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七十年代 65.結果

    如果您現在看到的不是正文, 那就明天再來看吧!  這年頭,對農村人來說,三塊錢不是個小數目了,李桂芳想了想,一拍大腿:「那你把這活讓給你大弟去。」

    許秋陽楞了:「憑什麼呀!」明明是楊雪珍幫她爭取的機會。

    &家兄弟計較那麼多幹嘛,你弟今天也十六歲了,總得找個出路, 你一個丫頭片子,以後始終是要嫁人的,讓給你弟就不同了, 以後長長久久都是咱們老許家的工作。」李桂芳理所當然地說。

    &不讓!」許秋陽斬釘截鐵地說,這是她唯一的一個脫離這個家庭的機會, 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出去。

    &打死你!」李桂芳四下看了看, 一時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脫下腳上的破布鞋就狠命地往許秋陽身上砸。

    許秋陽哪裡會這麼傻站著讓她打, 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地說:「打死我也不會讓的!」

    &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打死你, 打死你!」李桂芳氣喘吁吁地追著她跑。

    許東來站出來:「媽, 我不會要大姐的這份工作的, 我想好了,我要去當兵!」

    李桂芳「啪嗒」把鞋子一甩, 一下坐在了地上, 兩腿亂蹬, 雙手在身子兩旁胡亂拍打著:「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 我十八歲嫁到你們老許家,吃苦受累,二十多年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生了十一個孩子,只帶到了八個,拼死拼活把你們拉扯大,可以幫得到家裡了,好啊,現在翅膀硬了,想要飛走了是吧,留下家裡這個爛攤子,就是活生生地要把我逼死,見不得我過一天好日子是吧!早知道這樣,當初生下來我就應該把你們按到尿桶里浸死,不用白白養大了糟蹋這麼多糧食!」

    身體裡屬於原本許秋陽的那個靈魂心軟,差點兒就要妥協地說出不去水電站的話來,還好新來的許秋陽夠強硬,死死壓制住了這個念頭,繼續硬邦邦地說:「不管怎麼說,我是走定了,家裡不容易我也知道,那邊發的工錢我會拿一部分回來,有空的話也會多回來幫家裡幹活的。」她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父母的生養之恩要回報,但也不能無休止地壓榨自己,放棄自己。

    許東來也說:「媽,去當兵也會有津貼的,我都寄回來給家裡,少了兩個大人吃飯,家裡的糧食也寬裕些,寄回來的錢讓弟弟妹妹去上學,學會讀書識字了以後才有機會走出山溝溝,咱們家的生活才能越來越好。」

    許秋陽讚許地看了一眼這個弟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木衲的小伙子,居然也挺有想法的。

    李桂芳想了想,當兵這條路也可行,村里也有別人家的小伙子去當兵的,聽說還當了什麼班長,每個月都會有好十幾塊錢的津貼寄回來,還有布票啊、工業券啊這些農村里人人都眼紅的好東西,逢年過節還有年貨,什麼白糖啦、臘肉啦,在縣城的百貨商店裡城裡人都搶不到的好玩意兒。

    歡喜得他老子娘啊,一天到晚在外邊得意洋洋地顯擺,李桂芳也動過這樣的心思,就怕自家兒子吃不了這個苦,現在聽到她說主動要去,還答應津貼全寄回來,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至於許秋陽,她還是放心不下,女生外向,李桂芳雖然自己也是女人,但重男輕女的思想卻是根深蒂固的,女孩子從小就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從會走路開始就要幹活,不幹活就不給飯吃,心情不好隨意打罵,那是家常便飯。

    三妹許春鳳的左手臂上,就有一個怎麼也消不去的傷疤,那是她人還沒有板凳高的時候,就要站著板凳扒灶台邊上做飯,結果一不小心一個倒栽蔥栽倒在滾燙的粥鍋里給燙的,幸好當時不是整個人栽進鍋里,而是用左手撐住了,不然現在這個妹子也沒了。

    在李桂芳的想法裡,女兒始終是別人家的人,特別是許秋陽已經這麼大了,沒過兩年就要嫁人,現在她是答應把工錢拿回家裡,可以後長久就難說了。

    &然東來要去當兵,那這樣,你把這份工作讓給玉娟。」徐玉娟是許秋陽的二妹,今年十五歲,起碼還能在家裡留上好幾年,幾年後二兒子東志也長大了,再讓她把工作讓給弟弟,剛剛好,李桂芳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許秋陽冷笑:「我說你怎麼就見不得我好呢?這工作是一樣可以隨便讓來讓去的東西嗎?人家願意把名額給我,是我的運氣,就算我不要了,也落不到咱們家其他人的頭上!再說了,你以為我是去享福的嗎?那是搞基建,蓋房子!是要做苦工的,二妹才十五歲,她能幹得了什麼活?在隊裡還算不上一個成年勞力呢,人家水電站是國家正式單位,會招收童工嗎?」

