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七十年代 22.挖牆腳

    沒過多久, 羅素芬春風滿面地回來, 一掌拍在羅建剛的肩膀上:「臭小子,總算做了一件靠譜的事兒了啊!我們領導對這份稿件非常滿意,接下來要以此為主題,著重進行宣傳。」

    羅建剛得意:「我說得沒錯吧!」

    &不到你們那個小小的水電站, 倒是人才濟濟啊, 看樣子,那稿件是個姑娘寫的吧?你去問問她,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廣播站發展,我們領導說了,我們編輯部還缺人手, 要是她願意過來,工作調動和編制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這是公然挖我們站長的牆角啊, 要給他知道了, 怕不吃了你。」羅建剛瞪大了眼睛。

    &叫你直接跟他提啊, 這不是先私底下問問那姑娘嘛!到時候調令下來, 你們站長想不放人也不行了。」在羅素芬看來,廣播站正式有編制的工作, 比水電站的臨時工好了不知道幾百倍,只要人不是傻的,肯定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我還真得先問問她。」羅建剛覺得許秋陽這姑娘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 她既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文章是她寫的, 對於來廣播站工作的事, 恐怕也未必就願意的。

    羅建剛心底里其實是不大想跟許秋陽說這件事的, 第一他不想挖彭站長的牆角,雖然站長現在還不知道這牆角的價值,但知道了以後,肯定會把她當成金餑餑的;第二說起來就有點自私了,水電站里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有趣的人,如果她走了,那他以後在這兒的日子豈不是會無聊許多?

    當然這種為了一己私利而礙人前程的事他是干不出來的,因此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如實跟許秋陽說明了情況。

    聽到消息的許秋陽驚呆了,廣播站的正式工作,這對目前的她來說,簡直是一步登天啊,這種出門被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砸中的感覺讓她暈乎乎地都找不著北了,傻傻地笑了一下:「真的?」

    羅建剛實在見不得她這個傻缺樣兒,潑她冷水道:「也不見得就這麼定了,那邊的領導也要先見一見你才能定得下來的,而且調動啊、編制的事也不是說辦就能辦得下來的。」

    &該的應該的,那什麼時候去?」許秋陽迫不及待地問,不就是要面試嘛,她能理解。

    &我得先回去問問。」羅建剛說,他把東西搬到工地,本來是想著不用兩頭跑的,誰知道這幾天,他回縣城回得比誰都勤快,別人中午吃完飯還能休息呢,他就得「哼哧哼哧」地騎著自行車回去幫許秋陽問消息。

    回頭仔細想想,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兩頭奔忙是為了什麼。

    吃飯的時候許秋陽一直心不在焉,還時不時「呵呵」偷笑,楊雪珍瞥了她一眼:「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沒事啊!」許秋陽強忍住了想要說出來的衝動,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現在就說出來,萬一成不了那多丟臉啊,再說了,這事也太過意外,真要追問起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乾脆到時候真的有了結果再說吧!

    &還說什麼好姐妹,這樣大的事還瞞著我呢!」楊雪珍不滿地說。

    許秋陽心裡一驚:「你知道了?」

    &然知道啦,今天早上就聽到啦!」

    &會吧!你怎麼知道的?」許秋陽她自己也是剛剛羅建剛跟她說了才知道的,楊雪珍她消息怎麼這麼靈通?

    &然是在廣播裡聽到的呀,秋陽你可真厲害,居然都上廣播了,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呢?」楊雪珍好奇地問。她家裡有收音機,她爸每天早上起來都有收聽縣廣播電台播送的節目的習慣,今天早上楊雪珍出門之前不小心聽了一耳朵,連忙跑過去仔細把整段節目都聽完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有心人一聽就知道講的是許秋陽家的事。

    聽完之後,楊雪珍可真是滿心羨慕,因為廣播裡可是把女主角塑造成了勇於與封建迫害做鬥爭的女英雄的,那是多光榮的事啊,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把人的真實姓名說出來呢,不然的話她們秋陽就成名人了,作為她的好朋友,說出去也有臉面。

    不過這麼大的事,許秋陽事先居然一點口風也不給自己透過,楊雪珍又覺得有點委屈起來,在好姐妹的面前,她可是一點兒秘密也沒有,有什麼話都會跟她說的。

    因著這份委屈,楊雪珍一早回到工地的時候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就等著許秋陽自己主動坦白呢,誰知道她不但不說,還一個人躲起來悄悄地偷笑,所以才一時沒忍住,質問了出來。

