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七十一節囚籠智者下

    書？

    艾斯走到巨大的書櫥邊，對著一堆書只覺頭腦發漲。幾個月的文件信箋看下來，艾斯對這些東西確實已經產生厭惡感，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他從書櫥里將書一本一本拿下來。

    「記得看那一本《血裔寵物飼養手札》。」

    艾斯按照他的話找到那一本破舊的手札。

    「好了，你先看看怎麼飼養，然後，咳咳，快……」鐵籠中的聲音忽然斷了。

    「他」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昏過去。

    艾斯打開那本書，翻了幾頁就覺得眼前一亮，急忙點亮燈火坐下來翻閱，他孜孜不倦地看了很久，讓一邊的蕾諾雅覺得非常好奇。

    她也湊上前去看，可是滿書頁都是奇怪的符號，她根本看不懂。

    但是她知道艾斯看懂了。

    真是一個可愛的男人……她痴痴地望著沉浸與其中的艾斯。

    大概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艾斯忽然觸電般站起來，又在書櫥里找到另一本更加厚的書。

    蕾諾雅無奈地坐到一旁，她知道他恐怕還要繼續。

    艾斯也不記得自己到底看了多久，而蕾諾雅已經在一邊睡著，他從一邊找來乾淨的毯子蓋在蕾諾雅身上，又繼續看起來。

    直到洞頂的縫隙處露出幾絲陽光，艾斯最終合上了書。

    「呼……太出色了……」他感嘆著，對手中的書愛不釋手。

    這是什麼才華？

    他驚訝於這些手札的作者，從物質成分相通研究，到轉換誕生的記錄以及對鍊金術的具體闡述，都比自己之前在帝國任何一個地方看到的書籍還要清楚，精確。

    幾乎可以確信，這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和反覆的實驗得出的記錄。

    是精髓。

    艾斯覺得自己的鍊金術知識猛地開闊很多。

    回頭在拿起那一本《血裔寵物飼養手札》，有一段如下：

    「血裔類.三頭蚺，適合昏暗乾燥的沙塵氣候，會使用多項傳誦法術……喜好水銀級純度的血魔石。」

    原來如此，艾斯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發現這東西了。

    但是「水銀級」的血魔石是多高純度？

    他往後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一行作者定出的純度尺度。

    「黃金級別……水晶級別……水銀級別為92.3以上……」

    艾斯不由手中一抖。

    這是一個足夠他花上五年時間來做的實驗！

    「艾斯，你累嘛？」蕾諾雅揉了揉眼睛，望見艾斯呆坐在一個書桌前，而書桌上堆滿了器皿。

    「不。」艾斯沒有語調地回答著，似乎還在思索不停。

    「應該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蕾諾雅搖了搖頭。

    「我在想辦法……」

    艾斯忽然將手指放在嘴裡一咬，在一個玻璃試管里滴上幾滴鮮血。

    「咳，咳……」

    血的誘惑下，果然那傢伙又醒了。

    「哎，請別在誘惑我了，我實在很難受……」

    艾斯拿著試管走到鐵籠下，開始自己一個又一個提問。

    「怎麼提出水銀級的血魔石？」

    「問的好……你知道物質生命嗎？」

    艾斯在腦中思索昨天看過的書，然後回答：「關於一切物質誕生與復活，需要共振的因子。」

    「沒錯，找到因子喜歡的東西，它們會很愉快地結合在一起，就像男女相愛結合繁衍一樣。」那傢伙似乎很得意舉起了雙手。

    「有些東西，上帝創造的時候就註定如此，但是你應該看到它們的本質。」蒼老的聲音繼續迴蕩。

    「就如同塵歸塵，土歸土……人類有泥土而來就要回歸泥土。」艾斯忽然接下了話題。

    「說的好！」那蒼老的聲音忽然驚呼，他其實正用閃爍不停的眼光望著艾斯，只是距離太遠，艾斯看不見。

    「關於血魔石的結構，分散出具體的15.3左右的原素水，5.8的原質冷，70的原素土，還有微量其他成分8左右，這是最基本的結構。」

    忽然艾斯靈光一閃道：「通常由大到小的分解，卻不知道多種物質的混合置換會如何。」

    高空中那一雙血紅的雙眼已經痴迷地望著艾斯。

    艾斯自言自語走到實驗台前，然後將原本的計劃全部推翻。

    挽起袖管，他的雙眼異常明亮。

    「親愛的蕾諾雅，能替我弄幾塊斷岩的石頭來嗎？」艾斯逗起蕾諾雅。

    「呵……是，我尊敬的艾斯閣下！」蕾諾雅輕輕地踏著步子走到斷層邊，用旁邊的工具敲下幾小塊岩石。

    艾斯的實驗開始了。

    用133道工序煉製92.3純度需要用上五年時間，那麼艾斯決定用一小時就搞定它。他不停地在羊皮卷上書寫公式和推斷，然後在身後器皿中稱取適量的各種物質。

    「高岩、砂岩、火山灰、雄性羊頭骨粉末、智慧甲蟲……」艾斯慢慢將一個個粉末與那幾塊岩石進行混合。

