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九十六節黑色麻布的新發現

    梵爾諾斯的泊古蘭鎮比起布爾斯奇小鎮來說一點也不遜色，畜牧業在這裡徹底被擴大化，紡織作坊隨處可見，不僅如此這裡完全保留著牧民們的節慶風俗。

    黃昏的時候馬車來到格林教堂，教堂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山坡下都是墓地，其實教堂是教會附屬的一個慈善療養院，收留各地需要救助的人們。

    當亞撒與療養院的修女接洽後，對方很熱情的接待並安頓他們住下。

    「負責教堂事務的是安東尼黑衣主教閣下，修女們都負責照顧病人。」老修女帶著艾斯等人去探望羅琳，一路她在介紹大致情況，但是艾斯發現似乎她對自己特別冷淡。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也是個幸福的女人。」老修女打開房門，回頭指了指蕾諾雅：「還是這位女士先進去比較好。」

    也對，一群男人衝進女士的病房算什麼意思？

    事實上，如果不是曾經答應烏拉克的話，艾斯有些不忍見面，所以他早就計劃讓蕾諾雅代替自己去看望烏拉克的未婚妻羅琳。女性之間本就有自己的共同語言，就好像幾個男人聚在一起總有若干話題，更何況是聰明伶俐的蕾諾雅呢？

    站在走廊上，艾斯遠眺小鎮的景色能盡收眼底，只是山坡下的墓地使原本美好的景致變得有些怪異。

    不久，艾斯就被邀請進入房間。病床上的女子很消瘦，但是看起來精神很好，艾斯確定她沒有得病之前一定是一位開朗大方的美麗女子。

    「謝謝你們，我現在每天都很開心，烏拉克告訴我，他很快就會來看我，那一天一定讓我當他的新娘！」幸福毫無保留的全部掛在羅琳臉上。

    「烏拉克先生說他最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可能會拖延一段時間，你一定要耐心等待哦。」蕾諾雅微笑著拉著羅琳的手。

    「我知道，請放心。」羅琳燦爛地笑著。

    艾斯忍不住轉頭望著窗外輕聲道：「我還有別的事情你們繼續聊吧，兩位女士。」他用眼神示意蕾諾雅然後離開房間。

    善意的謊言總讓人難受，艾斯早就深深體會這一點，而且老修女曾偷偷告訴自己，羅琳恐怕活不過今年。

    在教堂里轉了一圈，艾斯在最靠里的大廳里看見一位老修士，他正趴在地上吃力地擦著大理石地板。

    「您好。」艾斯彎下腰與那位老人打招呼。

    老人似乎耳朵也不好，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擦著地板，但是由於年紀太大，他艱難地挪動著雙腿，這時候艾斯才發現老人的雙腿是畸形的。

    於是艾斯心中忽然莫名一酸，奪過老人手中的布，幫他擦起地板。

    老人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的這位白袍年輕人，忽然他眼神矍鑠，如同黑夜的銀星。

    「您休息一會，我替您擦完。」艾斯埋頭擦著地板，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很不忍看老人的樣子，老人衰老的如同乾柴一般，渾身只有皮骨。艾斯覺得老人應該是享受天年之樂的時候，可是為何還要做這麼繁重的工作？

    所以艾斯沒有說話，默默擦著地板。

    這時候，兩位修士簇擁著一位穿著黑色錦袍面容消瘦的男子走過大廳。那男子正巧看見老人坐在地上，而一位陌生人卻在擦地板，頓時皺起眉頭。

    「老傢伙，你又再偷懶！？」黑袍男子毫不猶豫對著老人猛地揣了一腳。

    老人頓時被踢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那男子還不罷休，舉起手杖又朝老人敲去。

    忽然一隻手緊緊地握住那根手杖。

    艾斯用俯視的目光望著那男子，不由得怒火漸漸燃燒。

    「放開我，雜種，你好的大膽子！」黑袍男子歇斯底里地嗥叫，而他身後兩位修士衝上來試圖按住艾斯。

    「你是誰。」艾斯用冷漠的語氣質問黑衣男子。

    「我，我，我是這裡的黑衣主教安東尼！」在艾斯凌厲的眼神下，那男子的聲音居然有些發抖。

    「難道你不知道他太老了，不能幹活了嗎？」艾斯氣憤地指著地上的老人。

    「你真是多管閒事，你再對我無禮我就把你趕出去！」安東尼試圖抽回手杖。

    「讓他休息，換人過來。」艾斯一把糾住安東尼的衣領，居然把他瘦弱的身體凌空舉起。

    安東尼亂蹬著雙腿，大叫道：「來人那，來人那！」

    一群修士衝進來，艾斯發現他們居然都帶著鋼質釘頭錘。

    老人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使勁拉著艾斯的衣角，口中發出含糊的聲音，並且拼命搖頭。

