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
中原境內,戰火紛飛,自極夜到來後,逐漸進入了群雄割據的時代。
曾幾何時,中原皇朝用來征服四夷的百萬大軍如今徹底陷入癱瘓,無法再像過往一樣,以鐵騎踏破各大宗派的大門。
黑夜行軍,而且是在酷寒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除了都城周圍皇權最為集中的地方,紛爭四起,而且,越是遠離都城,群雄爭鬥的局面便越厲害。
毫無疑問,當大規模軍隊無法形成戰力的時候,武道,便取而代之,成為了新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掌握著制定規則的權力。
一日又一日,隨著中原亂局愈演愈烈,漸漸地,一名名梟雄從亂世中脫穎而出,其中十一位,異常兇悍,被皇室定義為十一大寇。
「不對啊。」
李園內院,剛把鬼剎女從皇宮帶回的卯南風聽到房間中還珠和桃桃的對話,隨口問道,「寇,不是外敵的意思嗎,中原文化,本王還是懂點的,就比如外寇入侵,他們十一人,應該被稱為賊吧,竊國之賊!」
這大商皇室,措辭水平很一般啊!
還沒他這個巫族的老頭子明白。
「不,沒錯。」
房間內,桃桃笑著搖了搖頭,應道,「寇,不僅能指外敵,還有叛亂的意思,就像,落草為寇,南王前輩,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反正怎麼圓都能圓回來。」
「行吧。」
卯南風興致缺缺地回了一句,說道,「人,本王送回來了,你們聊吧,本王回西院了。」
「南王前輩,情報。」桃桃對面,還珠起身,提醒道。
「跟本王來。」
卯南風說道,「一兩句話講不清。」
「好。」
還珠應了一聲,快步走出房間,跟了上去。
兩人離開後,桃桃來到房間前,看著眼前鬼剎女,神色溫和地說道,「姑娘,不用怕,就當這裡是自己的家。」
「嗯。」鬼剎女點頭,輕聲應下。
「前輩是說,鬼剎女就是常羲?」西院,還珠聽過南王的解釋,一臉震驚地問道。
「常羲的一魂。」
卯南風糾正道,「千年前,常羲為了封印崑崙虛耗盡了靈識之力,這一千年來,絕大部分時間只能封閉靈識,恢復力量,這一次,若非太商相助,常羲恐怕還無法醒來。」
「現在呢?」還珠關心地問道。
「如你所見,又陷入了混沌狀態。」
卯南風無奈道,「畢竟只有一魂,還損耗嚴重,無法長時間維持清醒。」
「明白了。」
還珠神色凝重地說道,「但是,常羲這張牌,我們必須握在手中,她的存在,至關重要,不僅僅是對我們。」
「不錯。」
卯南風應道,「你那兄長把她送到李園,十有八九就是算計到了宮中的那一位。」
「在儒首還清醒的時候,將常羲送到都城,藉助太商確認常羲的身份。」
還珠冷靜地說道,「兄長的計劃,的確很完美,不過,如果儒首升天呢,誰還能制衡宮中的那位?」
屆時,太商如果出手要人,李園恐怕擋不住。
「這就要等你兄長回來,才知道了。」
卯南風說道,「他藉助常羲之口,告訴大家他要回來了,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說到這裡,卯南風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看著眼前丫頭,問道,「對了,還珠,你和你兄長不是曾經締結過契約嗎,如果他回來,你能不能感知到?」
「不行。」
還珠搖了搖頭,應道,「如今,那契約已經解開,我無法再感知到兄長的氣息。」
「不行嗎?算了,反正古戰場入口那邊,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若回來,自然會有人送信過來。」
卯南風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該和你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回去吧,本王要繼續忙了。」
那小子一直讓他研究那老、幼、病、殘四尊冥土,著實讓他有些頭大。
可惜,常羲離開九州後的記憶,幾乎都被其餘兩魂帶走了,不然,那四尊冥土的秘密應該就能解開了。
他怎麼覺得,常羲是故意的。
搞不懂。
幾乎同一時間,太學宮東院,孔丘看著南嶺方向,雙眸已經越來越渾濁,顯然,聖賢升天的日子,將要到了。
「還不回來嗎?」孔丘輕聲呢喃了一句,眸中儘是疲憊之色。
半個時辰後,中原東南方向,突然,天雷陣陣,雷聲響徹黑夜。
太學宮各方,一雙雙目光看向東南方向,神色都是一驚。
有人破五境了。
奇怪,這是何人,好陌生的氣息。
「糟了!」
北院中,法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匆匆朝著東院趕去。
很多,東院前,法儒掠至,徑直衝入院中,看著院內昏迷不醒的老人,面露急色,立刻上前,將老人扶起,著急地喊道,「儒首!」
只是,昏迷的老人,沒有任何回應,一身氣運不斷散離,整個儒門的上空,陰雲攪動,沉重的讓人難以喘息。
「這是?」
這一刻,大商皇宮,皇室宗祠內,太商察覺到太學宮方向的異變,快步走出,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氣運散離,這是坐化之兆。
「轟隆!」
中原東南方,隨著聖賢的氣運開始散離,雷聲越發震耳,顯然,有人得到破境之機,成功踏足神境。
接著,東海方向,一股驚天劍氣沖天而起,熾烈而又耀目,正是閉關多時的白衣劍仙,呂問天。
短短一日,九州之上,接連兩位武道巔峰的強者成功破五境,相繼踏入神境之中。
除了兩人之外,這一日,九州各方,幾乎所有習武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修為有所精進,或多或少,各不相同。
而在南嶺最南邊,極夜世界快速蔓延而至,人間最後的一絲光明,也將要被黑暗吞噬。
與此同時,南嶺東南方,冥域內,鐵索崩碎聲響起,天地異變之下,越來越多的冥土破封而出,虛空上,黑氣滾滾,遮天蔽日的冥土氣息匯聚,快如朝著人間蔓延而去。
撐持千年的人族聖賢倒下,末日浩劫,正式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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