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加羅什意味不明的提醒,薩魯法爾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為何,這年邁的獸人簡簡單單的一道注視,就讓號稱最傑出後起之秀的、敢於去神廟屠龍的加羅什,心中戰慄。
然而,似乎並未介意年輕獸人的挑撥,薩魯法爾在加羅什色變之際,忽然又說:
「征服,就是為了和平!」
「征服整個世界,我們才能獲得永遠的和平!」
薩魯法爾是薩爾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但卻並不意味著兩人擁有同樣的理念,至少小咆哮已經肯定,這位父親的老友,在多年之後,仍和當初悍然飲下惡魔之血時一樣,是一個最純粹的獸人。
他的心中充滿了獸人的驕傲,以及對其他種族的仇恨和蔑視!
至於薩爾——或許他的確是一位合格的、乃至優秀的領袖,但他肯定不是純粹的獸人。
薩爾,原名古伊爾,曾是霜狼部落唯一的酋長順位繼承人,亦是一名失落在人類世界的低等奴隸,薩爾正是聯盟通用語中對奴隸的蔑稱。
陰差陽錯,奴隸薩爾有過一段美好的童年,他遇上了一位野心勃勃的、又影響了他一生的「養父」。
他的童年,除了滿腹陰謀的養父,還有良師和益友!
若非他的養父最後腦抽,在薩爾兵臨城下時殺了他那青梅竹馬的「女僕姐姐」,或許如今的薩爾根本不會坐鎮奧格瑞瑪、成為部落的最高領袖。
可即使那樣,即使薩爾已經和人類世界徹底決裂,從他在盛怒下仍不願意傷害任何無辜,對聯盟的普通民眾秋毫無犯,從他不反感薩爾這帶給他無盡回憶卻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稱呼,就能看出他那顆搖擺不定的心。
所謂渴望和平,不過是內心搖擺的體現,不過是不願徹底斬斷過去的表現。
他對理想的堅定,其價值更多體現在內憂外患不斷的情況下,那時才顯得大度、遠見、高尚。
無論是因為什麼導致他成為了戰爭中的鴿派,但薩爾的無私,真的不是出於私心嗎?
當人類奴役獸人,當許多地區將獸人兒童都趕盡殺絕的時候,薩爾又在做什麼?以仁慈來凸顯自己的高尚?
不屠殺人類平民,站在人類或旁觀者的立場,當然是大慈悲大善舉。
可在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中,哪還有什麼無辜可言,人人都可能拿起刀子,捅向他們眼中的敵人。
所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朋友的殘忍,不忍心就是最大的軟弱!
人人可以不忍,人人可以割肉餵鷹,唯獨保衛己方平民的戰士不行,唯獨決策一切的領導者不行!
在人類世界長大的薩爾,或許有著獨特的魅力和超越種族界限的雄心,但根本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獸人。
獸人的殘忍粗魯和高傲,在它們本身就是民族的信仰,是不敗戰魂的體現!
loc'taoga!
或許薩爾註定將成為一個偉大的領袖,救世主!
這偉大亦將必然是站在整個艾澤拉斯智慧生物的立場,不是部落單獨的立場。
一個民族需要的偉人,不光是那種敢於在危難時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更得是帶領他們掃平殖民八荒的雄主!
為了民族的崛起,謾罵加身不動聲色,千夫所指笑談自若,這才是好領袖。
好的領袖,面對敵人,他們只會說同一句話鏗鏘有力的話:死掉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所謂政治,若不能佐以霸道,便不成王道。
敵人?拿起武器走上戰場的才叫敵人?站在對立立場的,都是敵人!
加羅什在薩魯法爾嚴厲而期許的目光中低下頭顱,像是認可了他的話。他的唇角微微出現一縷笑意,讓這傲慢勇猛的獸人,也顯得狡詐。
裂鞭海岸的北部,有一片巨大的黑土,據說下面深埋著大量珍惜的鈷礦石,但蛛魔人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那下只有極其稀少的鈷礦資源,深處直通深淵!
平原上,一隻只骷髏如同勁草似的整整齊齊排列著,它們穿著整齊的白骨鎧甲,目光中燃燒著藍色的靈魂之火。
更遠處高塔上的,穿著破爛紅色法袍的亡語者女士,顱內的靈魂之火猩紅一片。
她裂開那張乾枯的嘴巴,露出滿口爛黃的牙齒,看著麾下的戰士,滿意的微笑起來。
亡語者女士沒有姓名,或許是有的,但不願再提。
她生前是一位強大的女巫,死後一身法力全都凝聚成死亡之力,幾乎是自然變成了屍妖、巫妖,可以說是得天獨厚。
在巫妖王耐奧祖活躍的時期,她已經被從冰冠冰川的一處地宮中被迫接受召喚,結束了她偏安一隅稱王稱霸的時代。
耐奧祖倒也沒有浪費她的天賦,很快委以重任,讓她成為天災軍團發展下線形成詛咒神教中的二號人物,或許也是詛咒神教里最受耐奧祖信任的人,真正的親信。
時至今日,凌歧已經不需要耐奧祖視為關鍵的詛咒神教,在大陸頻繁活動。畢竟在他看來,挑起混亂雖對天災軍團未來的發展有好處,可並不符合當下的利益,也不符合他重拳出擊掃平一切的理念。
所以他直接召回了詛咒神教的一號二號人物,克爾蘇加德和亡語者女士,更利用藍龍們的法力,在禁忌的通靈術幫助下,將為了更好傳道而保留著人類身體的克爾蘇加德,直接轉化成了永生不死的、強大十倍的巫妖!
