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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雲龍的記性一向不錯,醉酒的時候和韓征說過什麼話那記得是一清二楚。
「他娘的,老子有桃花運,馬上就能找到婆娘了?」
李雲龍罵罵咧咧的一陣,在軍旅生涯奉獻了大半輩子光陰的軍人,終於從險象環生的大戰之中暫時安歇下來,不免也動了點取樂的小心思。
他想到醉酒時韓征又說過的一句話,「團長,按照你的這個手相來看,桃花運就在近期,還就在咱趙家峪,對了,我聽說咱趙家峪有一個婦救會,團長您還沒有去過吧,嘿嘿,只要您去一趟,保准啥都明白了。」
「趙家峪,老子去趙家峪做什麼?這小子肯定沒安好心,那趙家峪婦救會裡邊全是女同志,我這個做團長的要失去了,那不是太不像話了,不去,什麼狗屁的桃花運,扯淡,打死也不去!」
李雲龍自顧自地嘀咕道,心底下定了主意。
……
「團長,你這是準備帶俺去哪兒?」在特戰隊沒有任務的時候,魏大勇除了特訓之外,還是作為李雲龍的警衛員,今天一大早李雲龍也不說去什麼地方,只管讓和尚跟著走,所以和尚才有了這樣的疑惑。
李雲龍道:「咱們去趙家峪的婦救會看看。」
「去婦救會?」和尚驚訝地喊了起來,「團長,那裡邊可全都是老娘們兒啊!」
「和尚,你小子亂喊什麼。」生怕傳出去的聲音被周圍訓練的戰士聽到的李雲龍照著魏大勇的屁股就踹了一腳,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小子忒沒文化,說話怎麼和個大老粗是的,他娘的,能不能和老子學著點?開口的時候想想老趙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叫老娘們兒,人家那叫婦救會的女同志!」
和尚撓了撓頭,被踢的莫名其妙,「可是團長,俺們去婦救會幹啥嘞?」
咳咳咳——
李雲龍乾咳了一聲,四下瞅了瞅,一本正經道:「你小子,咱們獨立團駐紮到人家趙家峪來,總得跟這裡的同志打打招呼吧!再說了,婦救會的同志們不容易,整日裡又是幫咱們做鞋子又是幫咱們做衣服的,沒準兒什麼時候你和尚領到一雙新鞋,那就是人家婦救會的女同志一針一線給你趕做出來的,你說說,你小子穿到腳底下倒是舒服了,能忘記人家給咱做鞋子的恩情嗎?」
「不能。」和尚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聽團長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所以咱們得來看看,好好感謝感謝人家。」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雲龍的聲音大了幾分,似乎這就成了他此行崇高的目的。
忽悠完魏和尚,兩人繼續前行,很快就趕到了趙家峪的婦救會。
婦救會」是「婦女救國會」的簡稱,在抗日救亡運動的高潮中,全中國各地的婦女紛紛組織成立婦救會。
婦女救國會在當時的主要任務是組織婦女為八路軍準備軍鞋、軍糧等軍需物資,照顧傷病員,並以隱蔽的身份參加各種愛國活動。
她們打著「天下興亡,匹婦有責」的響亮口號,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團結廣大婦女,奔走呼號,支援抗戰,為挽救危難中的祖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所以說,李雲龍對和尚說的這番話倒也不完全是為了忽悠和尚,也有幾分真情實意在其中。
而獨立團團長李雲龍的到來,也立馬受到了婦救會女同志們的熱烈歡迎。
「那啥,咱就是個大老粗,以前當兵之前是在老家當篾匠,沒上過幾天兒書,也沒啥文化,漂亮話咱也不會說,就是專程來感謝婦救會的女同志們辛苦為我們做出來的鞋子,衣服……」
說到後面,看著這一個個婦女們兩眼放光望著自己的眼神,平日裡在戰場上殺鬼子都不帶眨眼的李雲龍倒是詞窮了,然後不著調地來了一句:「要我說,男女就該分工,我們男人在戰場上打仗殺鬼子,你們娘們兒……女人就在家裡洗衣服做飯帶孩子,就是這麼回事兒。」
說完這句話,老李就帶著魏和尚落慌而逃了,實在是招架不住,他娘的,和一群女同志講話比他娘衝鋒陷陣還累。
好幾次老李都差點兒忘記,給爆粗口了。
只是在心底李雲龍又開始大罵韓征那小子胡說八道。
什麼狗屁的桃花運,咱老李一眼望過去,雖說和尚那小子說話不中聽,還真都是老娘們兒,好多比咱老李年齡還大呢,那算個怎麼回事兒。
要知道咱老李以前在老家,那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呢!找個婆娘不說是長得和仙女兒似的,至少也得差不多不是。
得,這婦救會以後就別惦記了。
可接著沒過兩天,婦救會那邊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婦救會會長楊秀芹對於他李大團長的那番言辭很不贊同。
人家秀芹同志說了:男人愛國,女人也愛國,男人能殺鬼子保護家國,女人也能殺鬼子保護家國,沒啥不一樣的,我們女人可不是就會在家帶娃的。
據說人家楊秀芹同志還放言要找李大團長好好理論理論,糾正李團長的錯誤思想。
老李懵了,咋還被一個老娘們給惦記上了?
