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又或者說整個九州。
隨著人間聖賢一身氣運漸漸散落人間,九州之上,相繼有人破境,武道強者越來越多。
不少這幾年才開始習武的天之驕子,已然陸續踏足五境,速度之快,不斷刷新近百年以來的記錄。
武道,在這末日浩劫中,極盡輝煌。
「一鯨落萬物生。」
渝州城李府,後院,李沉魚看了一眼都城方向,輕聲道,「也許,這並非什麼壞事。」
「不。」
湖邊,李百萬搖了搖頭,應道,「這一定是壞事,哪怕人間憑空多出來十個神境,都遠遠比不上一個儒首的份量,數量,決定不了什麼,儒首在,人間就不會亂,如果儒首逝去」
說到這裡,李百萬輕聲一嘆,沒有再多言。
「現在的人間,不就挺亂的嗎?」李沉魚疑惑地問道。
「亂嗎?」
李百萬平靜道,「現在的人間,在我看來,已算是天下太平。」
真正的浩劫,才剛剛開始而已。
說實話,他甚至認為,未來的某一日,在儒首逝去的那一刻,這個人間,會迅速走向崩潰。
兩人說話時,後方的房間中,李幼薇用金簪挑了挑燈芯,讓屋中更亮一些,柔美的面容,在燈火的映照下,更顯嬌媚。
「大小姐。」
就在這時,一名暗樁現身,恭敬行禮道,「太上天帶人南下了。」
「復州城?」李幼薇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圖,問道。
「很有可能。」
暗樁回應道,「那裡,有一名大寇,不過,暫時和我們並無衝突。」
「知道了。」
李幼薇頷首道,「繼續做事吧。」
「是!」暗樁命令,轉身離開。
「先發制人,太上天做事的風格,越來越激進了。」
湖邊,李百萬評價道,「我以為,他那要等那位大寇主動來犯後,才會出手。」
「女兒覺得,太上天的做法是正確的。」
後方的房間內,李幼薇回應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並不適合亂世,天都變了,過往的那些規矩和認知,也該變一變了。」
李百萬通過女兒之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女兒認為對,那就這麼做吧。
與此同時,渝州城南邊的復州城中,少年模樣的太上天帶人殺至,與城內的大寇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顯然,離開渝州城後的太上天,實力衰落不少,並不具備神境級別的力量。
相較而言,復州城內的大寇,占據地利和人數的優勢,一時間,竟是和太上天斗的旗鼓相當。
半日後,太上天鎩羽而歸,掌舵以來,第一次以不勝的結局告終。
「沒有打下來?」
沒過多久,消息傳回了李府,李幼薇聽到戰況,眉頭輕皺。
「復州城的距離,還是太遠了。」
湖邊,李百萬一臉淡定地說道,「如此遠的距離,太上天很難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給太上天派人吧。」
李幼薇提議道,「既然打了,就一定要打下來。」
「為父覺得,不著急。」
李百萬不緊不慢地說道,「太上天掌舵以來,走的有些太順了,小子夜掌舵時,李家不說一窮二白,也差不多,而太上天,一接手,就是李家的巔峰時期,讓他經受一點磨礪也好。」
李幼薇聽到義父的建議,想了想,點頭道,「義父說也有道理。」
「轟隆!」
兩人的話聲還未落,突然,天際之上,一道道裂痕迅速張開,從北境、到中原、再到南嶺、西域,幾乎每一州上空,都有巨大的空間裂痕出現。
漆黑的空間黑腔,蔓延百丈,森森徹骨,令人恐懼。
「舊神,又來了。」
湖邊,李百萬抬頭,看著遠方天際,輕聲呢喃道,「現在,才有點末日的樣子。」
「老爺,你怎麼有點唯恐天下不亂啊。」一旁,李沉魚有些不滿地說道。
「早晚都要來的。」
李百萬笑了笑,應道,「聖賢將逝,這已是註定的事情,我只是想看看,這人間究竟會亂到什麼程度。」
極北,青青看著天際的裂痕,沒有任何猶豫,身影閃過,沖向天上。
西域,書生同樣縱身飛向天際,出手封印天際出現的黑腔。
同樣的景象,在九州各地相繼發生,一名名神境強者沖天而起,出手補天。
只是,九州之上,黑腔的數量實在太多了,縱然人間的神境齊出,依舊不夠。
「真是熱鬧啊。」
這一刻,不往森上空,空間裂痕中,李子夜走出,看著九州各地熱鬧的景象,讚嘆道。
旁邊,邪骨看到下方衝來的凶神,臉色微變。
五行法陣內,李子夜拿出混元珠,直接將邪骨收入其中。
虛空上,西王母看到天際的魔物憑空消失,心神一驚。
下一刻,李子夜身影從天而降,伸手按在了西王母手中的天荒之上,開口道,「西王母,好久不見。」
話聲落,五行法陣散去,李子夜身影顯化而出,西王母看著眼前人,心中波瀾難抑。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
李子夜說道,「崑崙虛那邊出了點問題,你暫時還回不去,我會繼續幫你尋找回去的幫忙,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你不用著急。」
如果西王母還未破五境,讓邪骨將她帶回去,倒也不難,但是,現在顯然不可能了。
「好。」
西王母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提醒道,「人間如今很亂,你小心,還有,你們那位儒首,可能出事了。」
「嗯。」
李子夜應了一聲,邁步離去。
「二哥,我回來了!」
離開不往森的路上,李子夜拿出千里傳音符,說道,「我需要你的身份。」
古戰場入口前,等待數日的李慶之聽到千里傳音符那頭傳來的聲音,神色一震,很快反應過來,馬上回復道,「我把花酆都給你派過去。」
「好。」
李子夜說道,「讓他在煙雨樓等我。」
「什麼時候,現在嗎?」李慶之問道。
「不急。」
李子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先去一趟都城,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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