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連人帶刀被震飛,辛嵐則是紋絲不動,冷笑:「這也叫風嗎?」
風刀落在耳中,驚怒交加,一擰身立起,又撲向辛嵐,刀身一震,分為十式,分刺辛嵐身上十處要害!辛嵐連接十劍,身子仍然留在原地,刀風忽然暴長,化為一道耀眼飛虹,急刺向風刀胸口!
風刀也看出這一招厲害,急動手封擋!他知道這招不易接,可又非接不可。
轉瞬間,刀式三變.身形也三變,只是仍然封不住那招、也避不掉那招追擊!
強烈恐懼襲上風刀心頭。他驚呼聲未絕,心口已經被那刀劃開!
辛嵐彎刀一划!鮮血怒濺。風刀被挑飛到兩丈外,倒在地上死了!
辛嵐彎刀又一翻,叮噹接下從旁刺來的麗劍!麗劍想要辛嵐回刀自救,是為了援助風刀。那曉得辛嵐動作這樣迅速,還是斬殺了風刀,並還來得及回刀接下他的麗劍。
辛嵐大聲叫好,兩手一翻,斬下三刀,其勢激急,呼嘯有雷霆之威,真是名不虛傳。對方卻接住了,並回敬幾刀!
那出手之狠,也是匪夷所思。辛嵐咆哮一聲,彎刀上下翻飛護住了要害,並且趁隙抵抗。他的反擊,麗劍就接不住了。
辛嵐電光石火突破了他的劍網,嗤一聲斬向他的喉嚨!那裡真是麗劍的唯一破綻!辛嵐發現了那破綻所在,就把他的劍迫在一邊,再一刀砍進這破綻中!
判斷準確,出手迅速,然後一刀致命!
麗劍的頭唰一聲被砍下,鮮血嗤的湧出!辛嵐身形急退,又回到了剛才站的地方。麗劍的無頭屍這才倒下,鮮血噴出來染紅了很大一片地面,在燈光映照之下,十分觸目。
胡阿桂臉上毫無血色,身子簌簌發抖,如同疾風裡的弱草。
苟公子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可是依然鎮定,視線從風刀與麗劍的屍體上掃過,又轉回到辛嵐臉上,突然然嘆氣道:「辛兄刀法果真不比尋常!」
辛嵐冷笑著不回答。苟公子接著道:「然而他們實在是長久養尊處優,太過於可惜自己的性命,出手也不想著傷敵,只求自保,哪裡有捨命—拼的決心。如果他們能夠全力出擊,辛兄想殺他們恐怕不會這樣容易。」
他頓了頓,看辛嵐沒有反駁,又道:「在高手的面前,越是怕死,就反而會死得越快!你說對不對?」
辛嵐不答反問:「你在外面還有啥人,不如全都叫進來。」
苟公子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求辛兄懸崖勒馬,放過我。你殺人的事我不會再追究。這樣可好?」
辛嵐冷笑道:「只可惜在我眼裡,你比他們更該死!」
於是苛公子沉默了。辛嵐慢慢舉起手裡的彎刀。刀上的血已滴完,斜映著燈光,依然閃亮耀目。
苟公子隨手將胡阿桂輕輕推開。胡阿桂這時站都站不穩了。她一離開苟公子的懷抱,就癱在地上。
苟公子憐惜地看了她一眼。也只能看一眼而已。他已覺得一股濃烈殺氣,從辛嵐身上,摧山倒海一樣朝他壓來!
辛嵐依然站在窗前,沒有往前移動,也沒其他任何動作,可是人刀都已呼之欲出!苟公子明白辛嵐隨時準備出手,此刻如果再分心旁騖,豈不是是將自己的性命拿付出開玩笑?
苟公子慢慢敞開長衫,兩手動作時,視線始終瞪住辛嵐。
在苟公子的長衫下,穿著一件緊身錦裳,攔腰束條玉帶,有柄鑲珠寶劍掛在玉帶上。他隨即兩手一振,那長衫就呼一聲如蝙蝠般從他雙手飛出去,落在對門的屏風後頭!
辛嵐仍然冷冷地盯著苟公子,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然而眉間殺氣更濃了!
苟公子雙手下沉,一手輕按劍鞘,另一手握住劍柄!
