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四兄弟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將……將軍,我們是奉副將之命,在此巡邏……」
「嗯?」趙婉卿睜大眼睛,愣了一下之後,她剛剛理直氣壯的勢頭頓時減了大半,表情尷尬的說道:「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啊?」
江家四兄弟步調一致的點頭:「不是。」
「哦……」趙婉卿拖長著尾音,邁開大步往樓下走:「那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趙婉卿膀肥腰圓得身材從樓梯上走過,原本在樓梯上站成了一排的江家四兄弟,只能墊著腳緊抓著欄杆,儘量讓自己顯得像是一張薄紙,努力的給趙婉卿讓路。
但趙婉卿的手臂還是把最後一個江家四兄弟給帶了一下,然後他就一下沒扶穩,差點要跟著趙婉卿的步子摔下去。
雖然趙婉卿此時的身材笨重,但卻並不影響她的動作靈活,她先是後退兩步躲了一下,才出口一句:「小心。」
這時站在高處的其他三人伸手拉了要摔跤的人一把,然後趙婉卿就聽到他們同時喊:
「江北!」
「江南!」
「江東!」
趙婉卿站定在原地眨了眨眼,等他們又好好的站成了一排,趙婉卿才悠悠道:「你們自己都分不清誰是誰的嗎?」
其中一人抱拳回答:「將軍,實不相瞞,我們四人猶如一人同生,不僅互相之間認不清楚,就連父母都是分不清我們的……」
趙婉卿心想,人物設定的時候都ctrl+c和ctrl+v了,能認得清楚才怪。
不過表面上,江家四兄弟這麼說完,趙婉卿還是給他們想了個主意:
「分不清名字,出生的先後順序你們各自總記得吧?這樣,以後老大呢,就把頭髮紮成一個揪,老二紮成兩個揪,老三三個揪,老四四個揪,肯定不會弄錯,你們覺得呢?」
趙婉卿還不是個獨斷獨行的「領導」,所以她沒有要強制他們執行自己的腦洞命令的意思,而是先問問他們的意見。
江家四兄弟沉默了片刻,一個個表情複雜,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想像到了,頭頂著二三四個小揪揪的樣子。
趙婉卿此時睜著她全身上下唯一閃光的卡姿蘭大眼睛,在等江家四兄弟的回答。
過了一小會,其中一個人抱拳說:「將軍說的極是,謝將軍提點。」
趙婉卿看他們一副勉強的樣子,就可惜的擺了擺手,說:「開玩笑的,你們忙吧。」
她剛在樓梯的轉角處要繼續往下走,江家四兄弟就追上來問道:「將軍知道自己住哪兒麼?」
趙婉卿:「?」
江家四兄弟於是熱心的給趙婉卿領路。
他們走下一樓,走過櫃檯,穿過遊廊,路過雜草沒修剪乾淨的院子,最後推開了此時驛館中唯一的空房——一間床頭頂著窗戶,床尾頂著門口的古代版膠囊公寓。
趙婉卿不可置信的往光線暗淡的房間裡一指,扭頭問江家四兄弟:「煜王就讓我住這裡?」
其中一人點點頭:「是煜王爺特意讓人給您留的空房,坐北朝南,乾爽通風,委實不錯呀。」
趙婉卿不可置信的又往房間裡看了一眼,這時江家四兄弟還十分狗腿的給她點了房間裡的一盞燭火。
趙婉卿走過去,再次打量起這間小到快要放不下腳的房間,對江家四兄弟說出了來自內心深處的靈魂拷問:「你們的意思是,他讓我住這種房間,其他人都住在驛館裡,我還得好好謝謝她?」
她明顯嘲諷的語氣讓江家四兄弟連忙低下了頭:「屬下不知……」
這時趙婉卿聽到小房間裡窗戶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呼嚕聲,她兩步走進去,手撐在床板上,探頭往窗戶的另一邊看了看 。
只見赤霞盟的人都在隔壁房間,整整齊齊的被綁著睡在一起。
趙婉卿驚訝的回過頭:「這旁邊不就是柴房嗎?那這間房原本是幹嘛的?不對,我為什麼要睡在柴房隔壁?」
江家四兄弟斟酌了片刻,挑了一個相對可以回答的問題回答說:「這間房原本是店家的牛棚。」
「牛棚?!」趙婉卿的音調一下提升了好幾度。
江家四兄弟點點頭,說:「不過早幾年店家已經加以改造,當成是短工臨時留宿用的房間了。
「短工?!」趙婉卿仍是驚訝,她脫口而出:「姜承遠居然讓我住牛棚?還是有人住過的牛棚?」
江家四兄弟的關注點有些跑偏:「將軍,沒人住過就行嗎?」
「重點是這個嗎?」趙婉卿十分不爽,「重點是姜承遠讓我住牛棚!」
剛才一次,江家四兄弟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趙婉卿又說了一次,他們立馬就圍了上來:
