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婉卿剛聽了系統莫名其妙的科普,那邊王府護衛就莫名其妙的在院子裡喊她了:
「大將軍?您在屋頂上做什麼?」
「嗯?」趙婉卿一路上都沒跟王府護衛說過兩句話,這時突然被搭話,難免有些拘謹:「額……我……」
「我看月亮呢!」趙婉卿終於找了個說辭,說完還煞有介事的抬頭看了看,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片烏雲密布。
趙婉卿眨眨眼睛,見王府護衛跟著她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用驚訝又尷尬的目光看了看她,一副想勸說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趙婉卿不想丟了面子,就一叉腰,自信道:「我掐指一算,今晚肯定是滿月,等等也是值得的。」
話音剛落,天上的烏雲像是被一陣風給吹散了,露出的一小塊缺口裡,一道細細的彎月正掛在那兒。
王府護衛抬頭去看的時候,趙婉卿也抬頭看了一眼。
然後,王府護衛就勉強朝趙婉卿擠出一個笑容,說:「那將軍慢慢看,屬下不打擾了。」
「嗯。」趙婉卿還穩住沉聲應了句,等王府護衛走後,她才喃喃的低頭算著日子:「今天初幾來著?」
沒一會兒,高茂學回來了,他低聲對趙婉卿說道:「將軍,下來吧。」
他倒是沒問趙婉卿為什麼大晚上的站在屋頂看風景。
趙婉卿點點頭,輕鬆的跳到地上,問他:「有地方洗澡了?」
高茂學應該是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所以他的表情看上去輕鬆許多:「嗯,驛館的女澡堂還沒關,將軍可以去。」
「澡堂?」趙婉卿第一次在這裡聽到這個詞,而且她原來也絕不是澡堂派的,所以還算是疑惑中帶著一絲驚訝。
高茂學點點頭,沒有細說,而是直接把趙婉卿帶了過去。
驛館的阿婆走過來接待他們,給趙婉卿遞過來一塊乾淨的毛巾。
高茂學說:「我在外面等你?」
阿婆似乎眼睛不太好使的樣子,這時眯眼看了看趙婉卿,隨口打趣說:「你這後生,不在外面等,你還想一同進去不成?」
高茂學頓時又憋紅了臉,連忙解釋:「不是的,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阿婆看起來年紀大了,口齒倒還伶俐:「什麼不是?哎呀呀,你們這些後生我見多了,要真是喜歡,就該上門提親,明媒正娶不是?」
高茂學微微低著頭,應也不是,答也不是。
趙婉卿怕他當真,就說:「副將,你就別等我了,我洗澡還有人在外面等也挺奇怪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高茂學被阿婆調侃誤會了一番,這時也不好堅持,終於是點點頭離開了。
趙婉卿轉身推開身後澡堂的門,走進去一看,脫口而出:「哇,這麼豪華。」
只見足有一個籃球場大的澡堂里,一個溫泉池子正往外冒著熱氣,池子裡有天然形成的石頭假山,池邊用來掛衣服的木架子設計精巧,上面刻著複雜華麗的花紋,池邊擺放著的屏風上也是精巧的繡著花卉圖案,這種程度在趙婉卿看來,已經是相當豪華了。
阿婆在一旁說道:「客人儘快下水吧。」
趙婉卿沒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任何不對,立馬就聽話的脫了衣服,走進溫泉池裡泡了起來。
「嗚啊……」趙婉卿小小的感嘆了一下,正要閉上眼睛好好享受一番,忽然那阿婆也把身上的衣服一丟,整個人像是跳水似的,「撲通」一下進了溫泉。
趙婉卿驚慌的後退了半步,且不說對方是不是個年邁的阿婆,她都沒有要跟別人一起泡澡的愛好啊!
