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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半月灣總部基地阿爾法特遣隊,授權代碼:祖魯-探戈。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阿斯特麗德拿起通話器說道,陰霧天氣,海況不佳,即便巡邏艇已經處在減速狀態,墨色浪花仍在不斷擊打著舷窗,噼啪作響。暴風雨的前兆?阿斯特麗德想到,但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暴風雨前夕可是風平浪靜,那會像現在這麼赤裸裸?
「收到,准許進入。」梅波特海軍基地回應道。很快,一艘交通艇引導著威廉中將特許配備給阿斯特麗德的「颱風級」導彈巡邏艇進入基地水域。阿斯特麗德僅花費了三天時間便通過作戰狀態檢驗,她壓根就沒花心思在那些愚蠢的體能測試上,那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的記錄官這幾天都在做她的跑腿,畢竟收了她一把魯格p08,足夠僱傭記錄官十幾年了。
艦橋里只有阿斯特麗德與艦長,船員們值守著巡邏艇的射擊位,交通艇也是如此,警惕地盯著能見度不高的起霧海面。這倒不全是因為規章的緣故。阿斯特麗德這幾天看完了厚達數百頁的《南部灣海洋突變生物圖冊》既然是全面核戰爭,帝國自然不會放過聯邦位於南部灣的海上採油平台,除了半月灣基地掌控的水下鑽井設施,其餘蕩然無存。核輻射污染了海洋,也順便突變了一大堆海洋生物。也許下一刻就會冒出一頭空腔龍吞掉這艘三百噸級的軍艦。噢,就是佬鯊的變異體嘛。嘴巴剛好囫圇吞艘巡邏艇。至少,這個時代,巨齒鯊可沒有什麼競爭力,哥斯拉也沒有太大的視覺震撼力。
說起突變生物,阿斯特麗德最感興趣的還是擬態水母,這種生物可比她將要尋找的可變隱形迷彩強悍得多。這種薄紗一般的水母會模擬成獵物模樣,悄悄靠近,再猛然包裹吞噬,就算獵物成群結隊也無所謂,因為根本無從發現缺少了人。對,在沒有發現擬態水母前,繪測員是波塞冬里最危險的工作。
舵輪中央刻著波塞冬的三叉戟紋章。坦言之,阿斯特麗德更願意看做是三個航行箭頭軌跡。每天傍晚,威廉中將會邀請她共進晚餐,師生之間總有許多共同的話題,將軍解釋了為什麼戰後軍隊重組為「波塞冬」。
「一場戰爭結束了,新的戰爭來了,這場戰爭沒有敵人,但所有反對者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建立秩序,為聯邦構筑前景,確保人類繼續生存,發展,直到永恆。」中將這麼說道。
將軍的思維與人不同,威廉中將不認為這是三叉戟。「三頭龍,聯席會議里都是我這個年紀的老頭子,當了一輩子軍人就免不了循規蹈矩的俗,我不希望你這樣。」出於美感,阿斯特麗德還是堅持了個人想法。既然戰爭在繼續,借用古神的力量重新馴服海洋,奴役海獸,的確非常應景。
說不定過個幾十年,我成了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的時候,波塞冬就從十二主神之一升級到了神王宙斯呢?一代代下去,到最後,成了眾神之母蓋婭?