「將軍,話不能亂說,你怎麼能對煜王爺直呼其名呢?」
趙婉卿正要反駁,身體的瞌睡蟲卻讓她打了個呵欠,她說:「反正我不住這裡。」
見她要走,江家四兄弟連忙阻攔:「將軍,你要去哪?這可是煜王爺的命令,您不能違背啊!」
趙婉卿只是停了停腳步,卻沒有要聽江家四兄弟的勸阻:「我去找煜王,你們不要攔我。」
她話沒出還好,一說不要攔,江家四兄弟就立馬衝上來攔住了她。
「怎麼的?」趙婉卿的視線逐一掃過他們的臉,說:「連我都敢攔?」
趙婉卿是最會虛張聲勢,這時候架子一擺,大將軍獨斷獨裁的樣子就出來了。江家四兄弟面面相覷了一下,才稍微讓開了些,說:「屬下不敢。」
「忙去吧。」趙婉卿說。
這下江家四兄弟沒再猶豫,趕緊的溜之大吉了。
趙婉卿在原地轉了兩圈,終於是走回到牛棚……不對,是臨時小房間裡,抱了床上的被子走出來。
她決定了,今晚要到姜承遠的房間裡打地鋪。
「叩叩叩」
趙婉卿抱著個被子, 蹲在驛館三樓外的木頭架子上,敲了三下姜承遠緊閉著的窗戶。
沒反應。
趙婉卿再試,還是沒反應。
她原本不想那麼明目張胆的,但被子都抱在手上了,半途而廢也絕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趙婉卿從三樓外面跳到了地上,又繞路從驛館裡走,來到了姜承遠的房間門口。
「叩叩叩」
趙婉卿的習慣仍是三下。
沒反應。
再試,還是沒反應。
「嗬……」 趙婉卿不可置信的說了聲,然後她又敲門,還順帶開口說話:「殿下,是我。」
趙婉卿的語氣絕不算狗腿,也絕不曖昧,甚至只能算是正經的自報了一下。
因為她半夜來找姜承遠打地鋪的目的,並不是要調戲他,或者占他便宜,或者為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感情進展。
她趙婉卿,純粹就是因為被分配了一個牛棚房間覺得不爽,一定要來給姜承遠添添堵罷了。
姜承遠沒有應聲,但是房間裡的燭光卻一下亮了起來。
因為今天算是跟姜承遠打過一架,所以趙婉卿此時還有些警惕,燭光亮起來的一瞬間,她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時姜承遠的房間門一下就打開了,他人不在,是用的武功操作。
趙婉卿站在門口,右手還摟著一床被子,她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了看,試探性的問道:「殿下?我那房間太小了睡不下,能不能來你屋裡將就將就?」
趙婉卿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只要姜承遠答應,她就要磨牙打呼嚕一晚上給他聽。
姜承遠還是沒應聲,但他房門都給趙婉卿打開了,怎麼也得算是默認了吧?
這麼想著,趙婉卿就抱著被子,大跨步的走了進去。
只是她前腳剛跨進屋子裡,一把反射了燭光的劍就飛了過來。
正是姜承遠今天用的那把寶劍,趙婉卿認識。
她還沒做出反應,姜承遠人已經跟著劍來到門口,他在寶劍距離趙婉卿眼前只剩一寸的時候,就伸手將寶劍拿住。
趙婉卿漸漸已經習慣了刀光劍影,鋒利的武器,所以她此時並沒有多害怕,反而是淡然的問姜承遠:「殿下用這樣的招式,不怕玩脫了,讓我一命嗚呼嗎?」
姜承遠輕輕收住劍,說:「趙大將軍不睡覺,又跑來本王這裡做什麼?」
趙婉卿低頭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抱著的被子,又重複說了一遍來意:「殿下給我留的房間太小了,我睡不下,就想要到殿下房間裡打地鋪。」
「打地鋪?」姜承遠重複了一句。
趙婉卿立馬點頭:「是啊是啊。」
姜承遠用劍指了指他門口的空地,說:「那你就睡在這裡便是。」
趙婉卿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的問道:「睡哪?」
姜承遠簡短的回答:「門口。」
趙婉卿這才知道他指著什麼地方,她低頭看了看,又伸出腳踩了踩木板,說:「殿下讓我睡這兒?」
姜承遠答:「對。」
「你……」趙婉卿一下氣得語結,她睡牛棚是「牛」,睡門口,豈不是「狗」?
雖然趙婉卿真的不想這麼比喻自己,但放在這個環境中,就確實是這樣沒錯。
「那我就要睡你的房間呢?」趙婉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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