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莽第一峰。
有縱橫交錯的絢爛靈光,將山巔偌大一片平整岩地籠罩,道道靈光宛如利刃,耀出冷幽攝人的凌厲鋒芒。
遠遠看去,交織起來籠罩在山巔的密集光芒,仿若修行者祭出的靈力罡罩。
有一頭五級的魔甲獸,森然獠牙分泌著腥臭粘液,被一名魔鱗族戰士授意,沿著下方的石階偷偷攀爬上來。
「喀嚓!」
它金鐵般堅固的天然甲冑,一碰觸到那些鋒銳靈光,鱗甲竟被切的碎裂開來。
這頭五級的魔甲獸,在哀嚎聲中血肉飛濺,恐懼地後撤。
站在山巔邊沿處的楊睿,御動著一柄狹長火焰刀,斬向這頭冷不防冒出的魔甲獸。
「哧啦!」
火焰刀劃來,拉扯出一道奪目刀河,將魔甲獸頃刻撕裂。
「不愧是楊睿。」
華夫人不吝嗇地讚嘆一句。
山巔不少修為精湛的散修,還有血月、陰靈廟的人,也都是暗暗點頭。
驍勇善戰的楊睿,以洞玄境修為守在山巔一角,但凡有異族凶獸冒頭,他便揮刀迎戰。
六級以下的凶獸和異族戰士,一旦觸及「天罡屠靈陣」受傷,只要再被他給補上一刀,幾乎就沒有能夠逃脫者。
即便六級的魔鱗族戰士,幾位揮動翅膀的天族強者,也有些忌憚他的力量。
「都是天罡屠靈陣玄妙無窮。」
楊睿不居功地搖了搖頭,神色沉穩道:「要不是你們打造出天罡屠靈陣,架接在元莽碎地的靈脈之上,源源不斷地汲取靈力配合這座威力驚人的大陣,元莽第一峰早該淪陷了。」
太陽光輝的照耀下,身形偉岸的楊睿,通體釋放著淡淡光輝。
他身上的那件衣袍上,一輪烈日圖案更是光芒奪目,襯托的他宛如太陽神子一般。
各方各派的女修,一個個美眸泛著異彩,對他都有幾分崇拜愛慕。
大多數女人都是慕強的。
楊睿天賦卓越,個人戰力出眾無比,還生的高大偉岸,又是烈陽宗力捧的天之驕子。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他想低調都不行。
「也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
心力憔悴的華夫人,還不忘朝他拋了一個媚眼,這才感嘆道:「此役過後,深埋元莽地心的那條靈脈,怕是需要數百年時光才能恢復原狀。」
祭出「天罡屠靈陣」,去抵禦異族的兇猛攻勢,就是在透支地底靈脈的潛力。
「只要再撐一陣子就好。」
陰靈廟的婁雲明,剛和一位六級的魔鱗族戰士斗過,他略顯疲累地取出一枚養魂丹吞下,道:「我已經以秘法,和我們教主匯報過了。教主那邊說,各方的飛行靈器,近期都在下界運載人和物」
說話時,他看了看血月的九元,還有烈陽宗的魏文瀚。
在異族突現時,烈陽宗的魏文瀚長老,急匆匆地想要趕赴火雲船停泊的山峰。
途中,他和楊睿遭遇了異族和凶獸的瘋狂攻勢,被逼無奈又退回到了元莽第一峰。
「嗯,我知道情況特殊,各方的支援不會太快抵達。」