於是,這個世界終究是女人勝利了,名義與事實皆是如此?阿斯特麗德想到。
海霧漸漸現出了人工防波堤的輪廓。港口燈塔的指示光引著兩艘船,巡邏艇越過了水閘,墨色海水下隱著層層疊疊的防潛艇隔離網,當然,如今時節肯定不會有什麼德國u艇偷襲皇家橡樹了,但有蛇頸龍,也就是巨型突變海鰻,在風雨夜經常弄得隔海網震顫不休。防波堤與其說防浪,更不如說是個永備堡壘群。水閘兩側,便有兩座機槍碉堡。用防沉箱堆砌而成堤壩後,還有數座獨立裝甲炮塔,阿斯特麗德認得出,乃是mk47五英寸54倍徑艦炮。大功率探照燈驅散了早間霧氣,她望見了船塢里一艘理察·斯賓塞級驅逐艦,軍艦的艦炮以及密集陣都不見了,至於到了哪裡,不言而喻。
巡邏艇下了錨,阿斯特麗德戴上大檐帽。「下船了,小伙子們。」副隊長一聲喊,甲板上的幾名特戰隊員應聲站直,阿斯特麗德瞥了一眼她的隊員們,儘是些沒經過風雨的毛頭小子,也就聯席會議指派給她的副手塞申斯少尉值得一看。據說這人此前一直在水面測繪隊,精通如何對付海獸。
「歡迎。」梅波特派來了一名中校,一身筆挺的海軍文職常服,互敬軍禮,阿斯特麗德扶了扶帽檐,避開了握手。「我是賈古爾·沃古斯中校,想必你就是阿斯特麗德·約瑟芬少校?」
戰後人不該簡潔明了,工作繁忙的麼?阿斯特麗德想到,隨後她回答道:「是,我奉命前來調查冥王星事件。」那艘貨輪沒有船名、舷號,除卻黑漆鏽艦外,外觀看起就是艘比較常見的戰前廢棄大型輪船。
中校神色微微一滯,旋即恢復。「這邊來。」
阿斯特麗德自動忽略掉了中校喋喋不休的敘述,例如他在學生時代就專門研習過三次大戰期間的著名裝甲戰案例,以自以為聰明的吹捧手段來進行尷尬的表達,好像這樣就能博得阿斯特麗德格外的欣賞一般。可惜她把心思都放在觀察梅波特基地。
一個典型的盟軍海軍基地,加蓋了防輻射穹頂的船塢里停泊著大量趴窩了很久的軍艦,從最基本的理察·斯賓塞級驅逐艦,光是目力所及,她就看見了大約七艘被拆掉了武備的驅逐艦,甚至有一艘航母,霧氣變濃了。「列克星敦號核動力航母?」阿斯特麗德打斷了話頭,說道。
「啊,過一會兒我們會經過那裡的。」中校顯然沒捨得放棄現在的話題,於是阿斯特麗德掏出超光譜護目鏡,視力增強後,她望著那艘海上城堡風燭殘年的鏽蝕艦體,藤壺貝殼爬到了吃水線,含鹽度極高的海風剝離掉了威風凜凜的白漆,而其上曾經稱霸四海的艦載機一架也無。她由衷地嘆息。她業餘愛好有一個便是讀書,讀國史民族史,這一幕她還能聯想起誰?
庫茲涅佐夫姊妹。在帝國的黑海造船廠捱了幾十年的活寡,聯邦海軍老是把這個做笑柄,風水輪流轉,海權帝國居然要畏懼近海的鯊魚烏賊。搞得艦艇武備盡數轉換成地面防禦。倘若伊麗莎白女王冥冥有知,定會笑醒。
越靠近航母,阿斯特麗德心裡越燃著一團火,在船艏前,人類在自己建造出的有史以來最龐大的機械前都是徹頭徹尾的螻蟻。「她是誰。」阿斯特麗德第二次問道。廢物中校終於回應了,看都沒看航母一眼。
「cvn-85……」
「富蘭克林……」阿斯特麗德的音色比廢物中校更鏗鏘沉鬱,中校沒再繼續。
「德拉諾·羅斯福號核動力航母。」女少校停住腳步,站在象徵著聯邦逝去的海權雕像前,摘下軍帽,腐蝕掉鋼鐵的海風情人般溫柔地拂起她白金的鬢髮,齊耳短髮,甚至吹不到她碧色眼瞳旁。
「我的祖父曾在尼米茲號上服役,我的父親在福特號上服役,而我,我選擇成為機甲部隊中的一員,因為我認為聯邦不需要更多的海軍,她需要一支同樣強大的陸軍去挫敗帝國不可一世的暴雪,所以,我乘著你,cvn-85,富蘭克林·羅斯福號去了大陸。」阿斯特麗德向年邁的航母輕聲說道,廢物中校嘗試著插句嘴:「法蘭克福戰役?那是……」
