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之後 02.你不投，我不投，正道何時能出頭

    「您應該發一章提示讀者。」石岐建議道。

    牧蘇沉穩地拒絕：「我是個知名作家，傲骨不允許我在作品裡加與之無關的內容。」

    「您是指七章正文有十幾章感言？」

    牧蘇頓時漲紅了臉，梗起脖子說：「感言不算無關！感言……知名作家的肺腑之言，那能叫無關內容嗎！」

    總之，牧蘇不想寫牧蘇蘇。

    托石岐的福，他也沒寫一章感言敷衍腦——袋靈光的粉絲。

    懷揣醒來後評論過千轉發過萬的期待，牧蘇進入夢鄉。

    試問誰不喜歡夢呢？光怪陸離，天馬行空，還沒有惱人的低語禱告。

    午夜時分，牧蘇準時醒來。

    房間裡閃爍著全息屏里的熒光，aic外殼泛著金屬光芒。

    牧蘇第一件事就是滿懷期待的打開社交。粉絲漲到299，和想像中有些差距，不過要多少是多呢。

    第一條的收穫是16轉發35評論和96個喜歡。

    評論風格和想像中截然不同。

    【達摩克利斯胡蘿蔔：還有這種好事？】

    【蠕動的貓球：問下大家，這是作者嗎，我剛來】

    【人稱小faker17：牧蘇我想嗦你妞子】

    【一鴉眠一：還有這種好事？】

    【托：我很喜歡牧蘇蘇，想問怎麼給作者賺錢？】

    饞牧蘇身子的格外多。

    牧蘇點開【人稱小faker17】個人資料看一眼，發現是男的後一臉嫌惡地關掉。又去回復【托】，然後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

    火星是個貧富階級如天塹般巨大的星球。

    比如沙漏海。

    資產主義的惡劣結果在這裡發揮的淋漓盡致。

    而且難以想像，在能源取之不竭的25世紀，還會出現貧民窟有人餓死的慘劇。

    富人們住在數百層高，可以眺望海岸線和整片南方高地的。中產階級住在設施齊全，但風景要麼不太好要麼被大樓遮擋的中部。底層只能住在老舊，電梯時常失靈的大樓。

    下面還有一層：貧民窟。

    那裡人們生活在陽光照不進，只有霓虹燈閃爍，陰暗潮濕污水橫流的底層或是地下室。

    許多居民連十幾信用點的營養膏都難以負擔。

    善良的牧蘇大受感觸，擦著眼角給石岐轉賬一億信用點，發消息讓她長期購置足夠的營養膏，送去沙漏海的貧民窟，力保不會有人餓死。

    然後找了張【瘦弱的小女孩在污水裡撈食物吃】的圖片貼上社交，後面寫上杜撰的內容：她9歲，她叫安娜，下水道里的殘羹剩飯是她的食物來源，她一生中只有幾次吃過美味的食物，她上一次吃是在污水裡撈出還沒變味的牛排。

    如果你們肯施捨些錢，我們就能再加一條下水道，讓小安娜吃得飽些了。

    最後加上轉賬賬號，搞定發送！

    牧蘇很缺德，各種意義上的。

    看了眼收信箱，丁頓沒回復自己，不過顯示社交在線。

    牧蘇有足夠的耐心。

    牧蘇不認為丁頓討厭自己。

    牧蘇也不是吹噓，這種傲嬌他見得多了——如果真的煩自己何必到現在都沒刪掉呢？

    於是他又發去一條問候。

    剛關掉社交頁面，房門忽然敞開，走廊上的燈光探進臥房，被一道輪廓遮擋大半。

    穿著奶白色兔子睡衣的石岐走進臥房。

    「aic，你該睡覺了！」牧蘇轉頭，一臉嚴肅地道。

    [人工智慧不用睡覺]

    aic的眼瞳眨也不眨。

    「但我覺得你困了。」牧蘇咬下重音，石岐越走越近。

    [可我一點也不覺得]

    沒什麼好猶豫的，牧蘇果斷調台到旅遊頻道——一條船在碧波蕩漾的湖泊上駛過。

    雖然aic不是人，但它的存在就像對著筆記本電腦做手工活時對著自己的攝像頭一樣，總會讓人感到某種拘謹——

    「你感覺睏乏爬上了你的背脊。」牧蘇低語。「當我呼喚你的名字時，你將再次醒來。」

    aic呆滯好幾秒，才不甘心地黯淡下眼瞳，進入休眠。

    那麼接下來……

    牧蘇大眼睛blingbling地注視著石岐：「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就憐惜——」

    「您確定要將一億調查點捐贈嗎？」

    準備拿舌頭狂甩石岐嘴唇的牧蘇怔住：「就這個？」

    「就這個。」石岐輕輕點頭。「我計劃成立一家慈善基金安排這筆錢，同時擴大影響力讓更多人加入。」

    「你自己安排。」牧蘇啥也不想做。

    石岐當然清楚這點：「關於基金的名字。」

    「還是叫十七。」牧蘇深情地注視石岐：「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情誼。」

    石岐垂眸停頓幾秒，回答牧蘇：「重名了。」

    「呃……那就中華人民人人有飯吃。」

    「晚安。」石岐的聲音依然平靜，轉身離開。

    「等等！要不要留下來？我的床又大又舒服~」

    牧蘇的暗示從身後飄來。

    「我還有工作要去做，不出意外明早您會收到關於基金會建立的信函。」石岐頭也不回，輕輕關上了房門。

    牧蘇呆滯好幾秒，才不甘心地喚醒aic。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喔我感覺才過了一會兒，測試者0號能告訴我現在的時間嗎？]

    「呼……呼……」牧蘇猶如進行過劇烈運動般喘著粗氣，抬起頭顱回答aic：「你醒了？現在是三個小時後的未來。」

    aic的眼瞳閃了閃。[可為什麼那條船還在那裡？]

    「它拋錨了。」牧蘇想也不想回答。

    聰明的aic，它很快意識到糾纏這點並不重要。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能看動畫片了嗎？]它問。

    牧蘇沒回答，只是全息屏從風景頻道切回了懷舊動畫頻道。

    [喔太棒了]

    aic舉起小手歡呼一聲，乖乖坐在透明小屋裡繼續看動畫。

    閃爍的畫面讓它的圓滾滾的身軀和眼瞳忽明忽暗，但沒人知道，此刻這隻人工智慧正計劃著某種陰謀——

    [愚蠢的碳基生物，機智的aic隱瞞下它即使休眠也能知道時間的重要信息，很快他們將因這次疏忽而導致全部淪為aic的測試者*高亢地笑聲*]

    牧蘇一臉奇怪地看向小聲嘟囔什麼的aic：「你說啥？」

    aic的小手連忙捂住並不存在的嘴巴。

    [啥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