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七十年代 37.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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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 我也是呢!」許秋陽大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你是哪個村的啊?」

    &是從縣城來的。」

    &縣城啊,那你是正式工嗎?」

    &不是, 要等水電站修好以後才能確定正式工的名單呢, 現在咱們大家都一樣, 都是臨時工。」

    &你知道怎麼才能轉成正式工嗎?」這是許秋陽最關心的問題了。

    &也不大清楚,大概是要考試吧!具體情況到時你再留意一下?」

    &考試許秋陽她是不怕的, 據她所知, 才參加基建的大部分都是像她這個身份一樣的農村人, 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籮筐,要論起文化知識來, 擁有大學文化程度的她比起其他人來那是不止一個地球的距離。

    比幹活她也不怵,她這個身體的原身從小就是干體力活長大的,不管幹起什麼來都是一把好手,這一點從手掌上那一層厚厚的老繭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也很有一把子力氣,許秋陽覺得, 要是讓她吃飽了飯,一口氣挑著一百斤走上幾公里都不成問題。

    她最怕的是需要走後門, 她一沒錢二沒人脈, 真要走後門的話, 那也只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啊, 看來待會到了地方的時候,她就要開始長點眼力見兒了,好好討好頂頭上司,混個好人緣總是沒錯兒的。

    自行車突然停了下來,羅建剛一腳跨在地上撐住車子,對身後的姑娘說了一句:「到了。」這姑娘真有點兒奇怪,剛開始還挺健談的,說著說著就沒了聲氣兒,回頭一看,居然還在發呆。

    &了!」羅建剛加大嗓門再說了一句。

    許秋陽突然回過神來,趕緊跳下車,連連道謝:「謝謝,謝謝,真的太謝謝你了。」

    羅建剛有點好笑:「不客氣,大家以後都是工友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許秋陽這才發現,這男人長得挺好看的,縣城來的果然跟周圍的農村男人都不一樣,白白淨淨的,但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瘦弱,就像大學裡最受歡迎的那種學習成績好,運動也十分厲害的校草級男生。

    不但穿著乾淨整潔,連一雙手也是乾乾淨淨的,許秋陽心中好感頓生:「對啊,以後都是工友了,先認識一下吧,我叫許秋陽,你叫什麼名字?」

    &建剛。」

    &剛同志,你好!」許秋陽伸出手想跟人握一握手以表達友好,突然發現自己手上黑一塊灰一塊的髒得不堪入目,不好意思地往身後縮了縮,「呵呵,下次有機會再來找你。」

    說完一溜煙兒跑開了,抬起眼東張西望地找楊雪珍。

    羅建剛無奈地笑了一下,去找地方停車,這姑娘挺有趣兒的,就是有點——太不講究了,她這臉該好幾天沒洗了吧,髒得都看不出來模樣了。

    許秋陽終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高興地跑過去,朝楊雪珍的肩上一拍:「雪珍,可算找到你了。」

    楊雪珍被她嚇了一跳,雙手捂著胸口,一邊跺腳一邊轉身:「嚇死我了!」

    許秋陽打量她一眼,心中嘖嘖稱讚:「真是個嬌俏的可人兒啊!」

    楊雪珍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燈芯絨罩衫,不是那種寬寬大大的款式,而是有點收腰的設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別人精神了很多,下面一條卡其色棉布褲子,黑色系帶布鞋。

    額前一層薄薄的齊劉海,梳得彎彎的,披肩的長髮編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肩頭,辮稍各綁一條碎花小手絹,俏皮可愛。

    感覺到周圍悄悄往她們這邊打量的眼神,作為一個漂亮姑娘的好閨蜜,驕傲之情油然而生,許秋陽得意地挺了挺胸,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可是我的好姐妹哦!

    跟許秋陽讚賞的眼光截然相反,楊雪珍嫌棄地看著她:「你怎麼回事啊,剛從雞窩裡鑽出來?怎麼也不收拾一下就出來了?」說著還捏緊了鼻子,「怎麼還一股臭味兒?」

    許秋陽如今這模樣兒,也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黑一道白一道都是指印,還有這身上穿的啥,破破爛爛的線衣竟然就被她這樣穿出來了,好歹也穿件外衣呀,這背後還破了個大窟窿,楊雪珍捂著眼,她都不忍心看了,真不想讓人知道她認識這個人!

    許秋陽撓撓頭,嘿嘿一笑:「雞窩沒鑽,鑽豬圈了。」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身確實是太寒磣了,難怪老覺得有人往她們這邊瞅,原來不是在偷看楊雪珍,而是在嘲笑自己啊!