克爾蘇加德原本就是肯瑞托的高階議員,一身實力不容小覷,比之高等精靈王子凱爾薩斯也就遜色數籌,自然轉化成巫妖后都會更強,達到中位傳奇的程度。而如今,他強大的甚至堪比一些弱小的半神,被凌歧委派到空中要塞納克薩瑪斯里,坐鎮其中。
比起那些光有強大力量而無靈活大腦的死亡騎士,具備狡詐頭腦和清醒目光的克爾蘇加德以及亡語者女士,確實更讓凌歧看重,已經許下了神國中永生的名額,讓精神被蠱惑控制、同時亦渴望強大和永生的兩人忠心耿耿。
可惜他不是死亡神祗,所以不能和收服藍龍以及泰坦守護者一樣直接收服他們,必須經過洗禮和重生,這無疑會浪費他們本身的天賦和力量。
亡語者女士如今是詛咒神教名義上的負責人,亦是白骨軍團的最高統帥。
雖然不比欣喜若狂的克爾蘇加德,非但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還一步登天,手握實權,倒也算破格提拔。
其實比起天災軍團內部的一些強者,被征服的土著才叫可憐,凌歧的隊友們則更可憐,幾乎再次被閒置,就和魔戒位面時其他小隊成員的遭遇一樣。
但這能怪凌歧嗎?他本就是個務實的人,簡拔下屬都要先看實力和忠誠。
而無論實力還是忠誠,輪迴者隊友、特別是新人,明顯都是不具備的。
凌歧甚至也從未想過培養什麼隊友,招募現成的強者隊友,都是為了奪人機緣,沒安好心。
他這樣的人,其實更適合成為獨行者,或者說獨裁者。想讓他捨己為人,或者哪怕進步的稍微慢一點,等等同伴,那都是做夢。
許多故事中主角身邊的配角都只能淪為搖旗吶喊的背景,在凌歧身邊,能安安穩穩為他搖旗吶喊的,估計都要偷笑了。
凌歧的心性的確很符合不死族的三觀,操控駕馭起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絲毫沒有生澀。
他不似一些人,明明有著天大的機緣,還要顧慮弱小時受到的教育理念,猶豫彷徨,自己給自己加上一條條枷鎖,美其名曰堅持本心,其實不過格局器量太小,害怕改變太多,以致作繭自縛。
說到底,這世上作繭自縛的人豈少,凌歧自己過去不也那樣,覺悟和做到是兩碼事,別提覺悟都無。
強如薩魯法爾,戰爭經驗豐富,明明清楚身為一個高階督軍要怎麼以身作則,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也在大部隊成功登陸的第一時間,率領著先鋒一頭撞進了亡語者女士的包圍圈?
獸人們的確魯莽,可這不該出現在高階督軍身上,這是為小咆哮準備的禮物!
獸人戰士在聯盟眼中散亂不堪,其實在督軍的率領下同樣能令行禁止,所以只要督軍頭腦清醒,至少在戰爭開始前,獸人們不該因為這種原因而陷入戰術的絕對劣勢。
先前登陸後,由於薩魯法爾指揮得當,短短半天就有六七千的戰士成功轉移到岸上,並且建造了基礎的兵營,剩下的則留守艦隊。
薩魯法爾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忽然失控,將臨時指揮權轉交給小咆哮,親自率領八百多人長驅直入!
八百多的獸人先鋒,除了薩魯法爾這個在同伴眼中實力性格都成迷的老牌傳奇,更有著近三百的狼騎兵!
獸人騎兵和步兵的實力差距沒有人類騎士同步卒的差距大,可在獸人步兵原本就相當於普通人類騎士的基礎下,獸人騎兵的實力其實非常強悍,最弱的狼騎兵也有勇士級的實力,三百狼騎不可小覷,人類世界中向來只有各大知名騎士團能完虐同等規模的狼騎!
狼騎呈傘狀呼嘯而過,本就是對環境最好的刺探,也是對步兵最好的保護。
薩魯法爾不懂什麼一字長蛇陣、魚鱗陣、四方陣,他這時顯然也想不到要排兵布陣!
當兩旁前後灰土中忽然爬出大群骸骨戰士時,薩魯法爾首先做的並非調度軍隊整理旗鼓,而是一個戰爭飛躍來到隊伍最前,邁開驚人誇張的步伐,以比狼騎衝鋒還快的速度,猛然撞向了最前面出現的那排最高大的巨型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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