    隨著各種彩色的光芒散發出來，一股鏽鐵一般的氣味開始蕩漾在空氣中。艾斯頓時緊張，時刻注意實驗的危險度。

    灼燒，過濾，加溫，蒸餾，在溶解……

    額頭的汗水慢慢滲出，蕾諾雅掏出手絹輕輕地替他擦乾淨。

    高塔上的生物正激動地望著艾斯的一舉一動，因為他心中已經有數。

    隨著一聲驚呼，艾斯舉起手中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瓶子。

    「成功了！」

    他知道純度絕對超過92.3！

    「好吧，孩子祝賀你……你讓我震驚，如果我能早三百年遇見你就好了，哎。」蒼老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惋惜。

    「現在怎麼做？」

    「餵給可愛的寶貝喝就可以，它會非常滿意，對了讓那一位女士去。」蒼老的手指了指巨坑。

    蕾諾雅提著藥水小心的走過去，那三頭蛇早就嗅及那誘人氣味，猛地豎直身體發出啄木鳥一般的聲音。

    「咕，咕。」它鼓起蛇鰓搖頭晃腦，愉快地拍打起尾巴，忽然它伸出細長的腥子，探進蕾諾雅手中的瓶子，那舌頭就像一根長長吸管一般將紅色液體吸的乾乾淨淨。

    「嘶，嘶。」它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扭了扭腰游到角落裡蜷曲一成團，呼呼大睡起來。

    「吃了就睡的傢伙。」蕾諾雅嘀咕了一句，惹來艾斯嘴角一勾。

    就這樣餵了它幾次，那巨蛇逐漸變的更加粗大，最後居然蛻去那層黑色的皮搖身一變成火紅色。

    這個才是它的真正面目。

    「啊，可愛的小傢伙。」蒼老的聲音很激動：「它現在聽女士的話，讓它送血我給，記得我想要女士的血。」

    「為什麼？」艾斯不想讓蕾諾雅受到傷害。

    「你的身上有禁忌，喝了你的血我就是大不敬。」蒼老的聲音似乎不想繼續，之後就沒有聲音。

    艾斯回頭望著蕾諾雅，而蕾諾雅卻微微一笑，很大方的挽起袖管拔出匕首劃了一道。

    「蕾諾雅……」艾斯頓時覺得很不忍心。

    「親愛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蕾諾雅的心中其實很得意，她心甘情願這麼做，她覺得她又占了一次上風，她希望艾斯愧疚，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

    隨著鮮紅的血液流滿瓶子，蕾諾雅的臉色有一些蒼白。

    這時候空氣中迴響起奇怪的聲音，那是巨蛇鼓動蛇鰓發出的聲音，就像古老的咒語一般，血瓶瞬間如同衝上雲霄的鳥兒一樣飛進了鐵籠中。

    「好棒的純度，好甜美……一定是一個絕對美麗的女性，而且充滿了濃濃的愛意，哦……幾千年沒喝過這麼高品質的血漿了！」

    蒼老的聲音忽然開始變的越來越有力，最後兩人看見那傢伙伸出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膊。

    艾斯開始警惕，希望不是放虎歸山。

    吸血鬼激動地站起來伸出頭。

    那一雙鮮紅的眼睛，深深地險入眼眶，但是他的嘴角帶著慈祥的微笑。

    沒錯，是慈祥的。

    艾斯閃爍著眼睛望著他。

    「看來，真的是宿命啊。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真的成功了！」半天后，他又歇斯底里的叫著，最後發出了一聲長嘆。

    「那群傢伙的新魔法太強了。」

    隨著他的驚呼，黑色鏈條開始慢慢移動，分後分解變成暗光點點。

    吸血鬼回到地面，看起來只是一位紅眼的慈祥老者。

    艾斯拉著蕾諾雅小心的後退了幾步，覺得應該是時候了。

    「請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艾斯開始詢問。

    「如你所見，我是『tzimisce』吸血鬼，我叫薩爾巴托，一群沒有心肺的傢伙把我囚禁在這裡，原本我可以讓那小傢伙帶我離開，可是你們已經明白它不聽話，我也插翅難飛。我還以為自己就這麼永遠下去，沒想到……年輕人，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艾斯.塞坦尼爾。」

    「美麗的女士呢，你是我的恩人。」

    「蕾諾雅。」

    「啊……您已經是我的蕾諾雅女王閣下了。」他恭敬地將手放在胸口行了個禮。

    艾斯無奈地望那個吸血鬼，他似乎已經忘記是誰幫助了他。

    「告訴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吸血鬼薩爾巴托閃爍著鮮紅的眼眸。

    兩人輪流將事情說了個明白，只見那吸血鬼憤怒地露出了犬牙。

    「該死的雜種，這麼糟蹋我的空中之家！」

    「他們到底是誰？」艾斯確實覺得很疑惑不明。

    「一群喪心病狂的人類法師！！」薩爾巴托眥出牙齒，青筋直暴。

    而艾斯的眼神不停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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