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偷襲之人自然是林河無疑,在歸家的路途上,他見到草叢間驚走的野獸正在逃離前方,而視野中又有十幾隻一階喪屍正往前去,意識到有情況的他叫停了開車的張芳。
「空氣中有血腥味,引發的動靜又這麼大,前面械鬥的人數必然不少,就是不知道交戰的雙方會是誰?有我們小森林的人嗎?」張芳鼻翼翕動,捕捉著空氣中夾雜的信息。
「這一片是小森林的地盤,前面的衝突肯定有一方是咱們的人,這裡離庇護所只有幾十公里,恐怕……」
張芳皺了皺好看的眉毛,「你的意思是庇護所也出現問題了?」
林河想了想,平和地說道:「恐怕是的了。」
「可誰會有心思攻擊小森林呢?」
女人臉上帶著不確信,但緊捏著方向盤有些發白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恐怕林河說得沒錯,周遭的庇護所一直對小森林虎視眈眈,這一次怕是真的出手了。
「你有什麼打算?」林河問。
「當然是去前面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張芳毫不猶豫地回答。
林河表情一楞,打量了身旁女子兩眼,他沒想到她對小森林的歸屬感這麼重,按照他的想法,遠離是非之地才是正解。
「你認為我們兩人能扭轉戰局,既然對方能派人到這個地方堵截小森林的狩獵隊,那麼庇護所那邊的敵人人數可想而知,你現在還確定要回去嗎?」
張芳語噎,好半晌,才捋了捋臉頰上的髮絲,露出精緻的側臉,道:「十年前,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可沒有你這個哥哥。若不是鄭芙姐給了我一份工作,恐怕我早就被人賣到了百酒巷子裡去了。」
林河倒沒想到她和鄭芙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正猶豫不決之際,林悅的小臉湊了過來,望著那雙水潤的眼睛,他問:「你想去幫忙?」
林悅點點頭,她幼年所有的記憶都發生在小森林中,雖然這些年的生活並不算好,但歸屬感還是有的。
「好,我明白了。」林河闔了闔眼,選擇了妥協。若是只有自己一人,他就會選擇就此遠離小森林,找一個安穩的大庇護所,就此定居下來。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天,他發現這個世界遠比他想像得要複雜得多,這激發了他無窮的探究欲望。
「我會和張芳一起去救援,只是林悅你必須待在車上。」林河一臉鄭重地望著妹妹。
「我也可以……」林悅還想反駁幾句,只是見到林河鐵硬的臉色,她就明白了此事毫無扭轉的餘地,「好,哥哥和張芳姐兩人去。」臨走之際她又叮囑道:「注意安全。」
「好。」
將車子開到了安全的地區,又在車子周圍撒了一些避開野獸的藥粉,兩人急奔往戰場。
等到林河兩人趕到戰場,就見到了陳家車隊被壓著打的場面,張芳當即就想現身救援,只是被林河攔了下來。
「幹什麼,沒看見很危急嗎?」張芳狐疑地望了他兩眼,「你該不會是因為昨天早上那件事情,就想著讓陳家車隊的人多死幾個吧!」
林河有些好笑,望著焦急的女人,搖搖頭:「你想多了,我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做小人。只是我想問你陳家車隊和敵人哪邊的人強一些。」
「自然是對方。」
「那不就是了,既然對方強,而且還有兩挺重機槍壓陣,我們貿然上去,也只是送人頭而已,根本無事無補。」林河耐心解釋。
「是我急躁了。」張芳也發現了自己的心不平靜,「我聽你的。」
「想救下陳家車隊最重要的就是要拔掉那兩挺重機槍,而那裡肯定有異能者保護,我們只能被動配合,等待陳家車隊的人先出手,然後暗中施以援手。你是力量系異能者,根本沒有遠程攻擊的能力,而我的骨劍有效攻擊距離至多五十米,所以待會兒我們摸到獵手幫的附近。」林河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用木枝畫著,「在這個位置,即使獵手幫的人中有感知型能力者,他的注意力肯定是在陳家車隊那一片,拿不出其餘精神力來提防我們,他們想不到附近還會有第三方的存在。畢竟正常路過的人見到兩方交戰,第一反應肯定是離開這是非之地。」
張芳看著地上的泥畫,點了點頭,贊同了這一計劃,她知道林河的想法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這個計劃還有另外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優點,那就是若是陳家車隊沒有人站出來拔掉重機槍,她和林河也能在第一時間內逃脫,保證自身的安全。
現實是計劃成功了,不僅成功拔掉了兩挺重機槍,而且林河還陰死了兩個戰力不俗的一階異能者,至此獵手幫的實力起碼減去了三分之一,所以光盾劉虎才會如此憤怒,他雖心狠手辣,但那只是對敵人。
