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輩的神通,還有什麼事情完成不了?就算前輩完成不了,我一個魂丹境界的小子,又如何完成?」夜殤很謹慎,沒有輕易答應。
「這件事非你不能完成。」
老嫗神秘一笑,十分認真的說道:「老朽身上被屠龍族下了禁制,無法離開這座山,只有小友能出去,所以,這件事情只有小友能做到。」
夜殤想了想,覺得老嫗說的不錯,便點了點頭,道:「前輩有事請說,晚輩自當照做。」
老嫗點了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夜殤,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夜殤怎麼也想不到的話,
「我希望小友能將這座山所有的聖藥都裝入你體內的天界,將它們帶出這裡。」
「前輩,你沒開玩笑吧!?」夜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老朽像是在開玩笑嗎?」
老嫗臉色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道:「我本體是一株得道化形的神藥『天神參』,但在化形之時,被屠龍族偷襲、生擒。他們沒有殺我,而是將我囚禁於此,藉助我身上的神性,培養出這滿山的寶藥,每隔一百年,他們便會來收割一次。」
說道這裡,老嫗臉上露出一抹憂傷,這些聖藥是她親手培育出來的,相當於她的子孫,那有自己的子孫被殺而不傷心的?
「所以前輩想我把他們帶出去,幫助他們逃過這一劫?」夜殤恍然大悟道。
「對,只有你體內的天界才能躲過陣法的探測,安然無恙的將他們送出去。」
老嫗點了點頭,道:「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會將體內一半的藥力注入你體內,至少能幫你開啟六道中的兩道。除此之外,那些聖藥你也可以留下三分之一,他們藥效強大,足夠在幫助你開啟剩下的兩道。只求你能放過剩下三分之二的聖藥,給我留下一點火種。」
老嫗的語氣有些悲傷,自己親手將自己的子孫送人,豈會不難過?
「前輩高看我了,」夜殤搖了搖頭,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出去?又何談帶那些聖藥出去?」
「我會告訴你出去的路,只要你能答應我的請求。」老嫗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夜殤眼前一亮的話。
「前輩知道出去的路?那好,我答應你帶那些聖藥出去,並且放過他們的三分之二。」沒有絲毫猶豫,夜殤當場答應了老嫗。
「我要你以你的鮮血起誓!」老嫗不放心夜殤。
於是,在老嫗的監視下,夜殤劃破手掌,以鮮血為線,朝天起誓!
在這一瞬間,天空雷雲密布,一道道巨大的紫色雷電隱匿其中,仿佛隨時會劈下。
修士起的誓言,被蒼天記住,真實有效!
若是夜殤違背誓言,便會承受九天落雷,化為劫灰。
看著天空那一片雷海,呼嘯奔騰,老嫗這才放心下來。
「你且敞開體內天道世界,我召來化形聖藥,讓他們進入你體內。」老嫗這樣說道。
說完,老嫗一揮手,向蒼穹揮灑出一道白芒。
那白芒在空中炸裂,化作無數星光,落入大山。
「婆婆,您召喚我們?」
蠻象果、白玉草、長青藤三人一直在附近等著,聽到老嫗的召喚,立刻趕了過來。
「嗯!」老嫗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等一等。
三人向老嫗施了一禮,很恭敬的站在老嫗身邊。顯然,老嫗在他們的心中有著絕對崇高的地位。若非老嫗,他們一輩子不可能化形成人。
「婆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急著召喚我們?」
不多時,一片人影群涌而至,竟然全是化形成人的聖藥。
夜殤細數了一下,數量竟達到了九十多人。這讓夜殤驚訝不已,暗道神藥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夠讓九十多株聖藥化形。
「這人是誰?是新化形的聖藥?為何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注意到了夜殤。
「人類,他是真實的人類。」有能力特殊的聖藥,感應出了夜殤的人類之體。
一瞬間,這裡所有的聖藥都向夜殤投來仇視的目光,甚至,還有些人已經拔出了手中的鋒利長劍,寒光可見。
氣氛,驟然變冷,劍拔弩張!
「住手,放下武器。」就在這時,老嫗發出了一聲怒喝。
雖然不甘,但這些人還都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老嫗在他們心中有著堪比天神的地位!