「閉嘴。」阿斯特麗德說道,如同訓一個列兵。廢物中校悻悻地退到一邊,儘管軍銜大一級,但他可知道除了軍銜,任何方面,他根本敵不過聯席會議值勤主席威廉士中將的得意高足,更何況,面前的女人是軍官,而不是軍官床墊。她是久負盛名的機甲女武神,阿斯特麗德·約瑟芬,軍中之花,光名字就能嚇退帝國機甲軍的全金屬賤人。
她想起了從c-17g型運輸機全副武裝空投到敦刻爾克海灘上的春季,黃沙與鮮血,機甲與戰機。羅斯福號航母起飛的艦載機與陸基全域戰機竭盡全力取得了暫時性制空權,阿斯特麗德將聯邦國旗插在淪陷了不到48小時的高盧海岸。在她的頭頂,數以百計的戰機掠向天空。所以我們需要土地,不需要海洋。她晦暗地思考。
她張開手臂,手腕手掌呈弧形,對準太陽穴,向沉寂半個多世紀的落寞軍艦敬禮。
阿斯特麗德戴回軍帽,側身時發現她的幾名特戰隊員也與長官一道敬了個在他們看來也許很蠢的舉動。塞申斯兩指貼著眉一挑,眼神閃爍著嬉皮士味道。「你說到哪了。」阿斯特麗德報以微微一笑,問著廢物中校道。
梅波特基地核心部分位於潛艇洞窟。這些洞窟改造成了人員速宿舍與物資倉庫,戰前標準的露天倉庫無法有效存儲軍事物資,一旦颳起輻射暴,好不容易積攢下的軍備要麼卷到海里要麼污染超量。
洞窟安全門始終處於緊閉,阿斯特麗德看著原先的潛艇錨地無不在大規模製造維護各式型號的潛航器。「為什麼造這麼多微型潛艇?」她問道。沃古斯中校終於有機會展示了。他指著鋼條護欄下一艘袖珍潛艇說道:「半月灣海下鑽油平台是目前唯一正常運轉的採油設施,海怪襲擊熟悉下作業員頻率正在逐月升高,為了確保產量,我們應聯席會議要求,建造這些無人潛航器,攜帶12英寸小型魚/雷驅趕騷擾海怪,每月得必須下水三十艘以上,才能保證安全標準。」
她扶著欄杆,目睹著起重機吊起一條小型魚/雷,裝載進袖珍潛艇的發射管中。「用大型魚/雷對付海怪太浪費了,一條迷你潛艇最多裝載四條324毫米口徑魚/雷,正好一發一隻空腔龍,上個月只有一例空腔龍襲擊,擬態水母反倒有多達二十六例,損失了四個潛水員,我們申請給潛航器加電磁網,但是會因為能源消耗縮短作業時間,聯席會議在審核。」沃古斯中校顯然術業有專攻,對自家事情還是了如指掌。中校帶著阿斯特麗德參觀了一圈魚/雷生產線,清一水的機械工人,終於令阿斯特麗德稍稍寬慰了些。
正巧從洞窟深處來了輸送車,阿斯特麗德坐在由礦石翻斗里的座位,窄軌鐵路一直走了好幾英里才到了檢查卡前。
「證件。阿斯特麗德遞上軍/官證與特別通行證,上下左右橫亘了洞窟的碉堡檢查卡士兵來回仔細地對照著來人真假,良久才敬了個軍禮:「日安,少校。」安全門打開,阿斯特麗德意識到這僅僅是第一道卡而已。
一連三道檢查哨,又折騰了幾英里,她抵達了避難所升降平台。「稍等片刻。」沃古斯中校跳下翻斗,走到洞窟支撐柱的操作面板點擊著,他拿起通話器,對著另一頭的海底避難所操作員說道:「授權代碼:ptr76。」
整個洞窟都顫動了,雖說只占地面四分之一面積,但阿斯特麗德站上的升降台依然足夠容納兩輛m1陸戰坦克。「裡面的人不常到外邊。」沃古斯說道。平台飛速下降,阿斯特麗德低頭盯著靴底踩著的白星,復而仰頭望著闔上了防爆版的天空,兩代人在避難所里出生,一代人在地底死去。他們的世界,看不見陽光。