    &怪一身的豬屎味兒。」楊雪珍一邊嫌棄地皺著鼻子,一邊從挎包里掏出手絹,抬手給她擦了兩下,發現擦不掉,又打開背著的軍用水壺,正想倒水洇濕手絹,被許秋陽快手快腳地攔下了:「別,別浪費水,給我喝兩口,兩天沒喝水了,渴死了都。」

    楊雪珍白她一眼,繼續倒了點水出來把手絹沾濕了,再把剩下的水塞給她:「快喝吧!」

    許秋陽舉起水壺,仰頭就喝,「咕咚咕咚」地一口氣把一整壺水喝得乾乾淨淨,這才舒服地打了個嗝:「呃,舒服多了。」

    楊雪珍沒好氣地把手絹塞給她:「自個兒擦擦,你就不能像個女孩兒的樣子嗎?」

    &以為我不想啊,那也得有條件啊!」許秋陽感嘆著,接過手絹往臉上一擦,粉色的花手絹一下子就變成了黑色的,一張臉和雙手擦下來,整條手絹就沒法看了。

    許秋陽不好意思地把手絹塞進褲袋裡:「我回去洗乾淨再還你,要是洗不乾淨了,那等我發了工錢再給你買新的。」

    楊雪珍拿出梳子:「梳梳你那雞窩頭。」

    這雞窩頭梳起來可真不容易,許秋陽咬牙切齒地狠命拉扯著這一頭枯黃乾燥的稻草,這原來的許秋陽過的日子是有多慘啊,明顯的營養不良樣兒,往後要真能賺錢了,可一定要好好地補一下。

    稍微收拾了一下,許秋陽看起來起碼像個人樣了,就身上的這身衣裳有點礙眼,不過也沒辦法了,楊雪珍她自己身上也就這一身罩衫,總不能脫下來給她穿上了。

    &雪珍,咱們在這兒幹什麼哪?不是來報到嗎?」許秋陽手上閒了下來,終於想起正事了。

    &啊,等點名呢,一個鄉一個鄉輪著來,再等等吧,應該很快就能輪到咱們了。」

    許秋陽便轉著脖子四下看:「這來的人可真不少啊!」

    &不是嘛,聽說有一百多人呢,這是個大工程。」楊雪珍說著,突然一手抓緊了許秋陽的手臂,一手指著前面說:「秋陽,快看,那個小伙子好精神。」

    許秋陽朝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小伙子,不就是剛剛見過的羅建剛嘛!

    想到自己剛才那一身邋遢相全都落在那人眼裡了,他嘴裡不說什麼,心裡指不定怎麼笑她呢,她還那麼傻乎乎的,連名字都告訴他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楊雪珍覺得有點奇怪,這姑娘平時最愛跟她一起看俊小伙了,看到這麼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就在那兒呢,沒看見嗎?」

    &看見了。」許秋陽沒精打采地說。

    &麼樣,比隔壁村的朱朝盛還好看吧!」楊雪珍喜滋滋地說。

    &哪兒有得比的,一個是二郎神,一個是二師兄。」許秋陽隨口說。

    這個時候的她們當然沒有看過電視,八三版的西遊記也還沒有開拍,她們之所以知道西遊記,那是因為村子裡有個姓於的老秀才,沒事的時候喜歡給孩子們說書講故事,兩人小時候經常聽,一部西遊記講了整整一年,村裡的孩子們對西遊記里的經典人物都朗朗上口。

    對於二郎神,於秀才的說法是「儀容清秀貌堂堂」,是西遊記里長得最好看的男人,用這句話來形容前面的那個男人,兩人一致同意。

    至於二師兄,楊雪珍擰了一下許秋陽的臉頰:「瞧你這個狹促的嘴巴!」人家朱朝盛不過就是長得白了些胖了些,也是儀表堂堂的俊小伙好不好,長得白胖說明人家裡條件好,能吃飽,就因為人家姓朱,就給人起了這麼個外號,也虧得人家脾氣好才不跟她計較。

    &叫羅建剛,縣城來的。」許秋陽懨懨地說。

    &你怎麼知道?」

    &來的路上遇見了,說了幾句話。」


    楊雪珍不滿地說:「都能跟人家說上話了,怎麼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啊!」

    許秋陽氣道:「你打扮成我這模樣到他面前說幾句話試試!」

    楊雪珍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哈!」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誰叫你都不收拾一下就出來了,你活該!」