「婆婆,你幹嘛?」趙婉卿開口問她,頭卻儘量往後仰著,似乎在想要怎麼拒絕這莫名其妙開始的共浴。
因為那「撲通」一聲而蒸發起來的大片水汽,這時才開始消散,趙婉卿看著那漸漸清晰的白茫茫一片中,「阿婆」用手用力的擦了擦臉,然後薛小嵐的臉就出現在了趙婉卿的眼前。
趙婉卿愣愣的看著她,甚至連一句標準的「怎麼是你」都沒說,而是心想,這感覺,怎麼跟電視劇里群演不夠似的,隨便遇到個人,都是同一個演員……
薛小嵐又在溫泉里擦了擦手,她手上的皺褶也都消失了,露出原本光潔的小臂。
她看向趙婉卿:「你不驚訝?」
趙婉卿仔細打量了一下她附近的水面,說:「你搓下來的化妝品沒毒吧?」
「搓?」薛小嵐卻抓她話里的字眼,「師姐,你還真是沒什麼文學素養,女孩子家家的,說什麼搓呀?」
趙婉卿還沒搭話,薛小嵐看了她一眼,又說:「而且你長這個樣子,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趙婉卿不滿的眨了眨眼睛:「你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
「怎麼呢?」薛小嵐反問一句。
趙婉卿又說:「你別看我現在長這樣,實際上我很柔弱的……」
她用如此壯碩的身材,跟略man的口音說出來這種話,倒是毫不害臊。
薛小嵐無語的笑了一下,往後一躺,在溫泉池裡打橫浮了起來。
趙婉卿說她:「這裡不是游泳池,別再裡面仰泳行嗎?」
說完她還生怕自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地方,連忙伸手捂著眼睛,又說:「不是叫你逃走嗎?又回來做什麼?」
水裡又「撲通」一聲,薛小嵐終於放棄了她漂浮泡溫泉的姿勢,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趙婉卿不解的看著她,說:「沒有的事,別自作聰明。」
按王府護衛的巡邏嚴密度,這裡絕對不是什麼百分百安全的地方,趙婉卿理智的分析了一下。
薛小嵐閉著眼睛說:「我去懸崖下找了師傅。」
趙婉卿一驚:「找到了嗎?」
比起薛小嵐怎麼去的,她更關心這個問題。
而薛小嵐還順便連她怎麼去的也一併解釋了:「我只是順著山路爬到了懸崖中間的峭壁上,下面是亂葬崗,有很多兇猛的毒物,我沒敢去。」
趙婉卿還是保持著十分的理智,說:「你不去是對的,要是白白送了命,師傅知道了也不會開心。」
薛小嵐沉默了片刻,才擠出幾個字:「師傅他……應該已經死了。」
趙婉卿一怔:「你怎麼知道?」
薛小嵐從水裡走到池子邊,從她剛脫下的衣服里翻出一塊血玉製成的方形玉佩,說:「這是象徵赤霞盟盟主身份的鐵血令牌,人在令在,如今令牌失落,師傅……」
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趙婉卿沉聲問:「你在哪裡找到的令牌?」
「一處斷了的樹枝上。」
趙婉卿一時語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薛小嵐又說:「我既然是赤霞盟北堂堂主,如今又拿到了號令赤霞盟一眾成員的鐵血令牌,那麼不管赤霞盟以後如何生存……我都必須要擔起這份責任。」
趙婉卿把毛巾搭在頭上,問:「你希望我幫你什麼?」
薛小嵐一驚:「師姐……」
趙婉卿一副仿佛看透的樣子,說:「你來找我,肯定是有求於我吧?」
薛小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即使是趙婉卿先開的口,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趙婉卿想了想,無非就是赤霞盟成員被抓的事,所以她必須先給薛小嵐打個預防針:「要我幫你劫囚犯可不行。」
她還是得拎清自己的角色定位,是大齊的女將,而不是赤霞盟的女教頭,更何況赤霞盟的成員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她沒有出手的必要。
薛小嵐說:「我就是求你放了他們。」
趙婉卿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邊搖頭還邊說:「不行不行,他們只是被押送審問,罪不至死,你這麼一鬧劫囚,可是重罪。」
「師姐!」薛小嵐加重了音量,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趙婉卿起身去拿衣服穿,還是堅持道:「真的不行,煜王會殺了我的。」
「你貪生怕死?」薛小嵐激她。
趙婉卿很快把衣服套在了身上,好聲好氣的勸薛小嵐:「你儘管放心,聽我的,走得越遠越好,赤霞盟的人我不會讓他們有生命安危,但是要我直接放了他們?明確告訴你不行,我沒這個權利。」
「師傅已經死了,你要看著他的赤霞盟也覆滅嗎?」薛小嵐又問。
趙婉卿準備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她背著身問薛小嵐:「要是把人放了,你們要怎麼樣?」
薛小嵐答:「我會帶所有赤霞盟的人,回楚國。」
趙婉卿確認了一句:「再不回來了?」
薛小嵐沉聲:「嗯,再不回來了。」
趙婉卿嘆了口氣,終於是回頭算是答應的說:「今晚或是明天,我要是找到機會,就會見機行事的。」
薛小嵐朝她重重的點了下頭,說:「我替師傅謝謝你,要是之後能找到師傅,不管他是生是死,我也會帶他一起會楚國,落葉歸根。」
薛小嵐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婉卿哪裡還好拒絕,她點點頭,表情複雜的出去了。
離開澡堂,趙婉卿卻見到高茂學還坐在驛館一樓的雅座上,手裡拿著佩劍,一副端正的樣子。
「副將,你怎麼還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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