「你找死!」
攜著無盡怒火,劉虎飛馳而來,如雷如奔,每個踏步都激起塵土陣陣,二階異能者不僅僅是異能有所提升,連帶著身體素質也會因異能的緣故得到極大提升。他經過之處,周遭的人全部避其鋒芒,生怕被他所撞,光盾加持的劉虎可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
劉虎越跑越快,目標直指躲在灌木從中的林河。
強敵來襲,林河心中卻是平靜非常,在出手的時候,他就考慮到會可能有這一幕,只是沒想到劉虎這般強,同是二階的陳勝根本擋不住此人。耳邊是一米多高的蒿草被壓倒的細碎聲響,林河的目光凝實,黑色眼珠中閃耀著異樣的光芒,精神力也是集中到了極致。
精神力秘技。
「念力衝擊。」劉虎腦子一陣刺痛,身形一緩,奔跑的速度第一次降了下來,臉上多了絲疑色。他沒有想到面前的小子竟然是個二階念師,他的光盾能抵擋住物理傷害和術法傷害,唯獨懼怕念力襲擊。他有些猶豫是否該繼續這次遠襲,這一想法剛剛出現就被劉虎又立刻否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去死!」忍受著腦子的刺痛,他的手已然到了林河的頭頂。
「小心,快躲。」陳家車隊的眾人皆是叫了起來,林河的兩次偷襲幫助他們從絕對劣勢扳回到了尚有一戰之力,重情義的漢子們當然不想見到他被劉虎一擊擊殺。
蕭瑟的秋風中,劉虎的拳頭猶如一個精鐵的巨大榔頭錘了下來,這一刻的景象,肅殺凜冽。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遠在一邊的陳銀卻發現林河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驚慌,仿佛面臨危險的並不是他。下一刻,陳銀心中的疑惑就解了開來。只見林河身旁的草叢中一直隱藏蹲伏的張芳沖了出來,飄忽的身影一下子就閃到了劉虎的身畔,一個堅硬瓷實的拳頭當即砸在了他的腰上。
「小輩爾敢。」劉虎鼻翼皺起,面容生怒,他沒想到這裡還伏擊著一個,有些惱怒自家的感知型異能者竟然沒有察覺到這麼一個人。只是擊出的一拳已然無法收回,倉促之間,左手移到腰間藉此擋住突襲的張芳。
其實這不能怪罪獵手幫那位感知型異能者,一階感知型異能者只能感知到小範圍里運動的物體,就像是紅外視覺只能覺察到體溫高的物體一樣,是有弊端的。張芳到了這裡後,就一直蹲伏在一旁一動不動,就是為了這一刻。
「死吧!」劉虎的拳頭離林河的鼻尖只差幾厘米,他確信沒有人能救下眼前的二階異能者,望著面前這張年輕得過分的面龐,他心中一陣暢快,這麼好的資質或許能成長成為四階異能者,甚至五階異能者也不是不可能,可惜現在就要喪命在他的手上了。
啊!真是暢快!一想到此,劉虎心中一陣呻吟。
等等!劉虎的瞳孔忽然猛地皺縮,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信息。
之前他只見到自己的人死了,卻沒見到是怎麼死的!
念師!念物!
這一瞬間,劉虎腦後生寒,渾身一個激顫,生死存亡之間,畢生的潛力在這一刻迸發,只見他的人在空中,如飛禽猛獸般身體猛地僵直,只聽咔擦一聲,脖子一個扭曲,堪堪躲過了腦後偷襲的陰森骨劍。
只是劉虎驚魂未定,汗濕夾背,還沒不來得及心生僥倖,餘光卻瞥見了面前少年那雙漆黑的瞳孔,眼眸中有的是冷漠、勝券在握、波瀾不驚,唯獨沒有一絲慌張與不安。
為何對方如此淡定?劉虎心生疑惑,就在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一聲低如蚊鳴的輕響,太陽穴的位置一個小刺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刺入。緊接著一陣無力感充斥滿他的身體,「這是……」
「第二件念物!」意志潰散之際,最後一個念頭在劉虎的腦海中乍現,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這本來不該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嗎?
令周遭許多人聞風喪膽的獵手幫五當家:光盾劉虎,卒,就此死於兩個名聲不顯的小人物手上。脫力的壯碩軀體哄地一聲倒在草地上,殷紅的鮮血順著草根落下,澆灌滋養著這片土地。
伴隨著劉虎無力的倒地,嘈雜的戰場上罕見地安靜了下來。「殺!」直到陳家車隊的黑子喊了一聲,眾人才接連反應過來,他們還在戰場之上,廝殺重新開始了。
只是死了光盾劉虎和兩位戰力不俗的一階異能者,又損失了兩挺重機槍的獵手幫變成了弱勢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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