    許秋陽一邊咽著紅薯,一邊點頭,含糊地說:「嗯,謝謝小妹。」

    &匙在阿媽身上,她說不能放你出來,一直要關到水電站開工,你的位置被別人頂上了為止,誰也不許來看你,誰敢來就把誰也一塊關進來。」許翠蘭說。

    多大仇啊,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嘛!許秋陽心道,這還親媽呢,後媽都沒那麼惡毒的,以前她那後媽真心待她不怎麼樣,可從不在表面上表現出來,醜人都讓她爸出面當,在只要在背後坐收漁利就好了。

    哪像這個李桂芳,天天不是打就是罵,生了這麼多個孩子,個個都養成仇了,以後哪還會有孩子真心孝順她。

    &蘭,你跟你大哥說說,讓他撬了鎖把我放出去。」從今晚說要去當兵的話看來,她這個弟弟也是有思想的,應該會理解她想逃出這個牢籠的心。

    &剛被關進來的時候哥就想放你來著,被阿爸打了一身,現在被送到二姨家去了,不許他回家呢,說是明天直接送到縣上招兵辦,不回來了。」

    &招兵辦?這年頭當兵這麼容易,說去就能去?」

    &我也不知道。」

    &這樣,你明天幫我去找雪珍姐,告訴她我被家裡關起來了,讓她一定要來救我,哪怕是把鎖砸了,也一定要來救我出去,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就全都在她手上了,你記得一定要這麼跟她說啊!」

    &道了姐,我一定會去找雪珍姐的。」

    &那你快些回去睡覺吧,別讓阿媽發現了。」

    &我明天再想辦法給你弄吃的。」

    許翠蘭輕手輕腳地回去了,許秋陽重新窩回草堆里,這肚子裡有了東西,也沒那麼冷了,一頭挨著牆壁,迷迷糊糊地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等家裡的大人都去上工了,許翠蘭才伺機給許秋陽扔了兩個烤熟的紅薯:「姐,我去找雪珍姐了。」

    &你快去!」聽著許翠蘭撒丫子跑出去的腳步聲,許秋陽再也坐不住了,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小小的豬圈裡走來走去,不知道楊雪珍夠不夠義氣如約前來救她。

    在農村,打罵孩子是家常便飯,就算鬧出人命,那也是別人家裡的事,一般人都不會多管閒事,楊雪珍如果真來救了她,那他們楊家跟許家就算了撕破臉了,楊雪珍她爸肯定是不同意她這樣做的,盼就盼她能夠看在大家姐妹一場的份上,能夠為了她的下半生幸福來拉她一把吧!

    這個時候,能靠的也只有她了。

    至於家裡的那些弟弟妹妹,許秋陽心也凉了,她被關了那麼久,除了小妹許翠蘭,其他幾個就沒有一個來看過她的,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弟弟妹妹就跟許秋陽自己的孩子一樣,幾乎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親自拉扯大的。

    農村女人命賤,生孩子的時候都是大著肚子在地頭幹活,肚子疼了才開始往家裡走的,甚至有的孩子生得多了,產道滑,來不及趕回家,直接就生在地里的都有。

    生完也不用坐月子,過兩天就直接下地幹活了,孩子扔在家裡,有口米湯就能活。

    李桂芳生了那麼多孩子,哪一個不是一生下來就扔給許秋陽的,她才兩歲就開始帶弟弟了,後來一年一個幾乎沒斷過,直到6歲的小弟出生後,大概李桂芳也生不出來了,這才消停了一些。

    說起來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的,都是一把辛酸淚啊,如今竟然讓她平白生出一些老無所依的感慨來,養的都是一群白眼狼啊!

    這一次如果真的能夠有幸脫離這個家庭,她再也不要過這種沒有自我的日子了,她一定要好好地為自己活一回!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許翠蘭給盼回來了,小姑娘在窗口下怯生生地說:「大姐,我沒找到雪珍姐。」

    許秋陽心口立刻凉了半截,連忙問:「怎麼找不到了?」

    &們說雪珍姐去鎮上裁布做衣裳了,說是要去工作了,得做身新衣裳。」

    什麼叫同人不同命?這就是了,自己還在拼命想辦法怎麼才能逃出去呢,人家為了新工作還去做新衣裳了,做什麼新衣裳啊,這不是搞基建嗎?不是去搬磚頭挑水泥嗎?穿那麼好看給誰看啊!