可趙剛帶回來的消息是,「老李,你還不知道吧,咱們這位婦救會的楊秀芹同志,他哥哥是咱們八路軍的一位營長,算是軍屬了。這位女同志性格直率,大膽,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次你說話得罪了人家女同志,我看你可麻煩嘍!」
老李更懵了,接著再次大罵韓征,還準備把韓征那小子叫過來給教訓一頓,可接著就聽說韓征帶著特戰隊進山訓練去了。
至於楊秀芹這三個字,則是在老李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痕。
可實際上,老李下意識的將秀芹的形象比同於婦救會那群聊天兒納鞋底兒的老娘們兒身上了。
自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後來秀芹來團部找李雲龍,李雲龍剛好去做別的工作去了不在團部,秀芹給留下了一雙布鞋。
晚上回來的時候和尚才想起來把這個事兒跟李雲龍說了一嘴。
至於人家姑娘的相貌,和尚這種情智未開的木頭疙瘩大概是形容不出來的,又因為秀芹說話老氣橫秋的樣子,明明比他還小,血氣方剛的和尚有些氣惱,就只顧說些壞話:
「脾氣大著呢,還總沖俺瞪眼,團長,她可不像個女同志,倒像個男同志。」
得,秀芹的形象就這麼暫時在李雲龍的心裡固定了。
「團長,這鞋……」
說這話的時候和尚故意把自己原本穿著的鞋子向外伸了伸,特訓廢鞋,鞋頭都被大拇指給頂破了。
李雲龍不以為意道:「你拿去穿吧!」
「哎!」
和尚大喜,他和李雲龍倆人的鞋碼差不多,鞋子是可以互穿的,只是穿在腳上感受著這雙鞋的舒服,和尚又有點後悔先前盡顧著說人家女同志的壞話了,至少這做鞋子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
什麼秀芹,什麼桃花運的事情就暫時放下。
不久之後,獨立團的情報員傳來消息,說晉綏軍三五八團的一營長錢伯鈞似乎有和偽軍私下裡聯繫的情況。
楚雲飛也收到消息,竟是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地趕往獨立駐紮的錢伯筠營試探情況。
團部商量這事兒的時候,李雲龍推測這錢伯鈞有反水投靠日本人的傾向,說到該不該出兵幫忙。
趙剛表示不贊同:「這是人家晉綏軍的家務事,咱們要是貿然插手的話是不是不太好?現在正是國共雙方敏感時期,稍微有點動靜,搞不好就會擦槍走火。」
李雲龍又望向韓征,如今但凡有什麼軍事上的情況需要商量,李雲龍都會把韓征叫到團部。
韓征笑著問道:「團長,您覺得那楚雲飛能搞定錢伯鈞嗎?就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
李雲龍搖了搖頭,說:「不好說呀!」
「我建議過去看看,政委,晉綏軍怎麼說也是友軍,特別是和三五八團,咱團長和楚團長還是很有交情的。」說到這裡話語一頓,韓征嘿嘿笑道:「要是這個錢伯鈞不反水也就算了,咱們就當是照顧朋友,多少也能賣人家楚團長一份人情。要是這個錢伯鈞真的反水了,那咱們可就是救了楚團長一命,作為報酬,順便再收點兒出兵的軍費,團長,您覺得錢伯鈞這一個營的裝備怎麼樣?」
李雲龍的眼睛亮了,趙剛的神色古怪。
最終事情一拍即合,就這麼定了,唯獨趙政委看著那兩個商量細節的傢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上樑不正下樑歪,還真是沆瀣一氣!