魏文瀚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天穹,心情不佳地說道:「以上頭的一貫做法,只要知道來犯的異族沒有超過七級,他們恐怕都會坐視不理。」
心情不佳的九元咒罵道:「來犯的異族,或許就是知道上頭的習慣,這才不出動七級的強者和凶獸!」
曹莽沉著臉沒敢吭聲。
他也偶爾去第二界,自然知道魏文瀚和九元說的情況,以前就經常發生。
在第三界的某些大凶禁地,若有恐怖凶獸異類作祟,只要上頭確定等級不足七級,就會讓下方宗派自行處理。
只有當真處理不了,且各大宗派損失慘重了,上頭才會安排人解決。
這就像是某種被默認的規則。
「他們究竟是怎樣來的,一定要弄清楚!」
裝扮的像一個老儒生般的魏文瀚,拿著一根尺子,皺著眉頭看向曹莽。
曹莽壓抑著心中怒氣,冷聲道:「我開啟了天罡屠靈陣,身先士卒殺了那麼多異族和凶獸,難道還不能洗脫你們對我的懷疑?」
魏文瀚面色淡漠:「你和第五界異族私下交易一事,本就是真實存在的。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伱泄露了什麼消息,為異族提供了什麼關鍵靈材,才導致他們鎖定了元莽碎地,弄出了一個鏡面隧道?」
「姓魏的,你再惡意中傷我,就給我滾出第一峰!」
曹莽怒不可遏。
憋屈無比的他,自然知道有人存心陷害他。
可他死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讓這些來犯的異族,一口咬死是受他邀請的。
「曹莽。」
魏文瀚直呼其名,揮袖傲慢道:「你還是好好想一想,此役過後你該何去何從。」
「上頭,一定會追究下去的。不管你有沒有邀請異族,事情既然發生在你統轄的元莽碎地,你就脫不了干係!」
此言一出,曹莽臉色更差了。
峽谷深處。
以血符和九元短暫交流過的方博軒,眼睛一掃,便看到了白冠傑和陳敏身上的儲物袋。
兩具屍體的中央區域,他那幾位先天境師兄的器物也都在。
「龐堅走的匆忙,應該也是怕我趕來殺他,這才來不及將儲物袋收走。」
方博軒暗暗道。
「陳師姐,我還真不是榆木疙瘩,實在是你姿色不佳,讓我沒興趣採摘」
小聲咕噥的方博軒,將陳敏遺落的儲物袋一把扯下,便再次向前走去。
屍體被寒氣滲透,如冰雕般的幾位先天境師兄所藏,也被他一個個地順走。
最後,他來到白冠傑的屍體旁。
看著被驚殛槍從頭頂貫穿軀身的這位師兄,方博軒感嘆道:「白師兄,你也真是倒霉啊。沖在最前頭的是你,死的最慘的也是你,怪就怪你沒弄清楚對方的修為境界。」
「太可惜了。」
他搖頭將屍體腰間的儲物袋扯下。
「以後」
方博軒嘴裡輕聲嘀咕。
就在他打算著,去檢查那個儲物袋內中所藏時,他臉色驀地一變。
「嗖!」
一個深紅如血的罡罩,被他匆忙地祭出。
白冠傑的屍體毫無預兆地炸裂!