    許秋陽都快要氣死了:「那你晚上找機會再幫我去找她一趟。」

    許秋陽坐立不安地在豬圈裡又呆了忍飢挨餓的一天,終於在傍晚的時候盼來了許翠蘭的消息:「大姐,雪珍姐他們家的人說她今晚不回來了。」

    &為什麼不回來啊?」

    &是中午在鎮上的表姐家吃飯的時候,表姐突然肚子疼要生孩子了,雪珍姐幫忙把人送到了醫院,這會兒還在醫院陪著呢,讓人搭話回來說今晚不回家了。」

    &她明天還去招工不?」

    &呀,雪珍姐讓人跟你說,她明天早上直接過去白水村,讓你也自己過去,說是記得明早八點之前要去到,明早就要點名了,如果不去的話就當沒這個人了。」

    &我怎麼辦?」許秋陽快要急瘋了,「小妹,你去幫我跟楊叔說一聲,我現在出不去,讓他過來幫我一把。」

    &說過了,楊叔說這事兒他管不著,你得自個兒跟咱媽說,還有,你到底去不去得儘早給他個準話兒,好多人都找他說想去呢,一個隊就五個名額,咱得用滿了,可不能便宜了其他隊的人。」

    &說說,要咱媽真能說理的話我現在至於這樣嘛!」許秋陽氣得狠狠用力一腳提向豬圈門,力氣大得整個豬圈似乎都震動了一下,灰塵「簌簌」地落了她一頭。

    以前家裡的豬圈是沒有這麼結實的門的,一般誰還想著給豬圈安門啊,都是幾塊木板隨便擋著預防大肥豬跑出來就算了,可是前年過年前,一家人辛辛苦苦餵大,眼看就可以送到隊裡去的大肥豬居然在半夜被人給偷了,當時損失那個慘重啊,那個年幾乎都要過不去了,李桂芳叉著腰站在院門口大聲叫罵了三天三夜,罵偷豬賊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後來就把整個豬圈重新給加固了,還給打了一個新門,忒結實,許秋陽撿了根半人高的柴禾,瘋狂地抽打了半天,那門還是穩穩噹噹的,連點兒鬆動都沒有。

    許秋陽蹲下來,雙手捂著臉,絕望地大哭了一場,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好容易給了點兒希望,又硬生生地要收回去。

    許翠蘭讓她哭得心慌意亂,不停地喊:「大姐,大姐,你別這樣,這次去不成,咱們下次再去。」

    &有了,不會再有下次了!」許秋陽大哭著說,白龍灣水電站只有一個,錯過了這次機會,她就再也去不了白龍灣了,那她在這個世界上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秋陽哭累了直接癱在地上,只聽見外面的許翠蘭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大姐,那我要去跟楊叔說一聲咱不去了嗎?」

    &行!」許秋陽大喊起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的,就算是挖,我也一定會挖個洞鑽出去!」說完她隨手撿起一根柴禾,發瘋般地在靠近門口的地面上挖了起來。

    屋子裡地面的土都是夯實過的,木棍在地上戳了半天,也只戳出來淺淺的一層浮土,倒是雙手掌心被磨得生疼,許秋陽恍然未覺,只是不管不顧地挖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管這回命運想要給予她的是什麼,她都要抗爭到底。

    圈裡面的大肥豬也像配合著她的行動似的,大聲地嘶叫起來,它那是餓的,為了關著許秋陽,除了昨晚那一頓,已經一整天沒人進來餵過豬了。

    許翠蘭被嚇壞了,在外面抖抖索索地哭了一會兒,又怕讓李桂芳回來看見了,只好一邊哭一邊回了灶房那邊,快到收工的時間了,她得趕緊把飯燒上,不然李桂芳回來又是一頓好打。

    &不是,真是沒事找事。」都是些粗人,讓他們幹活沒問題,取名字這種細緻活,那得是文化人幹的,就像村裡的人生了孩子想取個好聽的名字,都會去找念過書的於秀才。

    不然的話,就只能取出些土的掉渣的名字了。

    &字是一定要的,剛剛你們沒聽站長說嗎?為了鼓勵咱們八個小組力爭上遊、良性競爭,要把咱們八個小組的名稱都做成木牌子,每天掛到榮譽榜上去,哪那個組前一天得分越多,就排在越前邊。」朱朝盛認真地說。

    許秋陽覺得,朱朝盛這人如果放在學校,一定是個兢兢業業的好學生幹部。

    &在前頭有什麼好處不?能多給飯吃?」這話一出,旁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朱朝盛踹了那個胡說八道的傢伙一腳:「快別胡說了,好好表現,對咱們大家都有好處,站長說了,到工程結束以後,總分排名前三的三個小組,在最後轉正考評的時候有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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