……
……
此行非常順利,李雲龍帶著一營出動,野狼特戰隊隨行,在傍晚的時候就趕了回來。
走的時候全營戰士出發,回來的時候只是有些戰士受了點兒傷,還拉回來了一個營的裝備。
在獨立團駐守的趙剛眼見著李雲龍一行返回,還拉了如此多的裝備,愕然道:「老李,這些是???」
李雲龍大笑道:「這個錢伯鈞反水反的好啊,老子就喜歡他反水,他這一反水,這一個營的裝備以後可就姓李了。」
見趙剛疑惑,韓征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那楚雲飛到了錢伯鈞的營之後並沒有說服錢伯鈞,反倒是逼得錢伯鈞決心反水。
幸好李雲龍和韓征及時趕到,這才救下了楚雲飛,擊潰了錢伯鈞營。
「這楚雲飛不容易啊,三五八團家大業大,足有5000多號人馬,結果怎麼著,人多了管理不過來了吧,手底下竟是出了個營長叛徒。」李雲龍揶揄道。
韓征笑道:「團長,不過人家楚雲飛倒是也挺有兩把刷子的,雙方還在交火呢,他直接就站了出去,也不怕被他的反水的屬下們給射殺了,結果三言兩語還真是讓他一個營反水的戰士又重新倒戈了。」
「所以你們順手就把三五八團錢伯鈞的營給繳械了,然後還把裝備拉了回來?」趙剛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說他們是去幫忙的吧,的確是幫了人家楚雲飛大忙。
可偏偏又順帶著把人家一個營的裝備都給弄走了,這不是趁火打劫嘛!
「老李啊,你這裝備怕是捂不熱乎,人家楚團長就得要回去了。」
韓征道:「老師,您這就不知道了吧,現在這時期,欠債的才是大爺,只要這批裝備落在了咱們手裡,那就是煮熟的鴨子,它飛不了。
楚雲飛只管來要,這就像是打一場戰役,咱有的是辦法,一叫窮,二拖延,三推諉,簡單粗暴,老賴的手段足以讓他無可奈何。」
李雲龍樂道:「哈哈,韓征,你小子怎麼又和老子尿一個壺裡去了,我看就這麼辦。」
……
另一邊,日軍大掃蕩因為晉綏軍和中央軍的極有可能參戰,外加上太原城日軍司令部被炸毀而草草結束。
原本聽說日軍第四旅團將獨立團徹底圍困在了辛莊,重新返回司令部的筱冢義男在大感大掃蕩失利之痛的同時,又略感欣慰。
可緊接著又聽說獨立團居然殺出了重圍,反過來追殺日軍第四旅團,接著八路軍主力又趕過來合圍第四旅團。
日軍方出動大量空軍火力支援,這才成功地掩護了第四旅團的突圍,可就算如此第四旅團仍舊損傷不小。
關鍵是依舊沒有消滅獨立團,沒有幹掉李雲龍。
倒是獨立團有個戰士,先是搶奪了一輛九七式坦克不說,居然還用高射機槍和步槍連續幹掉了日軍方的五架戰鬥機。
情報傳回,整個日軍第一軍為之震動。
若非日軍第四旅旅團證實了情況,絕不會有日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山本一木在返回司令部向筱冢義男匯報情況的時候推測,這個幹掉己方五架戰鬥機的傢伙,很有可能就是在山林里幹掉三架戰鬥機,還阻擊了自己的特工隊追殺八路軍機關總部的那幾個狙擊手中的其中一人。
至於是誰山本一木倒也有些答案,應該就是那個在瞄準鏡中彼此驚鴻一瞥的那個對手。
對此山本感到莫名的震撼,他已經儘可能的去高估自己這位敵手的強悍了,卻還是低估了對手。
為此,當司令官筱冢義男提出必須幹掉這個獨立團,幹掉李雲龍,幹掉這支偷襲司令部的小股作戰部隊的時候,山本一木沒有任何猶豫便接下了這道命令。
在山本看來,雖然敵人很可怕,但一來他們的數量並不算多,二來這幾次接連失利,都是因為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處於被偷襲的被動局面。
若是他可以帶著山本特工隊全體成員進行偷襲的話,那支隊伍絕對不會是特工隊的對手。
再加上山本一木手頭關於趙家峪一帶的具體情報,還有那許久之前意外收穫的,一直以為很有可能永遠也用不上的那枚暗藏在獨立團的棋子,山本越發的覺得勝券在握。
在行動之前,山本一木找到特工隊的王牌狙擊手獵隼。
獵隼的回應異常的冷靜,目光之中滿是陰鷙,對於這個數次讓他受挫,並幹掉了老教官,他的好友毒蛇,還有他親手教出來的狙擊學員小野的韓征,他發誓一定要親手將對方碎屍萬段。
慢慢的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巔峰,獵隼決心參與山本特工隊偷襲趙家峪,覆滅獨立團團部的這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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