花了十來分鐘,一行人到了正式的避難所大門前,建設者在花崗岩上鑿出了「梅波特軍事避難所」。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銘刻在隧道岩石里的字符能過一萬年而不朽,或許等到人類征服星空後回故鄉來看見這一切,態度與當今人看原始人洞穴壁畫一致。阿斯特麗德想到。
門後是載具停放場,空曠的緊,只有幾輛通勤車與值班士兵。「走著去吧,省點汽油給海軍吧。」阿斯特麗德拒絕了中校開車的舉動。「如果你堅持……」沃古斯聳聳肩。
繼續轉乘客運電梯,阿斯特麗德花了幾小時才從梅波特港口來到了梅波特避難所的行政層。布置格局與半月灣如出一轍。隔五米一隻的頂燈,乳白色的基調,大同小異的制服,抱著文案匆匆來往的文官參謀們偶爾餘光瞥見阿斯特麗德無不是目露驚訝。外人的確很少,她想到。
勛帶只存在於衛兵軍禮服,也就是將軍辦公室。隨著阿斯特麗德的靠近,持禮儀槍的衛兵們打開了會議室房門。「少校,你遲到了。」會議室里的軍官們嘩啦啦地起來,寬大馬褲的紅色軸線與墨綠色軍裝相得益彰,威嚴與力量充斥著這個房間,在場諸位不少軍銜都比她高,但出於對機甲女武神的尊敬,他們都起立了,除了長桌首位的奧倫德少將。
「我很抱歉,少將,按照航行制度,我不能離海岸線過遠,畢竟您知道,這又不是上個世紀,南部灣最大的威脅是短吻鱷。」阿斯特麗德打發她的隊員們去食堂了,官僚習氣決不能傳染給士兵,否則戰爭必敗無疑。她拉開與將軍相對的末座,乘了一夜的巡邏艇,她還是喜歡統帥部里的真皮座椅,噢,屁股的柔軟觸感和鹿皮不大一樣,可能是什麼海獸皮,因地制宜嘛。
參謀們應景地捂著拳頭笑了,仿佛她的俏皮話真的深入人心一樣,將軍咳嗽了幾聲:「看來我們的瓦爾基里走下神壇倒也沒那麼生冷勿近。」阿斯特麗德不好分辨這是調侃還是嘲諷。反正她也不大關心這個。「一朝從六十年的沉眠里醒來,想必你對於老套的官僚作風很不感冒,那麼,主切正題吧。」
下次聯席會議我投他一票。她不吝笑容,波塞冬的最高決策制度由每一個在役軍事人員投票得出四名本基地的軍官,獲選者組成五年一屆的聯席會議,負責所有事務的正常運行。她看了歷屆成員,行吧,乏善可陳。
會議桌的個人投影板又播放了一遍陸戰隊員遇襲過程。這些倒血霉的士兵們忠實地執行了規章,在例行海岸巡邏里第一波次發現了貨輪,請示了上級後,在三等基地守備人員的武備情況下登船搜查。狗/娘養的陸戰隊。他們連帶超光譜功能的目鏡都沒有,如果統帥部大發慈悲配發了,這破事也用不著阿斯特麗德來處理,長夜無夢舒服得很吶。阿斯特麗德嘆了口氣,統帥部把外骨骼裝備都調撥給了快速反應部隊以及最後一支機甲師。與總統的聯絡斷了幾十年,陸戰隊徹底倒後台了,阿斯特麗德突然慶幸起她是後娘養的人。
「那麼,我們有冥王星的具體資料麼?」阿斯特麗德十指相扣,投影結束,轉換成懸浮的貨輪三維模型,她饒有興致地撥弄著模型,卻無法拆解開貨輪,得到剖面圖。她問道。
氣氛突然尷尬,阿斯特麗德身旁的參謀補充道,一個漂亮的馬尾辮,她說道:「精靈無人機的實時偵察只向陸戰隊的夜視紅外目鏡匯集,貨輪內信號隔離嚴重,我們能接受到這段影像還是最後一名陸戰隊員靠近了上層艙室的結果。」
「也就是除了這段影像,我們對敵人是誰,敵人想做什麼,包括貨輪信息都一無所知,是嗎?」阿斯特麗德和顏悅色道,馬尾辮小參謀也是銀絲單星肩章,小少校手攏著貼近過來,悄悄說道:「這就是我們尋求總部援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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