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忽然傳來緊促的拍門聲,周依琳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朱姐她……她好像要殺我!我好害怕……」
這番話無疑和齊斯先前的那些言論相吻合,張立財下意識將獲取的信息勾連在一起,形成了「朱玲想殺死其他人」的推斷。
而這,也正是齊斯有意傳遞給他的認知。
「大妹子你別慌,進來說!」張立財就要開門,卻被齊斯抬手攔住。
青年退開幾步,眯起眼道:「不確定是否有詐,你先出去,一分鐘之內回來。」
「一分鐘?」張立財有些疑惑。
齊斯撫了撫口袋裡冰涼的懷表,含糊道:「我有一個道具,可以保證你一分鐘以內安然無恙。」
他語氣自然,張立財不疑有他,推門而出。
幾秒後,齊斯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打鬥的聲音,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唇角。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發展。
從最開始,知道團隊中存在兩個第三次進副本的老玩家後,他就像兀鷲一樣蟄伏在暗處,等待合適的時機消耗玩家的人數。
楊運東和朱玲是他早就計劃好要清除的存在,雖然過程中出於某些漫無邊際的趣味,他想過要留楊運東一命,但最終一切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了下去。
現在,只剩下朱玲一個必須要清除的對象了。他分別與張立財和周依琳合作,便是形成了人數絕對優勢,哪怕朱玲比他們多通關一個副本,但只要沒經過資格評估副本的洗禮,到底不會強出太多……
打鬥聲停止,齊斯推開門,看到人事不省倒在門邊的朱玲。
他的目光逡巡片刻,又落到一旁氣喘吁吁的張立財身上,命令道:「去柴房找根繩子把她綁起來,這樣放心些。」
張立財躊躇了兩秒,還是照做。
在他看來,「掌握關鍵線索」的齊斯擁有話語權,理所應當。
旁邊的周依琳紅著眼圈,不停地抹著眼淚:「對不起,之前她讓我留下改了你們的旅遊手冊,說不然就在晚上把我趕出去……我太害怕了,只能聽她的……」
這姑娘說的鬼話,齊斯是一個字也不信,不過真相早已不重要了。
朱玲也許不是什麼壞人,但在副本後期,隨時需要有替死鬼把命填進死亡點,其餘人要想不淪為刀俎上的魚肉,勢必先將最有可能支配團體的老玩家控制住。
至於張立財,他真的就信齊斯和周依琳的說辭麼?恐怕也未必。
他自稱怕鬼怕得要死,且一直表現得像個傻乎乎的老好人,但偏偏活到了現在,足可證明他並不簡單。
眼下的情形,無非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污衊和一拍即合的謀害,加害人站在道德制高點審判受害者——出於利益的考慮。
張立財聽了周依琳的說辭,沖地上的朱玲吐了口唾沫,罵道:「這臭娘們不安好心,楊哥要不是在晚上丟了一條手臂,也不會出事……」
「都怪我嗚嗚嗚……」周依琳哭得無比情真意切,「沒有我,楊哥就不會死……嗚嗚嗚……」
齊斯眯著眼看向西邊,太陽已經傾斜,時候是到下午了。
他出言打斷身邊兩人的苦情戲,道:「張立財,你現在立刻提著木桶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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