬上確認一下!」
「確實是死了。」房間裡,一名黑衣人走到老人旁邊,試了試呼吸,然後拿起老人手中的遙控器來。「之前他想按下遙控器,但沒能按下去。」
「那就好。」朱貴鬆了一口氣。「要是讓他再灑下一大堆錢來,廣場上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他話音未落,廣場東側便有一道火焰騰空而起。
「火,著火了!」有人喊道。
那火柱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它燃燒著的位置,正好站了十幾個人。
一瞬間,站在火柱中央的人便發出了悽厲的慘叫。在他們周圍,大部分人都感受到瀰漫的熱浪,紛紛向一旁逃開。之後,有些人試圖去救他們,卻被那火焰的高溫逼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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