    許秋陽哪裡想得到楊雪珍會為了這事不高興啊,實際上她自己也並沒有把廣播的事太過放在心上,聽說是這事,她鬆了一口氣:「廣播這麼快就播了呀!其實是站長想幫幫我,把我的事情在廣播上宣傳一下,希望那王瘸子聽到了就不敢再來鬧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播出來了呀!」

    &這次就算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不能再瞞著我了。」

    &肯定的。」許秋陽有點心虛,她真正瞞著的,可比這件事兒大多了。

    羅建剛下午回來的時候,甩給許秋陽一張表格:「這個你先填一下。」

    幹活的時候不方便開小差,許秋陽只好等收工了別人都離開之後,悄悄找了個背人的地方,拿著羅建剛借給她的鋼筆開始填表。

    無非是一些個人的基本情況之類的,許秋陽都按照原主的真實情況如實填寫了下去,可是填到「文化程度」那一欄的時候,她卻猶豫了起來。

    如今人們講的文化程度,跟學歷其實有點不一樣,在這兒,一般來說文化程度有初小、高小、初中和高中之分,大學生是很少了,基本可以忽略不提。

    並不是說只有初中畢業了才能叫做初中文化程度的,只要你上過初中,哪怕只念過一年,別人問起來也能說了初中文化程度,主要是前些年教育系統亂成一團,真正能堅持把初中、高中都念下來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像羅建剛這樣高中畢業的,已經算是很高的文化水平了,以後轉正了,肯定是能當幹部的。

    許秋陽咬著唇,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這文化程度自己應該怎樣填,實在是她連一天的學都沒有上過啊,嚴格來說的話,恐怕只能算得上是文盲。

    正為難著,突然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在離她不遠處坐了下來,還隱隱傳來抽噎的聲音。

    她躲在兩堆磚塊之間,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借著一點昏暗的餘光在填表,那人大概也是想要找個沒人的僻靜之處,所以找到了這兒,不過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轉角,許秋陽一直沒出聲,所以別人也沒有發現她。

    她忽然覺得有點兒為難了,如果現在出去,勢必要從那人的身邊走過,可那人現在正哭得起勁,她現在走過去的話多難為情啊,可不走的話她又餓得不行,剛才領的飯還沒來得及吃,想著趁天還沒黑趕緊填完表給羅建剛的,要是這人一直不走,那她的飯都得放涼了。

    這時突然有人說話:「好了,別哭了,都已經這樣了,哭也沒有用啊!」

    &什麼啊,我也是憑自己的努力考進供電局的,為什麼他們就能坐辦公室,我就要被分配到這裡幹這些苦活?我家裡雖然沒什麼錢,可也是鎮上的居民,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麼活的,好不容易以為有了個工作,誰知道竟然要做這些,這跟農民有什麼不同,我不要幹了!」

    許秋陽聽出來了,一邊哭一邊說話的是第二組的嚴愛花,聽說家裡是鎮上的,看著特嬌氣,從第一天幹活起就挑三揀四、拈輕怕重,他們組的人都算是讓著她了,可她還是整天哭哭啼啼,比許秋陽他們組的小哭包鄧淑美討厭多了。

    他們的小哭包雖然也愛哭,但人家也願意幹活啊,滿滿的一擔土也是挑起就走,完全不帶抱怨的。

    老實說,工地上的活兒確實有些辛苦,但大部分人都是農村出來的,跟村裡的農活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而且還能頓頓都吃飽飯,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個機會,幹活兒也都是很積極的。

    真正有怨言的,也就是這些城鎮裡來的人了。

    聽嚴愛花的語氣,許秋陽發現,原來他們也是通過考試被招工進來的,只是之前恐怕沒有想過,進來以後會被分配到工地上幹活吧!