他的雙手比辛嵐的細小,手指修長,很嬌嫩,就像女孩子。
從這兩隻手上,可以看出他平日必然嬌生慣養。辛嵐卻不會因此輕視他。
他應該也身懷絕技,辛嵐早有所耳聞。只是以苟公子的身份,遇到什麼困難都不必親自動手解決,只不過偶爾技癢,會忍不住在人前露幾手。
辛嵐已經好幾次在旁看見。或許他是存心在辛嵐面前示威。可是辛嵐也不能不承認,苟公子的確有幾下子。
以辛嵐的經驗,這幾次之後還是瞧不出苟公子的武功深淺,因此對於此人,辛嵐一直都有些顧忌,不過他還是有信心將苟公子擊倒,只因他一直刀口討生活,苟公子卻在養尊處優。
現在辛嵐沒有其他選擇,一定要與苟公子一決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辛嵐心意已決,哪裡能夠再改變?
苟公子到此地步,也看出來辛嵐已經準備捨命一拼。存心拼命的人一定能充分發揮本身的威力,況是辛嵐這種以殺人為生的兇徒。
苟公子知道自己的武功,也清楚辛嵐的武功怎樣。如果他仍然有選擇的餘地,恐怕會立刻離開,只可惜他也是除了決鬥之外毫無其他選擇!
苟公子握著劍柄,移動了兩步,忽然嘆道:「你應該已經去遠了才對。」
辛嵐回答道:「那隻過過是做來特意給你的人看的。你上當了。」
苟公子同意道:「以你的身手,要發現他們並不難,擺脫他們就更容易了,我對於他們未免寄望太高。」頓了頓,轉而問道:「你是哪天對我起疑的?」
辛嵐回答道:「是三個月前。」苟公子又問:「出於什麼原因?」
辛嵐道:「你跟阿桂都對我太關心了,雖是好事,就是反常。」
苟公子點頭道:「說得對!」辛嵐沉聲問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苟公子答道:「沒了,你有什麼想問我?譬如阿桂為什麼要背叛你?」
辛嵐的視線落在胡阿桂頸上掛著的那串珍珠項鍊上:「她是怎樣的女人我很清楚,單是這串珍珠,已經足夠買掉她的心。」
苟公子點頭道:「每個人都喜歡物質享受,這也豈能怪她?可是物質只是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之一。另外原因是因為我們情投意合。」
辛嵐冷道:「我不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會勾搭在一起。你似乎忘了她是我的女人。我只想你們死。」
苟公子搖頭道:「我也提醒你一下——我要死了,你回頭也活不長。我家不會放過你。你何妨三思?」
辛嵐不加思索:「拔你的劍!」苟公子一聲「很好!」翻腕拔劍。
那三尺青鋒於燈光下閃亮耀眼,無疑是柄好劍。劍剛出鞘,苟公子身形便展,劍光閃向辛嵐。他拔劍的速度雖然慢,出手倒是快得很。
這劍之速,遠在剛才風刀麗劍之上!一刺就有十三劍!
辛嵐瞳孔暴縮,輕叱迎刀。叮噹亂響,刀劍相交十三次!
苟公子手腕一翻,又刺出十三劍,變招快得匪夷所思!這次出劍所用時間最少也縮短了一半。十三劍都是刺向辛嵐的咽喉,相差恐怕不到一寸!
這速度出人意料。辛嵐卻好像看出了苟公子的劍勢變化,一挑彎刀,擋在自己咽喉之前,動也不動,那十三劍就全都刺在刀上。
劍光飛閃間,奪人心神,辛嵐卻連眼都不眨!
這判斷力與鎮定,相當驚人。苟公子心下大駭,劍法再無法繼續下去!
他武功雖強,平日養尊處優,很少與人動手,臨敵經驗比辛嵐少得太多。
辛嵐不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搶進,彎刀反斬十三刀!
每刀都是斬向苟公子不同的地方,一刀比一刀緊,一刀比一刀狠。
苟公子手忙腳亂,可是仍然能接下,只不過連退了五步!
辛嵐步步緊逼,彎刀又連斬下二十三刀。苟公子又退了九步,後背已經撞到屏風上,身形一頓,出手一緩,辛嵐把握機會,彎刀疾斬!
一聲裂帛,苟公子胸口衣服被斬開,血痕現出。
還算他及時閃避!那刀的寒氣則已直砭進他肌膚之內,他一瞬間至少打了七八個寒戰,手裡的劍卻一點不敢緩,上下翻飛的護住要害。
辛嵐的彎刀又斬下了幾十刀!刀鋒破風,震人心神!
