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歧能利用神國重塑一個活生生的鮑勃,但是他的靈魂、特別是靈魂中的法契,就無法完美複製。
所羅門堡並不在諾蘭德位面,前往其中只能利用定點傳送的方式。
偏偏它建立在某個失落的半位面上,還是一處極為隱蔽、特殊的半位面。
它如同尋常半位面,漂泊在諾蘭德外的虛空中,根本無法被鎖定。
而且其周圍幾千萬里都是絕對的空域,就算傳奇強者知道它大概的位置,也根本沒辦法橫渡虛空登上其陸島。
這也是從未有外人找到過所羅門學派總部的最大原因。
這在諾蘭德的高層眼中大概已非秘密,只是那樣的地方,的確也不需要特別保密,別人知道也沒用。
如此一來,只消找不到所羅門學者法師中的執事長老,各地聯絡官,那當真是和它對話都不知要怎麼去做!
若是鮑勃還活著,凌歧未必不能藉助他直接傳送前往所羅門堡。
可既然他已經死了,當然一切休提。
況且即使這人活著,以凌歧從其靈魂碎片中整理出的部分記憶來看,他也寧死都不會願意用特權的方式回歸所羅門堡。畢竟有特權的所羅門學者法師,都必須簽訂一份內容極為苛刻的契約。再者以鮑勃的眼光,直接帶著凌歧去硬闖總部,怎麼看都像是自殺,鐵定不願為。另外鮑勃此人心思極多,死了也好。
當凌歧抵達所羅門面向神聖同盟的三大聯絡官之一、克洛丹男爵的領地中時,男爵本人已經從領地上消失。
顯然,凌歧幹掉鮑勃的事情,泄露的比他想像的更快。另外所羅門學者法師,對他的行為模式,也有相當深入的了解。
對此,凌歧早有預料。
被人看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身存在太多弱點,被看透自己的人利用。毫無疑問,這個問題在凌歧身上暫不存在。
所羅門法師好歹是揚名此界一千六百年的超級地頭蛇,有此遠見並不奇怪。但只要他們一天沒找到凌歧的弱點,就一天無法發揮出自身最大優勢,也就始終不敢跳出來乾脆利落的決鬥。
凌歧殺掉鮑勃的行為,已是一種赤裸裸的宣戰。一個有能力斬斷因果組織,正常來說,一旦被人挑釁,恐怕立刻就會反噬。所羅門不愧是萬年的縮頭烏龜,首先做的竟然不是試圖展開最直接的報復,而是切斷和折損棋子之間的一切聯繫,加快隱藏自身。這一點雖然沒有出乎凌歧的預料,也不能說錯,可還是讓人覺得過於畏縮。所羅門學者法師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似乎並無與之相匹配的氣魄,這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其實很多時候,強者或者強大勢力的行為模式都不難猜測,因為它們已經有了根深蒂固的「習慣」,無論好壞,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
凌歧如此,所羅門學派如此。
所羅門學派謀劃有餘,進取不足。當然,其手段之詭異,同樣讓人防不勝防,倒也不能說一無是處。公平來說,所羅門學者法師還是相當厲害的。
比如當凌歧來到男爵領,發現男爵已經離開後,竟然莫名其妙出現放棄繼續尋找他的念頭!
會出現這種念頭,若是基於自身的「輕慢」,未必不會產生。
可是眼下生出這樣的念頭,卻有些「倉促」。非但不能動搖凌歧的本心,反而引起他的警覺。
縱使如此,凌歧還是忍不住對所羅門學者法師們高看了一眼。若非他已是半神,心智不移,只怕真會莫名其妙放棄自己的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很可能就連他對所羅門堡的敵意,都會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正是「斬斷」因果的妙用!
相互間的因果牽連既然已斷,目標又不在眼前蹦躂,久而久之,自然拋之腦後。
所羅門法師並不能和孟奇那樣直接逆轉、斬斷因果,他們沒有奇功絕技,只是利用一些手段,去淡化相互間的因果聯繫,再配合神秘學法術,來形成類似的效果!
孟奇斬斷因果,直接就從根本出發,靠功法「粘走」別人身上的因果,一刀兩斷。
後者看起來十分高端,其實非常依賴個人實力。
比如孟奇懂一式「沾因果」之刀,號稱能一刀殺掉任何存在出生之因的人,是無解之刀。
可事實上,這種所謂的絕殺,同樣要被實力所限。
這刀法或許能讓自身臨時爆發出十倍、二十倍、幾十倍於極限狀態的恐怖殺傷力,同層次目標自然一刀一個準,可終究算不上真正的絕殺。
比如若是面對林奇,即使孟奇出手,用上他的絕招,也絕對粘不走凌歧身上任何一根因果。
縱然僥倖得手,代價也非他能承受,非但要承受反噬,末了因果仍舊會回到凌歧身上,只是無用功!