    李桂芳惱羞成怒:「那就不要算了,誰稀罕那點工錢!」她倒不是不稀罕,聽聽這姑娘說的什麼話,這會兒還在家裡呢,就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真出去了還能指望她顧著家裡嗎?反正也是拿不到她的錢,乾脆就斷了她這個念想,老老實實在家裡干幾年活還實在,「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還是老許家的人,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干一天的活,不許去想什麼招工的事!」

    許秋陽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肯定說不通的了,她也懶得再說什麼,反正腿長在自己的身上,難道她還真能把自己綁起來不讓走不成?

    沒想到李桂芳真會把她鎖起來,還鎖到了豬圈裡。

    他們家的豬圈還挺結實的,四面牆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屋頂是用木條釘的,上面蓋了稻草,牆上只有一個比她的腦袋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戶,通風透光效果極差,豬圈裡的那味兒,許秋陽剛被推進來的時候,差點都被沒熏吐了。

    幸好屋裡還用一道矮土牆隔成了兩半,一半養豬,一半用來堆柴草,否則的話,許秋陽都要擔心她家這頭大肥豬會不會把她當成外來侵入者對她發起攻擊。

    許秋陽剛被關進來的時候發狠地踢了幾下門,發現無濟於事之後,便消停下來,坐在柴堆上發呆,這李桂芳她是不是傻呀,自家的大女兒要成為公家人了,多大的喜事,說出來她臉上也有光啊,而且自己也說了,以後領了工錢都會拿回家裡,她居然還會反對,簡直是不可理喻。

    本來以許秋陽身手的靈活性是沒有那麼容易被李桂芳抓住的,弟弟妹妹們雖然怕挨打不敢幫她,但也不至於助紂為虐,但偏偏就在她想要跑到楊雪珍家裡躲兩天,然後直接去水電站報到的時候,她這個身體的便宜爸——許木勝回來了。

    這男人就是個妻管嚴,平時也不管家裡的事,李桂芳叫他幹嘛就幹嘛,現在李桂芳讓他把許秋陽抓起來打一頓,他不分青紅皂白一個大耳括子就扇過去,大男人的手勁跟女人沒法比,許秋陽被扇得暈頭轉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扔進了豬圈裡,連家裡大門的鎖頭都被卸下來,改用來鎖豬圈了,反正家徒四壁,也不怕賊惦記。

    許秋陽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個身體本來就瘦,肚子裡沒有半兩油水,根本就沒有半點儲存的能量可供消耗的,她現在是手軟腳也軟,頭昏眼花的,似乎連腦子也僵住了,想不動事情。

    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生活條件也不好,但也沒挨過這樣的餓,原來餓起來撓心撓肺的,居然是這樣的感覺,許秋陽覺得,要是再沒有吃的,她今天晚上說不準就得餓死在這裡了。

    大肥豬倒好,還在哼哼唧唧地吃著豬食槽裡面的食物,她被關進來之前家裡已經餵過豬了,到現在還沒吃完,許秋陽驚恐地發現,自己心底里都有了想要去豬食槽里去跟大肥豬搶食的念頭了,忒沒出息了。

    &姐,我肚子疼。」許翠蘭說完,又是幾聲乾嘔,肚子裡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只吐出了幾口清水。

    看樣子是急性腸胃炎,許秋陽急道:「什麼時候開始疼的,怎麼都不跟家裡的大人說呢?」

    &夜開始疼的,來不及上茅廁,弄髒了地方阿媽要罵人的。」許翠蘭虛弱地說。

    許秋陽明白過來,大概是她半夜肚子疼要拉肚子,可是茅廁比較遠來不及去,又怕弄髒了家裡挨罵,只好跑到這裡的灰堆來,誰知道接連上吐下瀉,最後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喊人也沒人聽得見,只好躺到了現在。

    &別怕,大姐燒點水給你洗洗,洗完了帶你去看醫生。」許秋陽手腳麻利地抓了一把草塞進灶膛,開始生火。

    &天到晚只知道吃睡屙,干點活都干不好,這都什麼時候了,早飯還沒做好?」伴隨著這個大嗓門,一個農婦打扮的中年婦女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乒鈴乓啷地掀鍋蓋,「作死啊,燒那麼大鍋水,費多少柴草!」