「婆婆,為什麼?」有人不甘的問道。
「你們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老嫗向這人徐徐道出了與夜殤的『交易』。
「不行,我不同意,為什麼婆婆要把自己一半的生命送給這個人?而且,還要讓我們三分之一的人讓他屠殺,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有人當場咆哮了出來。
「對,我們不同意。」
「對…」
在場近百人,沒有一個同意老嫗的做法,全部發出了不甘的怒吼。
「住嘴!」老嫗呵斥一聲,體內真氣盪開,瞬間壓下了他們的議論聲。
「你們不同意,難道要等三十年後,屠龍族開山,將你們屠殺乾淨嗎?」老嫗厲聲質問。
頓時,眾人雅雀無聲。
「你們不同意,難道你們還有其他辦法逃生嗎?」老嫗怒氣騰騰。
眾人面面相覷,臉漲的通紅,無言以對。
「我這樣做,是為了保留最後的火種。」老嫗無奈一嘆,帶著一絲悲傷道:「雖然犧牲很大,但勉強還保留了你們三分之二的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婆婆為我們消耗一半的生命。我們寧願在犧牲三分之一的人,也不要婆婆為我們犧牲。」有人哭喊。
對於寶藥來說,藥力,就相當於生命!
老嫗給予了他們生命,他們不僅沒有報恩,反而為了自己生存,還要消耗老嫗的生命,這讓他們良心不安。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老嫗微微一嘆,道:「就算加上這一半的壽命,也不過兩百年的壽命了,如此,還不如多讓你們存活一些。」
老嫗的語氣很傷感。想當年,她剛剛化形,氣血旺盛,足有五千年壽命。但卻遭到屠龍族的囚禁,生生耗掉了四千八百年的壽命。
四千八百年,整整四千八百年,她親眼看著自己培育出來的四十八代子孫被屠龍族殺掉。
這其中的苦澀,誰能懂?其中的辛酸,誰能明白?其中的痛苦,誰又能了解?
也許,早一點死,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可是…」
還有人想要說話,但卻被老嫗揮手打斷了。
「好了,時間不多,若等屠龍族的人來了,你們就走不了。」
老嫗轉身,對夜殤說道:「小友,可以開啟你體內的天道之門了。」
「嗯!」夜殤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體內天界之門。
一道六彩光芒憑空亮起,形成一道跨越空間的門,透過這道門,能看到一方方圓六十里大的世界,高山流水,綠意襲人,純潔無暇,靈氣逼人,正是夜殤體內的天界。
「婆婆,我不走,我要陪著你。」有人不肯走,發出哭泣的吶喊。
「去吧!」老嫗一揮手,將這人丟了進去。
「婆婆,我不怕死,我要留下來與屠龍族一戰。」有人手握鋼刀,彌散著一股強烈的殺意。
「痴兒,屠龍族非常強大,就算是婆婆也對付不了,豈是你能對抗的?」老嫗搖了搖頭,將他拍進了天界。
「婆婆,讓我留下來照顧您吧!」這是個女子,帶著哭腔,可憐的看著老嫗。
「傻孩子,婆婆雖然老,但還不需要別人照顧。你還年輕,出去之後,找個好人嫁了吧。凡人的生活雖然短暫,但多姿多彩,願你下輩子投胎做人,不在受這樣的痛苦。」老嫗抹了抹她的頭,隨即亮起一陣白光,將她送入了天界。
「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也有人果斷,自己踏入了天界。他要出去,勤加修煉,然後向屠龍族復仇。
這是一條充滿辛酸的路!
這是一條摻雜愛恨情仇的路!
同時,這也是一條殘酷的路!
但,這卻是一條不得不走的路。因為,它是唯一的活路。
很快,在老嫗的托送下,最後一株化形聖藥被送入了夜殤的天界。
『刷』的一聲,夜殤關閉了天道之門。
「麻煩小友了。」老嫗感謝道。
「沒什麼,我們各取所需而已。」夜殤語氣冷淡。他的長髮隨風盪起,遮住了他的臉頰,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好,現在老朽就將體內一半的藥力傳送給你。你要小心,老朽雖然年邁,但體內藥力還是十分猛烈,你須得迅速煉化,免得爆體而亡。」老嫗提醒道。
夜殤點了點頭,迅速運轉體內法訣,做好準備。
「來了!」
在老嫗一道提醒聲中,她雙手爆發刺眼白芒,輕輕壓在夜殤頭頂。
一瞬間而已,一股強大的藥力湧入夜殤體內,將他的筋脈撐的脹起。
劇烈的疼痛侵襲夜殤全身,夜殤不敢大意,急忙施展輪迴道法,煉化這股藥力。
幾個呼吸的時間,夜殤的氣息猛然暴漲,進入了四星魂丹。
於此同時,一顆紅色魂丹自夜殤丹田升起,落在杜門穴位上。
「轟!」
一聲炸響,紅色魂丹的內部空間炸裂,第三道界,正是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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