    &誰叫我們家裡沒權沒勢呢?你想想看,能留下坐辦公室的,那個不是家裡頭有人能說得上話的,像我們這種平民百姓,能分配到什麼好工作啊,其實外面也算好了,現在雖然辛苦一點,以後水電站建起來了,我們不也是能安安穩穩在機房裡面工作嗎?像其他那些被分配到工廠里的,還不是要在流水線上辛辛苦苦幹到老?」另外那人安慰嚴愛花。

    &什麼呀,那誰誰,明明什麼條件都比不上我,就是因為有個好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有個好工作……」

    &啦,這話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別動不動就拿出來說,小心有人給你高黑狀。」

    &里就咱們兩個人,你不說,有誰會知道啊!」

    許秋陽苦笑一聲,更加不敢出聲了。

    她把頭靠在磚塊上,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她說不上同情嚴愛花,但也免不了心有戚戚焉,想起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她丟掉的那份工作。

    其實她在崗位上的表現真的是很好的,勤奮、努力、認真,業務能力也強,她帶的那個班,期末考試全年級排名第一,學生和家長們都很喜歡她,跟領導和同事們相處得也好,任誰都以為,她能順利轉正是鐵板釘釘的事。

    可結果她就是被辭退了,只因為今年學校里只有一個轉正的名額,而她的競爭者,另一位跟她一起進來實習的女老師,她的某個親戚是學校上級某部門的重要領導。

    所以,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莫須有的罪名陷害,灰溜溜地離開了學校,而那位各方面水平都不如她,甚至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女老師卻順利地轉正了。


    把飄遠的思緒牽回來,許秋陽又想起了自己眼前的這一樁事。

    從得知有可能得到廣播站的工作開始,她的情緒就一直是飄在空中的,直到現在,才堪堪落下實地,開始捫心自問,她真的想得到那份工作嗎?

    當初來水電站,誠然是為了脫離那個可怕的家庭,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她喜歡這個地方,喜歡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純樸和熱情,那時候,整個水電站的職工家屬,真的生活得像一家人似的,哪家家裡做了好吃的,全站的小孩都能吃到,哪家夫妻鬧個矛盾,所有人都去開解、勸架,鬧得當事人自己都哭笑不得,當然也就吵不起來了。

    許秋陽記得,有一次她外公出差,外婆值班,舅舅去朋友家玩了,她半夜發高燒,是住在隔壁的伯伯連夜騎著自行車,把她送到縣城的醫院;她有時候在學校闖了禍不敢回家,也是隔壁的阿姨收留了她,給她做飯吃,等她晚上睡著了再抱著送回家裡。

    其實外婆外公他們曾經是有機會調動到縣上的供電局工作的,可是外婆不願意去,她說局裡那些坐辦公室的都是吃飽了撐的,天天閒著沒事就想著背後捅人刀子,她可受不了那種勾心鬥角的生活,不如留在這裡,雖然工資不多,生活也沒有縣城那麼方便,但活得自在,大伙兒相處得就像兄弟姐妹一樣,她捨不得。

    這話許秋陽以前聽不明白,現在確實可以理解的,她也很喜歡那種大家親如一家的日子啊,否則大年三十的晚上,心灰意冷的她也不會自己獨自一個人回到早已荒廢的屋子裡療傷了。

    後來莫名其妙地穿到這個世界,在一開始聽到白龍灣水電站的名字的時候,她還覺得這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呢,也許就是因為她對原來的世界太過失望,所以把她送到了這裡,讓她參與水電站從無到有的過程,讓她將來終於可以過上自己夢想中的生活。

    想到這裡,剛剛一直讓她頭疼的問題突然就不復有存在的意義了,管它什麼文化程度啊,這裡是包容性最強的地方,就算她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只要有能力,有熱情,一樣可以留下來。

    &你們怎麼在這兒?」忽然聽到羅建剛的聲音。

    &沒事。」嚴愛花慌慌張張地說。

    &事就快點回去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們這就走。」

    &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五組的許秋陽?」

    &有啊,你找她啊?」

    &我再到別處看看。」

    聽到外邊的腳步聲遠去,許秋陽趁機悄悄地溜了出來,找到自己的飯缸,蹲坐在一塊石頭上吃起飯來,工地的簡易廚房也修好了,終於可以吃上現蒸的白米飯了,公家的白米飯就是香,不要菜她也能吃上一大缸。

    一個被掏得半空的玻璃罐出現在她面前:「喏,還有點鹹菜,要吃不?」

    許秋陽看了眼羅建剛:「你還帶菜來啊?」

    &就剩一點,我也懶得存起來了,你要吃就吃,不吃我拿給別人了。」這是昨天劉玉梅給他裝的那瓶鹹菜燜冬筍,原本還說可以吃上幾天呢,沒想到今天一拿出來,就被一搶而空,好不容易虎口奪食留下來了這一點兒。