    &小妹生病了,屙了一身,我燒點水給她洗洗。」許秋陽見媽媽李桂芳來了,連忙說。

    &什麼洗,洗完就不會屙了嗎?趕緊做飯,吃完早飯還要上工呢,待會遲了又扣工分,讓你弟捉兩隻白背蟑螂燒了給她吃就行了。」李桂芳不耐煩地說。

    &小妹得去看醫生!」白背蟑螂是李桂芳拿手的治病土方,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有點不舒服,就去牆角抓兩隻,塞灶膛里烤乾了,碾成粉末沖水灌下去,至於能不能治好,那就看各人的命數了,反正老一輩傳下來,孩子都是吃這個長大的。

    他們這一輩人,說起家裡有多少孩子的時候,通常的句式都是這樣的,生了多少個,帶到了多少個。李桂芳這輩子就總共生了十一個孩子,帶到了八個,夭折了三個。整個人熬得乾瘦乾瘦的,四十歲的人,看起來跟個五六十的老太太似的。

    &醫生?」李桂芳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點小毛病就去看醫生,哪來的銀紙,我長這麼大都沒聽說過,拉個肚子還要看醫生的,哪來那麼金貴的命,有白背蟑螂給你吃就算好了,我們那時候,有鬼理你啊,都是自己去地里摳黃泥吃。」

    李桂芳一邊嘮嘮叨叨,一邊往灶膛里添柴,見許秋陽真的拎個木桶過來鍋里盛熱水,氣得她抓起一根柴禾兜頭蓋臉就砸了過去。

    許秋陽一下沒意識到她果真會打人,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火燒火燎地疼,眼看她還不解氣,逃生的本能才迸發出來,身子靈活地扭身就跑,李桂芳揮舞著柴禾大呼小叫地追了一圈,氣喘吁吁地回到灶房。

    掀起鍋蓋看到那一大鍋水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舀了半桶水出來,扔到灰堆旁:「還癱什麼屍,快去洗了!」


    鍋里剩下的水中撒兩把玉米渣滓,飯勺攪一攪,稀湯寡水的,一鍋玉米渣子粥就算好了。

    許翠蘭那邊掙扎了半天起不來,許秋陽見李桂芳正端著大海碗喝粥呢,應該沒空再打她,便悄悄地溜進來,去抱許翠蘭。

    許秋陽這輩子還沒碰過這麼髒的人,免不了有些嫌棄,但抵不過身體裡另外一個靈魂的姐妹情深,還是把她抱到洗澡間裡,脫了身上的髒衣服,就著半桶熱水草草地沖洗乾淨。

    李桂蘭罵罵咧咧地吃完早飯,一邊拎起鋤頭出門一邊罵許秋陽:「還不趕緊給我去上工,要是遲到被扣了工分,看我打不打死你。」

    她爸許木勝也起身了,來到灶間拿起李桂蘭用過的那海碗,直接往鍋里一舀,盛上來大半碗粥就往嘴邊送,稀里呼嚕地喝完,用手一抹嘴巴,也跟著要出門了。

    許秋陽連忙跑過來:「爸,小妹病了,得去看病,您給拿點錢。」

    許木勝看她一眼:「問你媽去。」家裡孩子多,哪個跟哪個他也分不清楚,每天天剛亮就出工,收工回來累得半死不活,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上床睏覺,只知道家裡的婆娘下豬崽似的一年一個生娃娃,除了對最大的一兒一女還有點印象,下面的那幾個蘿蔔頭還真分不清哪個長什麼樣。

    小蘿蔔頭們也都起床了,爭先恐後地跑進灶間,差點沒為那點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湯大打出手,搶到以後也不怕燙,大口大口往嘴裡灌,真跟搶食的小豬崽沒什麼區別。

    許秋陽無語地搖搖頭,再去看許翠蘭,小臉蠟黃蠟黃的,就剩半個手掌大,八歲了,長得跟人家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剛才給她洗澡的時候,那手腳瘦得跟玉米杆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力氣太大就給折斷了。

    她的情況看起來更不好了,整個人一抽一抽的,打起擺子來,嘴裡面「嗚嗚」地叫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行,一定得送去衛生所。」許秋陽下定決心說,這個時候要再信什麼白背蟑螂,那這個妹妹是不用要了。

    農村人一年到頭能見到錢的機會不多,但許秋陽知道家裡還是有錢的,就在她媽房裡那口箱子裡鎖著呢,年前賣完糧食,許秋陽偷偷瞧見李桂芳把賣糧的錢里三層外三層地用破布裹起來,收到箱子裡去了的。

