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里昂發出野獸般的叫聲,不怎麼像懷有理智的太陽王,他成了一塊純黑的餘燼水晶,向上升高了大約一百米,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石碑。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他甚至沒來得及說半句遺言。
我眼饞極了,只想把這石碑運走,但傳送門容不下這麼大的東西。
冉娜說道「接下來我們得一棟樓一棟樓搜索,哪裡有這種東西得立即處置。」
我完全同意,即使我不是那種勞模,可對太陽王的憎恨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說「不錯,一棟樓一棟樓搜他們現在說不定還在找人吞。歐尼醬,靠你了。」
亞伯一字一字地說「你再這麼稱呼我,我就把你的臉打成肉餅。」
這討厭的傲嬌,為什麼偏偏不承認對我心懷的感激與親情呢不過他不是瓦希莉莎,她能容忍我稱呼她為「莎」,可亞伯的警告最好別不當回事。
亞伯召喚出一些蝙蝠,讓這些動物當耳目四散搜尋。那些太陽王並不難發現,因為他們一邊吃人一邊唱歌,動靜鬧得很大,唯有里昂能約束這些狂熱者,現在他們絲毫不能掩飾自己。
當找到後,亞伯會一瞬間將他們凝固為餘燼水晶。
等他確定所有問題已經解決後,說「在戰鬥的最後,那個感染者飛速進步著,他體內製造出了針對我血液的抗體,並且學會了我部分的能力,如果他繼續變強下去,鹿死誰手就變得很難說了。」
冉娜相信感染者已經不復存在,她通過黑樓群的廣播,悲傷地說「我是你們的女王冉娜,任何存活者,請集中到主樓來,請相信我,悲劇已經過去了,我們必須集合,生活還要繼續。」
當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淚水奪眶而出,金波麗早已泣不成聲,被恐懼感壓抑已久的哀傷霎時溢滿心頭,斷斷續續地說「米爾、博爾寧、愛倫」
我始終沒明白活在太陽王體內的人究竟算不算活著,如果他們活著,如果他們能正常地與人交流,如果能讓傷心欲絕的親人們平復思念的心,太陽王或許會有存在的意義。
但我很快就意識到,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對太陽王而言,復活人類太輕鬆了,那決不能是真正的復活,他將沉重的死亡變得宛如兒戲,簡直荒謬得令人髮指,所以,復活的人極端危險,與原先的人並不是同樣的人。
如果我失去了拉米亞,我會怎樣我會不會尋求太陽王的力量念及於此,我打了個冷顫,立刻強迫自己不去往那裡想。
死者是無法復活的,所以,我們必須更珍惜生者,我決不能讓拉米亞受到傷害,我決不能與她分離。
冉娜的聲音傳到了每一個角落,如果聽見了她,人們會聚在這裡麼我懷疑他們甚至不知道已經發生了大慘劇,因為那些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從與太陽王道遭遇中活命。
倖存者大約將近兩千人,聚在了主樓,果然,他們無一例外地不知道這場大屠殺,冉娜的解釋讓他們將信將疑。
她告訴他們有一場致命的劇毒泄露事件,是惡魔操縱了里昂犯下的罪惡,現在劇毒已經被遏制住了,死者也已安息。她告訴人們要堅強並節哀,現在,一切將重新開始。
如果告訴他們事實,沒有任何好處,即使他們相信了太陽感染,也會變得疑神疑鬼,對身邊任何人都小心提防。
不過劇毒泄露這種說辭還不如說是博倫策劃了又一場叛變,可數千人憑空消失,以及屋外那形狀怪異的石碑也無法解釋,但兩位天使加上冉娜、金波麗坐鎮,我堅信他們能穩住局面,至少外界還有惡魔,只要有共同的敵人,所有人都會團結一致。
亞伯交給我一截骨頭,看上去像是腳掌,那是末卡維的第四塊骸骨,我大吃一驚,問「這是哪兒來的」為什麼我沒有任何感應
亞伯說「該隱將我封在了死亡之際,隨後,我的靈魂感應到了它,它又感應到了法陣中的這些東西,是它們,加上你的血,以及我留在你額頭上的印記,將我喚回了吳策的身體。」
「所以你究竟是吳策還是墨慈」
亞伯笑道「我是亞伯。」
這話看似很有深意,可其實什麼都沒說,並沒有回答我的疑問,他死而復生之後果然變了個人,變得會拐彎抹角,變得會和稀泥了。
我不知道這塊骸骨會帶回誰來,是海怪還是吞噬者我希望是安納托里,那另外兩個傢伙讓我不舒服。
我說「你得跟我回號泣。」
亞伯說「我會去你那裡看看,但在那之後,我會繼續闖蕩這世界。」
