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傑也聽到外邊有動靜後急忙躲到床底。不一會兒,卡卡里特巨大的鹿皮靴就在眼前閃來閃去,那老頭搖搖晃晃提著個酒瓶進了房間。他已經喝的鼻子發紅,正吞吐著酒臊氣。
他踉蹌著步伐坐到床邊,在枕頭下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航海日誌。他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眼神迷離的望著那本日誌。這時候,門外傳來聲響。
「老狐狸,你睡了?」
「進來,你這糟老頭,這麼晚還來幹嗎?」卡卡里特晃著身子想去開門。可是門外的多米尼克蹣跚著步伐已經闖了進來。
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卡卡里特手中的日誌,興奮地說著:「進展的不錯,船已經慢慢靠近那個影子島了。」
卡卡里特一屁股坐下,口吃不清地回著:「你不是說按照路線是明天夕陽的時候到達嗎?你真的確認在那裡看見那個島?」
「當然!我去了4次,3次撞擊到礁石沉沒,1次成功進入旋渦可是船隻沉沒!」他得意的昂著頭,儼然認為自己是非常體面。
卡卡里特露出了金牙,嘿嘿地笑著。
「那就好,黎明的時候我通知全員準備。」
「此外,」他忽然話鋒一轉道:「昨天招上船來的幾個新手,我計劃是拿他們當誘餌炮灰,卻發現其中有兩個人很奇怪。所以,我也一起招了上來。我要在黎明前處理掉這件事情。」
「難道我被跟蹤了?還是我們的秘密被發現了?」多米尼克頓時緊張起來。
「不清楚,嘿嘿。放心吧,在海上就由不得他們了。」
床底下的洛傑心中暗暗叫慶幸,還好自己聽到了。不然,到時候怎麼死得恐怕都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下來怎麼辦的確需要好好想想了。洛傑決定一會有機會出去就找艾斯商量下,因為他認為艾斯一定有辦法安全離開這裡。他在一邊想著,卡卡里特和多米尼克的談話卻還再繼續。
「那個海盜王蒂奇的日誌上怎麼寫?」
卡卡里特看了看手中的日誌說:「寫的不是很詳細,斷斷續續。但是有提到那島,總之我們要一次勝利!」
「哈哈,好極啦!我們應該相信自己,海之女神與我們同在!」他拍了拍卡卡里特的肩膀。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卡卡臉色開始難看起來。
「什麼問題?」
「蕾諾雅她似乎不怎麼同意,剛才還同我在船艙里爭執。她說我腦子發熱,活的不耐煩了。」
「老骨頭生鏽了,越活越糊塗,應該去餵金槍魚……」多米尼克竊笑著道。
「你怎麼知道的?」卡卡里特瞪著眼睛,直吹鬍子。
「哈哈,聽的多了就習慣啦。沒辦法,老狐狸啊,你那女兒太強悍了!沉睡海峽集美艷和才華與一身的女海盜,大海上的一朵奇葩啊!」
「可能是我是真的老了。」他摸了摸黑鬍子。
多米尼克滑稽的笑著說道:「差不多啦,趁蕾諾雅還在睡覺,我們去甲板查看下,準備轉向朝影子島進發!」
兩人摟著肩膀熱情的朝甲板上而去。
洛傑終於吸了口氣從床下爬了出來,小心的跨出了房門。
「那個傢伙呢?」他望了望裡面那扇關閉的房門,卻尋不到艾斯的身影。心想著艾斯一定早已經回去,他抓了抓頭髮潛回宿舍。
緊閉的房門內氣氛有點奇妙。
艾斯衣衫不整的靠在床邊,臉色沉重。而那個女人赤裸著上身靠在他身上吃吃笑著,臉上泛著紅暈。
眼珠一轉,她曖昧地說道:「最後在問你一句,你從不從?不從,我就讓你嘗嘗船上特有的『跳板遊戲』!呵呵……」
艾斯眼神閃爍地看著她,裂嘴一笑道:「從了你,恐怕也是玩跳板吧?」
那女人眯了眯眼睛,嫵媚的笑著。
「你真有意思。」
「你也不差。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如此大膽的女人。」
「那你還不從了我?」
艾斯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語氣強硬地說道:「在我眼裡,你不是妓女,而我也不是嫖客。」
那女人眼中星光閃爍,放蕩的表情頓時收斂。
站起身子,她回頭輕輕地說道:「你可以走了,你過關了。」
艾斯愣了半晌,最後長長地呼了口氣準備離開。
「等等,穿上衣服,外面海風很大,小心著涼。」她將自己的長大衣遞給了艾斯。
艾斯什麼話也沒說接過大衣,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背後那個女人輕吟了一句:
「我叫蕾諾雅.戈爾.馮,記住了!」
船艙外的海風凜冽刺骨起來。原本四周是一片深藍的海面,如今卻變成了一片深黑。蒼白的月光灑滿黑幕般的海水,顯得陰沉,孤淒。茫茫大海中,只有這艘船在緩慢地前行,像一位孤獨的旅者。
有時候很佩服這些大海的開拓者,如何能熬過這樣寂寞的夜晚。
艾斯穿著那女人的長大衣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心中又湧起莫名的空虛感。
突然,一陣喀拉聲打破了寂靜。艾斯確認這應該是船舵的聲音,接著就感覺到船頭一偏,船身似乎開始旋轉偏向一側,在海面上劃出一道弧線朝左側飛速前進。
奇怪,早上老水手說船要一直往前去梵爾諾斯,怎麼會中途變向了?難道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艾斯小心的潛回宿舍,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陣聒噪。
「還有個人呢?老實點回答!」
洛傑此刻整個人都跪在地上,臉貼著地,嘴巴里還罵罵咧咧不停。他身後有兩個高大魁梧的水手,正粗魯地用粗壯的手臂按著他。
「在那裡!看!」艾斯猛的一驚轉身想跑,那群水手已經圍了上來。他們手中的雪亮戰刀,毫不客氣的朝艾斯揮來。
「等等!」艾斯大叫了一聲。那些傢伙突然停下了手,呆望著他。艾斯整了整衣服,慢慢地走到洛傑前面,正色道:「放開他。」
艾斯的語言帶著一種固有的魔力,那些海盜們不自覺的放開了洛傑,退到一邊。卡卡里特奇異的看著艾斯,眼冒精光。
「你是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他很生氣。
「艾斯.塞坦尼爾,請記住。」艾斯的語氣很緩,甚至是顯得很悠閒。
「混蛋!你知道你是在和說話嗎?」卡卡里特使勁蹬著鹿皮靴。
「卡卡里特.戈爾.馮,我很清楚您叫什麼名字。正是這個名字吸引我們來找您的,倘若您有興趣聽我一言的話。」艾斯微微一笑。
「你……」卡卡里特朝四周望了望。
「別聽他花言巧語,卡卡里特閣下!」那個瘦骨如柴的水手開始在一邊煽風點火。卡卡里特似乎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接著舉起手中的戰刀揮了揮道:「把他們綁起來,推到甲板上!」
一群海盜沖了上來,艾斯無奈的對他們看了看。他沒做任何抵抗就被那幫傢伙用麻繩胡亂的綁了起來。
「嘿嘿,我看你們現在還怎麼囂張?」卡卡里特很得意,摸了摸自己的黑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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