苟公子劍飛身閃。但聽一陣金鐵聲激烈交擊,苟公子身子橫移出七尺,離開了屏風!那屏風已經變成了一堆木屑。如果是人,早就已成堆肉漿了!
苟公子一身衣服也有好幾處碎裂,甚至開了兩道血口,還虧他閃避及時,所以入肉不深,然而鮮血流出。
他身上那華服,不少地方給鮮血染紅。他自己也滿頭汗流,臉色因驚恐而變得蒼白!自從有生以來,他從沒這樣狼狽過。
辛嵐無疑已決心把苟公子斬殺刀下!他拼個命,或許還有一線的生機;如果不拼命,哪連一線生機都未必有。
苟公子咬牙拼命,人劍反擊。辛嵐卻無動於衷。
那彎刀出鞘後,辛嵐就已經置生死度外,人刀合一!
刀是無情物,人也一樣無情。生死之間,哪有別的選擇?
燈光閃爍,刀光比燈光更輝煌。破空聲尖銳,燈光像是已被刀斬碎!
胡阿桂心膽俱亡,竟然還有力氣逃命,只是慢得像蝸牛一般。
她手足並用,在地上向門口爬過去。愛錢之人,也必愛命!
胡阿桂爬出了幾尺,再回頭偷看一眼,只怕被辛嵐發覺,會抽冷子一刀把她斬殺刀下。她的身子也儘量向桌椅旁靠攏,指望必要時它們可以救她一命。
眼看快要爬近門邊了,她忽聽一聲慘叫從後傳來!是苟公子的聲音!
胡阿桂如遭雷擊,全身一震,回頭一望。
苟公子的一條手臂在空中飛舞!已經被斬斷。鮮血滴滴嗒嗒灑落於地。那斷臂也夾著血雨凌空掉落,正好落在胡阿桂的身邊。
胡阿桂不由一聲驚呼!她有生以來從沒見過這樣可怕的事情,何況又是苟公子的手臂。苟公子的確拼命了,只惜人家也在拼命,哪裡因苟公子拼命就退縮?
辛嵐反而被激發起全部的潛力。要論武功,這兩人其實可能差不多,甚至說不定苟公子更勝一籌,然而要說臨敵經驗,苟公子就是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子,跟辛嵐完全無法比。
是以辛嵐可以發揮本身武功的十成威力,苟公子卻連七成都發揮不出。勝負關鍵也正在此!辛嵐連出百刀,總算把苟公子的一臂斬落。
鮮血濺出,苟公子慘叫著連連退後。劇痛擊心,他淚水差點掉出來。
如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禁不住如此創傷。他鬥志一瞬間全部崩潰!
他身後正是辛嵐進來的窗口。苟公子視線一轉,身子立刻拔起,朝窗外掠出去。一心只想逃跑!
辛嵐冷笑不追,只是一翻左腕,將那彎刀擲飛出去。
他另一手已經同時把連接刀柄的那條鐵鏈抖開來!新月般的彎刀拖著鐵鏈一起飛出去,砍向苟公子的脖頸。
這一擊準確而令人意外!苟公子心神亂,人在空中,身法已老,怎麼能避得開這忽然的一刀。但聽驚呼聲沒有斷,他頭已被斬落。
血雨漫天飛灑,那斷下的腦袋,跟無頭屍體,一起落下。
彎刀再一轉,飛回了小樓中,回到主人的手掌里。
恰似乳燕歸巢,只是才一回來,就又飛出去!
那刀鋒上殘血未消。血光跟刀光一起爭映。胡阿桂尖叫著從地上彈起來,奪門而逃。她也算是走出了門外,
可就在這時,辛嵐的彎刀也對她凌空斬下。準確砍在胡阿桂的後脖子上,砍斷了珍珠,也砍斷了她的頭顱。
那串珍珠飛起來,明亮得像鮫人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又散開。
刀又飛回主人的手中。辛嵐把刀子接在手裡,眼裡似乎有淚落下。
他並不是哭他的命運,雖然苟家的人已經都圍過來了,要替公子報仇。
辛嵐已經要死了,可是這時候空中白光一閃,京中高手,挾著入京令來了。
天下勤王!所有的恩怨,都要放在一邊。
苟家人只能閃開了。而辛嵐死里脫生,往京城去。
思凌只能暫時退卻。她沒有想到京師會用天下的兵力,還保一個京城。
這樣一來,京城雖然保住了,但是天下的防守都虛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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