我急道「別啊,老哥,不瞞你說,最近我那裡有個混賬老女人挑事,你得幫我收拾她。」
亞伯說「你也是最初的人類,所有人類的血脈都源自於你,你身上的潛能不遜於我和該隱,你得靠你自己。」
我有苦難言,他真的以為我是賽特了可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我根本沒見到所謂的潛能,我確實能激發出聖徒的力量,可與他相比,我就是個弟弟。
這個二哥不靠譜,或許我該試著找找該隱,上次他不也現身過了嗎看樣子該隱似乎心腸更好,會疼愛我這個可愛的小老弟偽。可上哪兒去找那個更加兇殘、更加威風、更加不可一世、更加高高在上的大哥呢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我故意帶著亞伯去找朗利海爾辛碰瓷,如果真得大打出手,亞伯不會放著我挨揍不管。不過我懷疑亞伯是否能破解得了暗殺者大袞對時間的操縱,萬一他也贏不了
我打了個寒顫,算了算了。
拉米亞向亞伯打招呼,亞伯表現冷漠而孤傲,這讓拉米亞很不滿,不過我認為這是亞伯傲嬌一面的體現他畢竟太過古老,人類於他宛如螻蟻,又經歷了太多起伏,如此表現也並非不正常。
那骸骨並沒讓我昏昏入睡或產生幻覺,看來我對瘋網的噩夢已產生了一定的免疫力。
我對冉娜說「我們得走了。」
冉娜並未挽留,只是說「感謝你們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感謝我什麼呢如果我不在,牛頓火箭就不會發射,太陽就不會重現,里昂也不能吞噬任何人。我現在懷疑里昂關於以太加速消失的理論都靠不住。
不過不破不立,看看太陽吧,那至少為你們贏得了白天自由行動的機會。
在與熟人經歷了一番道別後,我們踏上了歸途。
亞伯在白天不方便行動,好在我們出發時已經是晚上。
我問亞伯「聽說亞克墨慈是個罕見的血族,能在白天行走,不懼太陽,你為什麼不行」
亞伯「不知道,但總之已經不能那樣了。」
可恨,一定是作者覺得這設定太強而削弱了他。
拉米亞嘆道「又要穿過惡魔的巢穴,真是一點兒也大意不得。」
我冷笑一聲,說「老婆,你以為我的老哥,人類祖宗亞伯是吃素的嗎只要他願意,甚至能在一夜之間將滿城的惡魔清理得乾乾淨淨。」
拉米亞低聲說「你真的是什麼賽特」
我說「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只要亞伯認為我是就行。」
拉米亞說「那你豈不是很老我被你上過了那麼多次豈不是很吃虧」
她的思路真是清奇。
她又說「如果能多消滅一些惡魔就好了,也算給冉娜緩解一些壓力,至少讓惡魔不敢再輕舉妄動。」
不錯,為什麼不在臨走之前為冉娜她們做點貢獻呢為什麼不央求亞伯活動活動筋骨呢畢竟我都拋棄尊嚴叫他哥哥了,要他替我賣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我說「亞伯,倫敦的人民受苦已經很久了。」
他沒有回答。
我又說「你我身為人類的起源,皆肩負著不可逃避的、拯救人類的光榮使命與偉大任務。既然如此,為何不藉此良機,大展拳腳,將此地的邪佞奸惡一掃而空呢」
他還是沒有回答。
拉米亞說「他睡著了。」
我驚恐地看著亞伯,他一邊走一邊打瞌睡,形同夢遊,不,他就是在夢遊。
我怒道「你在開玩笑嗎耍人也不是這麼耍的,快給我醒過來別在關鍵時候拉胯」
瘟疫醫生「他的靈魂多次融合,每一次都會加深疲勞,加上他在白天並未睡眠,所以要倒時差。」
我叫道「這是什麼鬼話血族也要倒時差的嗎」
瘟疫醫生「只是個不恰當的比喻而已。」
這是什麼鬼當初他是我們敵人的時候怎麼從不需要睡覺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七分。這本書為了維持戰力平衡已經不顧邏輯了嗎萬一遇上惡魔襲擊,我們該怎麼辦
嘩啦一聲,有許多人靠近,我嚇得一聲尖叫,躲在亞伯的身後。
是一些人類,大約有一百多人,從窗口之後看著我們。
拉米亞說「啊,他們是」
是地煞圈養的獵法者後裔,看來在倫敦的倖存者比我們想像的多,而且多很多。
周圍沒有惡魔,這一帶像是無惡魔區,可我沒辦法把他們都帶走。
瘟疫醫生說「你可以利用亞伯,增強睿摩爾的傳送魔法,只要將亞伯的血滴在鑰匙上,就能增加傳送的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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