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韓琛帶著手下,拎著幾個密碼箱出來,放進了汽車的後備箱。
路易和陳永仁遠遠看著,不發一言。
他們一車四人,分別是開車的傻強,副駕駛的迪路。
車子沒開出多遠,陳永仁便要求下車。
而路易卻沒跟著下車,繼續坐在車裡。
「開慢點,在那裡停車。」路易指著一處安全門,「琛哥,讓我們去樓上,拿一件東西。」
「怎麼不早說,開車轉回去不是更快?」傻強抱怨道。
「下車!下車!爬一層樓梯會死人啊?」路易笑著,敲了敲對方的腦袋。
禁不住路易的催促,傻強和迪路,嘀嘀咕咕的下了車。
而此時,前面的車隊,傳來了聲聲驚叫。
警察,有警察!
場面頓時失控,大群的古惑仔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路易趕緊用力一推傻強和迪路,低聲吼道:「別回頭,一直往樓頂跑,我去前面看看琛哥。」
這兩個傢伙,本來就沒什麼應變頭腦,被路易這麼一吼,拔腿就跑。
只要他們跑上樓頂,自然會有陳浩南等人接應,然後連夜送往日本明仔處。為什麼故意放跑傻強和迪路,路易是有過考慮的,主要是了轉移劉建明和陳永仁之間的仇恨,只要迪路一日不歸案,他們就永遠會把注意力放在迪路身上,而不是去回想推敲,曾經臥底的種種漏洞。
而劉建明的替死鬼,路易早就想好,陳永仁也可以由暗轉明,成為一個光明正大的警察。
「衝過去!」韓琛指揮著司機,大聲吼著,突然間冒出那麼多警察,他也驚慌失措。
面對著呼嘯而來的子彈,韓琛想拼命,可司機卻不敢,他猛地轉向,想繞道掉頭,卻因心慌意亂,失控撞在牆壁上。
韓琛拉開車門,慌慌張張的朝安全出口跑去。
辛格正想跟上去,卻被隨後趕到的路易,拉住了肩膀。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別跟上去!」
「為什麼?他可是我的老闆。」辛格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老闆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路易拉著他,朝另一處安全門跑去。
辛格想了想,果然覺得還是自己命重要。
「一直跑到樓頂,有人會接應。」
對於這個印度瑜伽高手,路易也是有心將其救下,不過,並不打算將辛格送往日本,而是泰國蔣天養處,相信那邊烈日炎炎的氣候,會讓他有種回到故鄉的親切。
這可是個人才,路易可不願讓他白白在警局裡過完餘生,那太浪費了。
至於劉建明和韓琛的最後照面,路易可不想參與,這麼敏感的事,只會帶來無謂的麻煩,現在準備去尋找陳永仁,幫他來個滴血認親,找回親生女兒。
樓上,韓琛被嚇得慌不擇路,他拼命撥打著劉建明的手機。
鈴聲響起,卻是無所不在,仿佛遠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
他被驚呆了,握著手機,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劉建明從水泥柱後轉出,靜靜望著,走投無路的一代梟雄。
往昔的種種片段在腦海里,一一閃過,卻由彩色變成黑白。
韓琛臉上帶著種奇怪的表情。誰也看不出那是憤怒?是悲傷?還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會看出他只不過是在懷念。
此時,他已經明白過來,養蛇反噬的道理,可惜已經太晚了。
我算過命,相師說我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路怎麼走,你們自己挑……
沒有對話,兩人只是靜靜的對望著。
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擊中了韓琛的腦門,矮小肥胖的身體,如沉重的木頭般,一頭栽倒在雨水之中。
「這是你自己選的!」劉建明輕聲說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
路易抬頭望著這一幕情景,水泥和鋼筋並不能阻礙他的視線和聽力,見韓琛倒下,感慨的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黃志誠死了,韓琛死了,這件事就該到此為止。
兩個臥底在天台上的會面,還是不要發生為好,就由自己來負責收尾。
做事就應該恰到好處,而不是畫蛇添足。
此時,他的目標就是,趕緊清理韓琛留下的錄音帶,以及交給劉建明的個人檔案袋。這兩件東西就像是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發。
路易馬不停蹄的趕到,韓琛的教堂式別墅,幸好,來的還算及時,陳永仁的腳步並沒有他快。收拾好錄音帶,他又趕往警局,因為第二天一早,陳永仁會去找劉建明,商談恢復身份的事。
重案組警長!路易揮舞著警官證,一路暢通無阻。
此時,重案組的警察們都在忙著審訊俘虜,或者搜查韓琛的別墅。
「我好像……應該沒見過你!」警花Fanny疑惑得翻看著路易的警官證,卻發現那不是假的。
「你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臥底?」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是臥底,但不是傳說中那個,他明天就會來警局報道。」路易收回了警官證,「帶我去見劉總督察。」
「劉總督察的辦公室就在那邊,麻煩你先進去等下,現在他很忙。」Fanny對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年輕警長,很有好感,還客氣的問道:「要不要給你來杯咖啡,我們重案組的咖啡可是全警局最好的。」
「好的,謝謝!」路易的心思可不在咖啡上面。
進入劉總督察的辦公室,幸好劇情並沒有發生改變,那些古惑仔的檔案袋,真實的放在眼前,尤其是那封寫著標字的文件袋。
趁著無人注意,路易一伸手,全部收進了私人空間。
閃身退出了辦公室,他朝外走去,有些話並不適合在警局裡說。
走到警局外面,撥通了劉建明的手機,「明天下午三點,黃警司墜樓的大廈天台,只許你一個人來。」
拋下這句話,路易就掛掉了電話。
雖然劉建明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從喜悅的天堂,一下子拋入了驚慌的地獄,但事關生死前途,他沒得選擇,不得不去。
這場無間道也該完美謝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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