    居然還是個啞巴，艾斯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痛。

    「聽見沒有，快放我下來！」安東尼惱火地亂叫，而艾斯鬆了手。

    「你又什麼人，居然敢在這裡撒野！」安東尼示意修士們衝上去抓住艾斯，可是那群修士居然沒有動靜。

    艾斯背對著巨大的十字架，默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樣子讓修士們感到神聖不可侵犯，仿佛站在他們前面的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神聖的耶和華。

    「好吧，看在老人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與你計較。」艾斯將袖一甩，朝大廳外而去。

    地上的老人眼中微微濕潤。

    原本就不明朗的心情又被這群人給抹了一筆黑，艾斯悶悶不樂地用過晚餐，推辭了洛傑與萊爾請他逛街的邀請，而蕾諾雅依舊興致勃勃繼續找羅琳聊天，亞撒卻被教堂的人請去談心。

    教堂一個布置精緻的房間中，黑衣主教安東尼熱情地接待亞撒，拉著亞撒的手始終不願意放鬆。

    「尊敬的亞撒閣下，我知道您是從聖都那裡來的，一定有機會見到那些高貴的大人們吧？」安東尼雙眼不斷放光，對他來說，亞撒的來臨意義非凡。

    「是能常常見到，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老實厚道的亞撒覺得安東尼很奇怪。

    「哎，我在這個地方呆了好多年，就期望能有機會去大城市開開眼界，我知道聖都最近變化很大，據說還出現了一位史無前例的年輕紅衣者，而且……」安東尼露出奉承的醜陋笑容道：「聽說您曾經有幸跟隨過那一位尊貴的大人。」

    「是的，不過我覺得這裡也不錯，閣下您可是從事著很崇高的事業啊，主一定會眷顧您的。」亞撒認為安東尼還是很有前途，前提是如果他好好乾的話。

    「哪裡，哪裡，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幫我引見一下？您知道沒有人引見的話，我可能要老死在這裡，上帝保佑。」安東尼哭喪著臉。

    「好吧，我回頭會找機會傳達您的意願，大主教閣下是非常仁慈的人。」亞撒可以體會安東尼的心情，事實上在沒有遇見艾斯之前，他也是碌碌無為，只能等到年紀大了，資格老了，才會出現一絲機會。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安東尼興奮地握著亞撒的手親自送他回房間。

    此時艾斯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拿出黑色麻布在燈火下琢磨。

    在得到銀輝的答案後，所有的線索都忽然結尾，尋找契約書儼然變成大海撈針一般艱難，但如果說吸血鬼的事件暫且告以段落，那麼朋友的死依舊不明。

    艾斯曾檢查過南迪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樣，甚至可以說南迪死去的時候，比自然死亡還要自然，就像壽終正寢一般，可是朋友留下了一個數字——13。

    關於這個數字，艾斯有過很多的結論，因為「13」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一個很不吉利的數字，用宗教理論解釋也諸多，例如叛徒，騙子，甚至包括魔鬼。除此以外也可能是指某一個數量，比如13個人，第13個什麼東西，或者什麼地方與「13」相關。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

    毫無頭緒的結果只會讓人失去方向，所以艾斯放棄繼續思考這個數字。

    現在他覺得所有的重點應該是放在這塊黑色麻布上，他相信只有揭開它，便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桌上的燭光忽然閃爍不停，艾斯揉揉眼睛想起什麼，穿過走廊來到最裡面的大廳。

    不出所料，老人依舊在擦著地板，按照他的速度，恐怕明天早上也無法完成。

    艾斯慢慢地走過去，心情有些沉重。他很想幫老人，甚至立刻就想把那該死的什麼主教送進監獄，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就要提早揭開身份，而且他心中很不願意使用教會的力量。

    總有一天，自己將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所謂的東西神明教廷，所以扯得越少越好。

    其實，艾斯的選擇是極為正確的，如果今天他用教會力量拯救了老人，那麼他將失去最為關鍵的東西。

    此刻，老人發現艾斯再一次來到，不由有些驚訝，他顫抖著嘴唇望著艾斯，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還是我來幫你吧，那位『尊敬的黑衣主教』應該已經在做美夢了。」艾斯又拿起抹布幫助老人擦地板。

    在艾斯的幫助下，大廳很快就被擦拭的乾淨明亮，而老人沒有向艾斯致謝就默默地爬出大廳。

    回到房間後，艾斯又拿起麻布開始研究，直到覺得眼睛有些乾澀。

    研究不出什麼，早點睡覺吧……艾斯喃喃自語扔下黑色布塊。

    燈光下，那些模糊的圖案依舊不能分辨，忽然艾斯眼前一亮，他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那些模糊的煉金符號雖然分辨不清，但是卻保留了一部分特徵，其繪製的手法與習慣很像自己朋友南迪的作風。

    為什麼南迪要在這東西上繪製一個鍊金術？

    艾斯詫異地站起來。

    不過可惜，失去的部分實在太多，無法獲悉任何信息，但是艾斯確信這個鍊金術一定有某個深刻的作用。

    有了這個新發現，艾斯心情忽然轉好爬上床安心睡覺。

    可是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洛傑卻遊蕩在街道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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