    &當然吃了。」許秋陽不客氣地拿起玻璃罐子,往自己的飯缸中撥拉鹹菜,劉玉梅做菜的時候放了很多五花腩,油水都留在缸底呢,還沒入口就能聞到一陣陣香味。

    &不吃嗎?」

    &早吃過了,還等你啊!你都吃完吧,順便幫我把罐子也洗了。」

    許秋陽不客氣地把裡面剩下的菜都吃掉,看見裡面還是油汪汪的,就這麼洗掉太可惜,便到大水壺那兒倒了點兒熱水,把罐子好生涮了一遍,當成湯喝掉。

    最後拍一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啊,吃飽了。」

    羅建剛把頭轉到一邊,他都不忍心看了,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究的姑娘家。

    許秋陽樂顛顛地去洗碗洗罐子,罐子底還有油,沾了她一手,只聽她懊惱地說:「早知道還有那麼多油,就多涮一次來喝了,真浪費!」隨手從河裡拔了些水草,再加上一些河沙,把玻璃罐子擦洗得乾乾淨淨。

    &了,羅建剛,那個去廣播站的事兒。」

    &麼樣?」羅建剛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想過了,還是不怎麼想去,真不好意思啊,要麻煩你幫我跟那邊說聲抱歉了。」

    羅建剛莫名地感到一身輕鬆,歡快地笑了起來:「那有什麼,我明天去跑一趟就得了,其實那地方真沒什麼好的,還不如咱們這兒自由自在。」

    &真的覺得這兒好,不覺得我傻,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

    &什麼啊,你自己也說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跟你說,你要是去了廣播站,那就是個小蝦米,裡面誰的來頭不比你大啊,誰都可以欺負你,哪像咱們這兒啊,都把你當寶似的捧著。」

    &啊,我也這樣覺得。」

    &羅建剛笑了起來,「還真拿自己當寶了呀!」

    &秋陽,快過來,幫我把這鍋拿去洗一下,真是的,一個個吃完了就知道拍拍屁股就走,沒個有眼力見兒的。」說話的是長得胖胖的炊事員,他著急著快點收拾完了好跟站長的車回縣城,不然的話靠雙腿慢慢走,得走到明天早上去。

    &了!」許秋陽樂顛顛地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周大哥,這兒放著我來收拾,你快回去吧!」路過那塊力爭上遊的小黑板的時候,看到他們組的名字「艷陽天」又是排在最前面,心情更是好了許多。

    炊事員老周一邊上車,一邊笑呵呵地對彭站長說:「小許這姑娘不錯。」

    &沒錯。」彭站長贊同地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楊雪珍又給許秋陽帶來了一個消息:「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們村組織全體社員一起聽廣播了。」

    &聽什麼廣播?」

    &是講你的事跡的廣播啊!上頭特地發了文件,要組織所有的群眾一起來聽呢!」平時的廣播一般只有家裡有收音機而且喜歡聽這個的人才會聽,村口的大樹上雖然也掛著大喇叭天天播放廣播,但真正有沒有人聽進耳朵里去,那就很難說了。

    許秋陽的文章交上去之後,縣委宣傳部十分重視,當即就下了文件,要求全縣人民共同學習。

    其實上邊一直都在提倡婚姻自由,反對包辦婚姻,可是這方面在城鎮裡還好些,下到下面的基層農村,各種娃娃親、換親之類的包辦婚姻還是屢禁不絕,而且甚至連受害者都把這當成是十分正常的事,只說自己命苦罷了。

    這些東西管又不好管,除了勸阻,還真沒有別的好辦法,總不能把人捉去坐牢了。

    因此出了許秋陽這樣的一個典型,當然要抓住時機,好好地宣傳一番了。

    &別人都知道講的是我家的事了嗎?」許秋陽擔心的問。

    &麼能不知道啊,你媽發了好大的脾氣,差點兒扔石頭把咱們村的大喇叭都給砸了呢!哦,她還說要打死你呢,這兩天你當心點兒啊!」

    &許秋陽嘆了口氣,「這件事這麼下去總不是個辦法,這樣吧,我今晚跟你回去一趟。」

    &要回家?不行吧,你就不怕回去就出不來了?」楊雪珍不放心地說。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讓她到這裡來鬧,那我就真的是全部臉面都丟盡了。」許秋陽無奈道。

    &行吧,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怕也被我媽打了啊?」

    &真的打起來,那我就跑唄!」

    氣得許秋陽去掐她:「你還講不講義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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