「轟!轟隆!」
在濺射的殘肢碎肉中,突然湧現出天雷爆裂之力,有閃電和雷霆凝為光球,轟撞的他頂著靈力罡罩悶哼著不斷暴退。
感受著陡然爆開的恐怖力量,方博軒臉色陰沉道:「卑鄙!」
延伸向第四峰的峽谷深處,一道身穿藍色衣袍,胸腔有劍樓標誌的高大身軀突然浮現,並迅速朝著方博軒接近。
「龐堅,你穿的竟然是劍樓衣袍!」
方博軒失聲驚叫。
「戚青松為我謀求了一個劍樓外門弟子的名額,只待我前往第二界的劍樓,就能以這塊令牌錄入劍樓的譜冊。」
龐堅指了指腰間,懸掛著的那枚劍形令牌。
「他們又不是九元,你只要穿上這身衣裳,證明你有洞玄境的力量,他們根本不敢動你,為何你還要悉數格殺他們?」
吃了暗虧的方博軒,始終保持著罡罩的存在,講話時又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他快要靠近那幾具被寒力滲透,體表有著冰晶的屍體時,方博軒心神一緊。
生恐在那些屍體內部,亦有「九霄雲雷」暗藏的他,趕緊小心翼翼地避讓開來。
「沒有這身衣裳,我就應該死?」
龐堅冷漠道。
方博軒話語一滯。
「你將手中的儲物袋留下,就可以離開峽谷了,因為裡頭有比較重要的東西。」龐堅哼了一聲,一步步朝著方博軒走來:「你們一行七人,在你說出我的名字以後,除了你猶豫不決外,其餘六人頓時目顯殺機。」
「六個人,也在我逃離時,先後追殺了過來。」
「他們既然心存歹意,既然想要除掉我奪取巨額靈石,我為何不能殺他們?」
龐堅邊走邊說。
方博軒皺著眉頭,目露思索之色,並沒有出言反駁。
「儲物袋,比較重要的東西」
下意識地,他以洞玄境中期的修為,釋放出一縷神識。
他打算看看在白冠傑的儲物袋內,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讓龐堅都如此重視。
他神識一入其中。
「蓬!」
從儲物袋的袋口,陡然冒出一團青灰色的煙霧。
煙霧一出,方博軒又是悶哼一聲,一縷神識灰飛煙滅之際,他軀身也被青灰煙霧籠罩。
「龐堅,你不得好死!」
方博軒尖叫一聲,急忙丟掉白冠傑的儲物袋,胸腔一枚血玉吊墜陡然耀出光芒。
光芒逸入他的眉心深處,將其識海牢牢裹住,才抵禦住「淬毒鬼瘴」的侵染。
「從沒見過你這般卑鄙無恥之人!」
「紅山的趙師妹,當真是瞎了眼,才會為你這種人求情!」
「先是九霄玄雷,又是淬毒鬼瘴,還以言語來誆騙我,故意說裡頭有重要之物」
方博軒罵罵咧咧地飛身逃離。
他一肚子的委屈和鬱悶,感覺被人給深深傷害了。
一共六具師兄師弟的屍骸,呈一條線從陳敏到白冠傑,由陳敏開始不論屍體還是儲物袋,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直到最後一個白冠傑,他本以為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料到
方博軒欲哭無淚。
他已經意識到了,龐堅就是通過前面幾具屍體,讓他徹底放下警惕,才突然發動白冠傑體內的「九霄雲雷」,再以言語故意算計他,讓他以神識查探再引發「淬毒鬼瘴」。
種種算計惡毒至極,若非有保命異寶,他或許中招已經死在了峽谷。
而且,還不是戰鬥而亡。
甚少經歷這種陣仗的方博軒,滿腹的苦水和委屈,他在飛奔逃離時,回頭看龐堅的眼神如看洪水猛獸。
「轟隆!」
逃離中的方博軒,在途徑一塊碎裂岩石時,再次被突然爆開的「九霄玄雷」轟擊正著。
龐堅御槍而至。
他揮動出絢爛的月刃、星芒,拉扯出道道極寒冰棱,如狂風驟雨般攻向方博軒。
「噗!」
方博軒口吐鮮血,靈力罡罩爆滅之際,又取出一枚血珠護住周身。
酒紅色的光波一圈圈蕩漾開來,僅僅支撐了片刻,又被龐堅以爆裂的驚殛槍刺的碎滅。
血珠碎裂之際,方博軒滿身滿臉的污血,悽厲地怪叫。
「龐堅,我和你無冤無仇,我只是…」
「我只是!」
「蓬!」
一口巴掌大小的銅鐘,被他祭出放在頭頂,再被龐堅一槍刺的鐘口爆裂。
方博軒被殺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恐懼地咬破舌頭,趕忙縮入裂紋叢叢的銅鐘內,施展出透支潛能的血遁之術如電遠去。
「龐堅,你不得好死!」
方博軒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飄蕩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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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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