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詭異遊戲第三卷光與惡第三十六章紅楓葉寄宿學校「他看到了那人的遺像」【副本名稱:《紅楓葉寄宿學校》】
【副本類型:團隊生存】
【前置提示:災難反覆上演,生存並不容易;活著是一種幸運,死亡才是宿命】
常胥站在一座巨大的水泥建築前,左右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隊友的身影。
他隱隱生出一絲不妙的直覺:這個副本恐怕會很複雜,主線任務也不再是以往那種淺顯直白的「存活幾天」或者「逃離這裡」。
而會是……他最不擅長的解謎。
寂靜中,旁白聲在耳邊幽幽響起:
【漫長的歲月里,一個種族的滅亡寂靜無聲;文明的遺存湮滅於戰火,無從證明其曾經存在】
【有人稱之為悲劇,也有人以之為偉大;消亡自有永有,災難才是永恆】
【死者的屍骨腐爛在地,勝者的碑記拔地而起,紀念是否有其意義?】
【遊客們,歡迎來到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
「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
常胥捕捉到了關鍵詞,眉頭微蹙。
難道不應該是「紅楓葉寄宿學校」麼?「紀念館」是什麼鬼?
常胥抬起頭,只見水泥建築的牌匾上,確確實實鐫刻著一行英文,在他注視兩秒後,被翻譯成「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九個大字,砸在系統界面上。
建築本身的確也不是學校的式樣,水泥搭築的外壁被用白色顏料刷過一遍,肅穆蒼白得像一座枯萎的墳塋。淺灰色的玻璃門鑲嵌在牆體裡,門前用大理石鋪成三級石階,正通到常胥腳下。
唯一和「紅楓葉」這個名詞有關的,是環簇著建築的大片楓林。
隨著常胥視線的移動,屬於這個場景的視覺、聽覺、觸覺被他一寸寸感知,真實感層層渲染、加諸他身,來到陌生場景的隔閡快速淡去,好像他並非突兀出現,而是早有預謀地一路走來。
時間正是深秋,大片的枯枝光禿禿地裸露著,只有零星幾片枯葉頑強地掛在枝頭。鮮紅如血的楓葉鋪滿了遠近的水泥地,發出被踩踏的觱發的聲響,像是燃燒的烈火。
常胥垂下眼,看著地上的楓葉時而被踩扁,時而被踢到一邊,似乎有不少行人正從上面走過。
可奇怪的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就好像……他被單獨圈禁在了一個孤獨的異度空間裡。
「這位朋友,你可是那位常胥?」身後傳來一個文鄒鄒的聲音,聽著不算年輕。
常胥應聲轉頭,只見一個穿白大褂、戴平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從楓林中向他走來,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在下聽風說夢,全稱是『聽風公會的說夢』,你可以叫我說夢。對了,這是網名,真名還是不說了,不好聽。」
「聽風說夢」這個稱謂不算有名,卻也並不陌生,他在遊戲論壇的攻略區頗為活躍,至少常胥是聽說過的。
至於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本人,那就無從查證了。
眼瞅著自稱「說夢」的男子就要走到方圓五米的範圍內,常胥想起了《無望海》中的經歷,目光略有些飄忽:「我開了直播,你再過來就要拍到你了。」
說夢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在意地笑笑:「嗯,我知道的,我還研究……看過你。這種事沒什麼啦,在下也開直播了,就開著玩兒。」
常胥頷首,不再理會說夢,轉身踏上紀念館門前的台階,就要走進去。
說夢見狀,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常胥的衣角。
頂著常胥疑惑的目光,他絮絮叨叨:「欸,你別這麼衝動啊,開門殺和假門口都是詭異遊戲常見的套路,你防都不防一下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要是出事了,在下也離涼涼不遠了啊。」
常胥咂摸到了話語背後的意味,挑眉看他:「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是。」說夢點頭,「實不相瞞,我是和三個朋友組隊進來的,現在他們全沒影了。我試了各種通訊手段,都聯繫不上他們。我猜測我和伱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單獨隔到了這個空間。」
見常胥凝目沉思,他繼續說了下去:「這裡給我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太妙。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可以苟一點,先一起復盤一下已知信息……」
「兩位遊客朋友,歡迎來到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我是你們這次遊覽的導遊。」一道飽滿的女聲遙遙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穿黑色紗衣、作修女打扮的中年女人舉著一個紅色的小旗子,踏著一地紅色的楓葉,款款走了過來。她的腰上還別著一個揚聲器,就是近幾年的式樣。
女人在紀念館門口站定,沖離她最近的常胥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梅狄娜』,這是我們家族共用的名字。他們都叫我『梅狄娜女士』,你們也可以這樣稱呼。」
常胥不語,說夢上前一步,露出如出一轍的和善微笑:「有您這樣美麗的女士充當導遊,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在進入紀念館之前,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向我們介紹一下這裡的概況和歷史?」
「這些本來是要等你們進去後,一邊參觀一邊向你們介紹的。」女人友善地笑了笑,「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大致講一下,相信你們在過來之前,也做過這塊的攻略,知道一些情況。」
說夢神情一肅,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女人娓娓道來:「這裡曾經是一所寄宿學校,收容了很多原住民的孩童,教授他們先進的知識和文化。我的母親和祖母都是這裡的老師,希望能幫助那些孩子更好地生存。」
「可惜因為某些誤會和種種令人感到抱歉的原因,那些來到學校的孩子大多得病死去了,學校的舊址也毀壞過一次,直到上個世紀才重新建起。」
「進入本世紀後,為了紀念那些可憐的孩子,促進不同種族之間的理解和團結,聯邦將學校改建成紀念館,以保存當時留下的一些史料,供後人觀瞻。」
平淡的講述沒有波瀾,明眼人卻都能聽出背後鮮血淋漓的恐怖。死難業已發生,在生命消逝之後,再多的紀念對當事人又有什麼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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