所羅門法師們切斷因果,看起來更麻煩,需要人為的配合。
比如想讓凌歧放棄尋找他們,首先要讓聯絡官自己消失,讓凌歧產生一種「怠惰」的微妙心態,繼而才能選擇無視,而非直接令凌歧改變心意!
這效果雖然遠不如孟奇的手段驚人,卻連同與他們實力相差懸殊的凌歧,都能稍微影響,不得不說手段極為巧妙!
自然,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絕對好用的手段!
就像在某位所羅門大師安排下,非但令凌歧產生了懈怠之念,更最少用了十幾種方式沿路隱藏自己,自信就連傳奇盜賊都無法再追蹤到的克洛丹男爵,卻在兩個小時後,被凌歧直接堵住!
站在淤泥地里,凌歧順利從一隻盤踞在男爵領外三百里處、古丹沼澤中的巨型王獸肚子裡,揪出了渾身包裹著一層粘稠薄膜的男爵大人!
克洛丹男爵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對外公開的魔法等級是14級,外表看起來有些懦弱,平日行事準則也是以和為貴,是有名的和事老,數十年來如一日。
他剛被凌歧找出來的時候,徑自狼狽萬分的跪地向他求饒。
只是轉眼之間,一道布置在凌歧腳下的隱秘魔法陷阱就被激活。
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當即和軟泥一樣從頭「融化」到腳,變成一堆噁心的綠色爛泥。凌歧則剎那被八塊棱形的尺厚寒冰封住,眼睜睜看著遠處一道灰影消失在沼澤濕地中!
不知為何,凌歧竟然沒有強行破冰而出,立即追趕!
大概三分鐘後,冰塊無聲無息的碎裂成一堆冰沙,落到地上,很快化開。
凌歧漠然走到被開膛破肚的巨獸屍體旁,呆立了
又足有兩分鐘,巨獸的肚子才開始蠕動,男爵竟然再次從巨獸腹腔中鑽出,只這次渾身都已經沾滿了血污!
滿身血漿的男爵,卻是也不多言,更不再繼續那無用的表演,只是深深的望了凌歧一眼。
還不等凌歧動手將他拿下,那巨獸的屍體,直接如同火山爆發似的轟然爆開,磅礴的衝擊力,遽然將首當其衝的男爵撕成了碎片,就連凌歧的身子,都被沖的一歪!
這巨獸腹中卻是早被布置好了一個內爆法陣,其威力足可媲美傳奇強者的全力一擊。
凌歧不等血雨落盡,身形就是一晃,尾隨著遠處一道淡至幾不可見的幽影飛馳出去!
然則他追出大概有兩三分鐘,幾乎就要橫穿整個沼澤,身形忽然頓住,眼睜睜看著速度比他還要快出一線的幽影消失在沼澤之外,直接沉默著往回趕!
就在凌歧回到原地的時候,炸得四分五裂的獸屍殘骸旁,起先男爵「自毀」時留下的綠泥邊,這個中年人正在鎮定自若的整理衣帽。
等見到凌歧驀然折返,他動作才稍微一滯,最後朝著凌歧苦笑了一下,以貴族的優雅姿態繼續整理好衣襟,這才無奈問道:
「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凌歧上下打量了一眼克洛丹男爵,這才發現,收起滿臉卑微、帶上一副金邊眼鏡的克洛丹,竟然還顯得十分英挺。
「區區一個聖域法師,就算有什麼秘術,也不可能讓我追那麼遠都追不到!」
「看來在你第一次分化假身、故意留下巨大破綻的時候,就已經在降低我的警覺,來為真正的計劃設套。」
「可惜,你實在太小心了。」
凌歧說著,竟然像是有些惋惜。
假如那道幽影不是一味求快,快的讓凌歧都必須發揮出全速才能勉強吊在後面,始終沒有半點追上的可能。
假如能把幻影控制在一個他十分鐘內能竭力追上的情況下,他未必會當機立斷的放棄追趕。
甚至假如到了現在克洛丹不是擔心凌歧折返,故作優雅的在此「識趣」的等上片刻,早點離開的話,或許還能多掙扎一會兒。
當然,即使如此,最後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表面依然掛著14級的魔法等級,實則早就是聖域中人的克洛丹男爵,優雅的朝著凌歧行了一禮。
「能敗在您這樣的強者手中,我無話可說。」
「至於開始時就留下的巨大破綻咳,好吧,我的確故意留下了一點小尾巴,但讓您如此輕易就識破,還真是令我汗顏。」
「或許我不該那樣刻意,效果也許會更好一點。」
「事實上,當你完全無視了陷阱,又無動於衷的站在巨獸屍體旁的時候,我確實有些慌張,後面的計劃也差點無法銜接上。」
「好在,您似乎是那種不介意陪弱者玩玩的強者。因此給我留下了足夠的時間,去從容準備遊戲的第二環。」
「可惜,即使最終計劃完美演繹,但一切計謀終究還是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剛才我分化出去那道帶有真實氣息和靈魂波動的影子,是我自創的神秘系魔法,我稱它『兔子快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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