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
極夜籠罩。
到處一片死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繁華。
太學宮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裡,真氣內斂,十分隱蔽。
約莫半個時辰後,太學宮前,白忘語帶著鬼剎女走出,或者說,一人走出,一人飄出。
黑夜中,一襲白裙的鬼剎女,宛若陰靈一般跟在白忘語身後,一身陰氣帶來陣陣陰風,令人不寒而慄。
兩人離開太學宮後,徑直朝著皇宮方向趕去。
角落中,那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兩人離開的方向,先是一怔,旋即立刻沖了過去。
太過分了!
街道上,白忘語有感,轉身看著來人,詫異道,「南王前輩。」
「小紅帽,你們儒門怎能不守信用!」
卯南風擋在兩人前方,生氣地質問道,「你和儒首不是說,看完之後,就將人送回李園嗎,那你現在要帶這位姑娘去哪裡!」
白忘語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耐心地解釋道,「南王前輩,不是我儒門不守信用,只是,太商前輩也想要見一見這位姑娘,晚輩奉儒首之令,把人送到宮中,待太商前輩見過之後,就會送還李園。」
「太商?」
卯南風聽過眼前小紅帽的解釋,一臉疑惑地問道,「太商為何要見她?」
什麼情況,怎麼李子夜那小子送來的姑娘,這麼受歡迎?
他知道那小子肯定不會平白故人送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回來,但是,這位姑娘竟是能一次驚動兩位先賢,著實有些誇張了。
難不成,這位姑娘身上,有什麼驚天的秘密?
那小子可真是,把人送回來了,也不給張說明書!
「不瞞南王前輩,儒首和太商前輩懷疑,這位姑娘就是千年前道門的那位女武神,常羲。」
白忘語回答道,「只是,這位姑娘體內,如今就只有一魂,儒首和常羲雖然也見過面,卻遠不如太商和常羲那般熟悉,所以,應太商前輩的請求,將人送到皇宮,讓太商前輩辨認一下這位姑娘的身份。」
「靠譜嗎?」
卯南風十分不放心地質疑道,「皇宮的那位,不會把人扣下吧。」
「南王前輩,您就算信不過宮中那位,難道還信不過儒首他老人家嗎。」
白忘語正色道,「放心吧,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本王誰都信不過。」
卯南風小聲念叨了一句,旋即輕咳一聲,說道,「這樣,本王陪你一起去,我們李園的人,本王陪著,不過分吧?」
白忘語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行。」
「姑娘,你別怕。」
聽到小紅帽答應,卯南風伸手拍了拍鬼剎女的肩膀,一臉和善地說道,「本王陪你去。」
「嗯。」
鬼剎女應了一聲,安靜地跟在兩人身後,十分的乖巧。
三人隨後朝著皇宮方向趕去,不多時,一同來到皇宮前。
宮門外,如今已升任禁軍大統領的長孫封宇正在等候,看到三人後,快步上前相迎。
「白先生。」
長孫封宇看著眼前的白忘語,客氣一禮,說道,「陛下已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來。」
「多謝大統領。」
白忘語還禮,旋即邁步跟了上去。
四人一同入宮,奉天殿外,慕白看到四人,目光第一時間看向了最後面的白裙女子。
老祖點名要見的人,就是這位姑娘嗎?
「陛下,人帶來了。」奉天殿前,長孫封宇恭敬行禮道。
「你去做事吧。」
慕白平靜道,「三位貴客,朕會親自招待。」
「是!」長孫封宇領命,轉身離去。
「三位,跟朕來。」
奉天殿前,慕白看著三人,開口提醒了一句,然後親自帶路朝著宮殿後面走去。
白忘語三人快步跟上,前方,慕白背對三人,輕聲道,「忘語兄,恭喜你破五境,最近事務繁忙,一直沒有來得及親口向你道喜,切勿見怪。」
「陛下客氣了。」白忘語十分客氣地應道。
「李兄說的對,坐上這個位置,很多時候,確實就身不由己了。」
慕白聽出身後白忘語話語中的疏遠,輕輕一嘆,說道,「原來,高處不勝寒,是這個意思。」
白忘語沉默,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兄呢,何時能回來?」慕白詢問道。
「應該就這幾天。」
白忘語如實回應道,「古戰場那邊的入口已經開了,不出意外的話,七天之內,他一定會回來,甚至,用不了七天。」
古戰場入口開啟至今,已經快要兩天了,算算時間,再有五天左右,就會關閉,李兄肯定不會錯失這次機會,不然,再想回來,至少還要再等數月,甚至一年。
兩人說話間,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了皇宮最深處。
皇室宗祠前,慕白停下腳步,行禮道,「老祖,人來了!」
宗祠內,一襲古老服飾的太商邁步走出,蒼老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三人身後的女子,那刻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此時此刻,也難掩動容。
曾經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同伴,如今,幾乎都已天人兩隔,封神時代那慘烈的一戰後,所有人的結局,都是那樣悽慘,要麼戰死,要麼求死。
即便太商自己都想不到,他還有能見到常羲的一天。
同樣,三人身後,鬼剎女在看到太商的一刻,那股熟悉的感覺再一次縈上心頭,而且比起此前每一次,都更加強烈。
「常羲。」
黑夜中,太商張了張嘴,輕聲問候道,「千年不見,你還好嗎?」
鬼剎女身子一震,片刻後,下意識喚道,「太商。」
慕白、白忘語、卯南風聽到鬼剎女的回應,心中都是一驚,相繼轉身看了過去。
難道,這姑娘真是常羲?
然而,鬼剎女喚了一句太商之後,臉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雙手捂著腦袋,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太商見狀,神色微變,一步上前,揮手虛握,磅礴無盡的紫色龍氣洶湧而至,旋即源源不斷沒入眼前女子體內。
約莫十數息後,鬼剎女顫抖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開口道,「太商,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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