    許秋陽去灶台下面撿起柴刀,氣勢洶洶地進了李桂芳的房間。

    &姐,你幹嘛!」大弟許東來慌慌張張地來攔她,許東來十六歲的大小伙子了,長得比許秋陽還高,他要真攔起來許秋陽也奈何不了他。

    &開,我要去拿錢!」

    &姐,你不要命了,被阿媽知道非得打死你不可!」

    &看看小妹的樣子,再不去看命都沒了!還怕個屁啊!」許秋陽果斷地支使弟弟,「你現在背小妹去衛生所,我拿了錢馬上就來!」

    許東來猶豫著看了一眼許翠蘭,又看了一眼許秋陽,畏畏縮縮地就是不敢動,許秋陽氣頭上來抬腿就踹了他一腳:「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趕緊的,出了什麼事我擔著,救命要緊!」

    許東來被踹得一個踉蹌向前沖了好幾步,倒是不猶豫了,飛快地把許翠蘭往背上一搭,邁開大步跑了出去。

    這一腳踹出去,許秋陽自己也楞了一下,這是一向被評價為溫順老實的自己所做出來的舉動嗎?難道真的是近墨者黑,在這裡暴力的環境下,自己也變成暴力分子了?

    不過還別說,這感覺還真挺爽的。

    許秋陽仗著心頭那股氣衝進李桂芳的房間,掄起柴刀照准那口箱子就劈——當然不敢劈,要真把箱子劈壞了,那她也給箱子償命得了,她頂多就是有膽子撬個鎖而已。

    那種簡陋的老式鎖頭,鎖舌就是一個薄薄的鐵片而已,許秋陽稍稍用了點力氣,就把鎖整個拔下來了,打開箱子,一陣霉味撲鼻而來,一箱子的破爛,也就李桂芳還當寶貝。

    把箱子裡的東西胡亂翻了個底朝天,許秋陽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藏錢的破布包,裡面一堆分幣角幣,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許秋陽隨手抓了一把往口袋裡一塞,箱子也來不及蓋上,匆匆忙忙就出門了。

    路過灶間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刮鍋底的刺耳聲音,忽地猛衝進去,照著四妹的頭頂上就拍了一下:「就知道吃,阿太還沒吃呢,還不快點給阿太送過去。」說完馬不停蹄地又沖了出去。

    到了鄉衛生所,赤腳醫生正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手裡捧著一本破舊發黃的雜誌在看,許東來背著許翠蘭,傻乎乎地站在一邊,一臉焦急卻又唯唯諾諾地不敢開口說話。

    &許秋陽把錢拍在桌上。「醫生,快給我妹看看。」

    鄉衛生所就這麼一個醫生,看病、開藥、打針一手包辦,不過農村人一般有什么小毛病都不會花錢來看病,自己隨便弄點什麼土方吃吃就算了,真是大病他這兒也看不了,得上鎮上的衛生院。

    所以他平時也是清閒慣了,突然來了個小伙子背個小女孩說要來看病,倒把他嚇了一跳,不過嚇歸嚇,規矩不能廢,要看病,先得掏錢,他剛來的時候是吃過幾次虧的,沒讓人給錢就先給看了病,結果藥錢還得自己掏腰包倒貼。

    直到許秋陽把錢拍在桌子上,這醫生才慢吞吞地站起來,示意許東來把許翠蘭放下來,捏開嘴巴看看,又掰開兩個眼皮看了看,不緊不慢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藥瓶,擰開蓋子,用勺子舀出兩顆土黃色的藥片,遞給許秋陽:「沒什麼大事,吃兩片藥就行了。」

    四周一下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仰起頭,齊齊盯著掛在樹上的大喇叭,緊張地等著點名開始。

    聽到名字的人就走到樹下擺著的那張條桌前,與負責點名的工作人員核對清楚自己的身份信息,然後站在指定的位置等著。

    很快就點到他們鄉的人了,聽到幾個隔壁村熟悉的名字,楊雪珍突然高興地說:「二師兄也來了呢!」

    許秋陽一看,果然一個白胖的身影正樂顛顛地往桌前跑去。

    接著便輪到她們了,點到楊雪珍名字的時候,許秋陽跟她一起過去了。

    坐在桌後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抬頭看了楊雪珍一眼,眼鏡後面目光一閃,然後呆了一下。

    許秋陽撇嘴,小樣,看見美女就說不出話了。

    小眼鏡握著拳按在嘴上,咳了一聲:「你就是楊雪珍?」

    &楊雪珍激動地回答。

    &八歲,安平鎮石南村人,父親叫楊土明?」

    &錯!」

    小眼鏡點點頭:「行,那你先在那邊那邊等著。」目光隨著楊雪珍轉過另一頭,好半天轉不回來。

    許秋陽忍不住提醒他:「那個,眼鏡哥,下一個?」

    小眼鏡臉紅紅地回過頭來,也不好意思抬頭看她,直接念起下一個名字:「許秋陽!」

    &許秋陽大聲回答,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細細弱弱的小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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