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蘭道:「在這個紫色的世界裡,一切由我主宰,任何幫手都是多餘的。」
滄百重道:「聽起來,似乎在這朵花的空間裡面,你的力量會得到極大的加成。」
紫羅蘭道:「馬上你就會知道了。」右手食指朝下戳出,嗤地一聲,一道光芒從指尖射下,徑刺向他胸口。
滄百重欲待斜里掠出,剛剛躍起一步,便即落下,方始省起自己身處於花蕊的吸力中心,這一指竟是沒避掉,打在腰間,砰地炸裂開來,頓時筋骨酸軟,一跤跌倒。
紫羅蘭第二指繼出。滄百重自知無法躲避,當即舉掌相迎,孰料體內勁力堪堪透至掌心,不知為何竟發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攻擊打至,砰地一聲,腹中又中了一指。
皮開肉綻,鮮血從指洞中湧出,滄百重急忙調轉氣息止住血流。只覺連自愈的速度都像是慢了許多。
這場對決,從一開始就盡落下風。
滄百重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在這密閉的花苞空間裡,自己的力量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禁制。
對方並沒有變強,只是自己變得弱了。
弱到不堪一擊。
紫羅蘭道:「你既然進來了這裡,那就是屬於被我主宰的一部分,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
滄百重手撫傷口,以助其加速痊癒。血液流到身下的花壁,瞬即滲透進去,被吸得乾乾淨淨。一絲絲黑色的煙氣從中飄起,在空中繚繞,良久不去。
那是之前被自己吸進體內的死氣,混雜在血液中,如今被分離了出來。
紫羅蘭道:「吸收了這麼多的死氣,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墓蠍王也真夠憋屈的了。」
滄百重道:「所以還是你的術更高明一些?」
紫羅蘭嗤笑道:「這是當然。」
滄百重道:「人一旦處於優勢,總會被盲目的自信所左右。就像外面那個使劍的人一樣。」
紫羅蘭道:「你是說劍游?哼,那傢伙本事是有的,不過自視過高了,自尊心但凡有一點點受損,便容易受情緒影響,無法冷靜應對問題,根本就是難堪大用。」
滄百重道:「但有一件事情你們是相同的。」
紫羅蘭不屑道:「胡說八道,別拿我跟他那個自大狂相提並論。」
滄百重道:「不,事實如此。比如說,你們都喜歡在戰鬥占據上風時說些廢話,令自己顯得比別人技高一籌,藉此來羞辱對手,以滿足自己心中的快意,而不是立即把對手扼殺。例如現在。」
紫羅蘭神色一冷,寒聲道:「聽你的意思,似乎是嫌自己死得慢了。」
滄百重道:「死嗎?恐怕你不會太喜歡這個事情。」
紫羅蘭柳眉輕挑,怒意微呈,二指並出,嗤嗤兩道勁芒激射而至。
滄百重抬頭雙目凝視,眼中兩道黑氣倏然飛出,與那兩道指勁徑直對撞。乍一接觸,指勁便即無聲無息地被侵蝕掉。兩道黑氣順著指勁的來勢一路推進,眨眼已逼到紫羅蘭指尖前。
紫羅蘭頓時變了臉色,急撒手往回一縮,兩道黑氣擦身而過,噗噗地打在花壁上,一陣波紋蕩漾。
紫羅蘭又驚又怒,扭頭對滄百重道:「你你怎麼」
滄百重洒然笑道:「看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紫羅蘭道:「判斷,什麼判斷?」
滄百重道:「奇怪我為什麼還能發勁攻擊是嗎?也難怪。」指著旁邊空中之前從血液里分離出來,兀自在緩緩飄遊的死氣,淡淡道:「在這個空間,我的力量,以及夾雜在靈力中的真火,統統都歸於無效,臻於消失。唯獨這些死氣遺留下來,歷久不散。你為了殺死我,精心創造了這麼一個空間,不可能會故意露出如此破綻,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的空間禁制只對活物的力量有效。」
紫羅蘭眼睛微微瞪大,一副吃驚的樣子,隨即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滄百重道:「我說的沒錯罷?」
紫羅蘭露出一絲狠色,道:「你還真是個可怕的對手,與每一個人對戰,竟然都能夠快速識破對手的弱點。假以時日,恐怕會成為金涼國的一個大麻煩。今天,我絕不能讓你活著出去。」
滄百重道:「哼,萬物相生相剋,果真是世間至理。墓蠍王實力及不上那個劍游,單單以這個術來看,你似乎又比劍游更為高明一些。然而你的這個術,卻恰恰又被墓蠍王的死氣所克制。那麼你們三個之間,到底孰高孰低,可就難說得很了。真是有趣。難怪你不讓他們進來。」
紫羅蘭冷冷道:「那又如何?如果你覺得單憑體內的死氣就能脫困,未免過於天真。」
滄百重道:「的確。死氣本身就對人體有極大的傷害,我也只能暫且借來抵禦你的攻擊而已。」
紫羅蘭道:「你明白就好,那就乖乖受死罷。」手掌揮動,空間裡紫波蕩漾,漸漸凝聚出一柄紫光璀璨的長槍。
滄百重道:「死氣是由死去的人所散發的一種氣息,本身並不屬於現實世界。一個人死後,他的意識會離開肉體,以靈魂的形式進入傳言中的冥界。普通人對此存在誤區,以為靈魂是人死了之後才有。其實不是的。」
紫羅蘭將長槍緊握在手裡,紫氣如煙般透進槍身,漸漸地,一股破天般的氣勢升起,道:「說得天花亂墜是沒用的,廢話並不能讓你活得更久一些。」
滄百重拳頭一握,正然道:「在我們修煉界,都知道靈魂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神魂,只是大多數人都無法自主將肉體與神魂分離罷了。」
紫羅蘭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驚,道:「你說什麼?大多數人?難道」
滄百重神色突變凌厲,道:「沒錯,神魂離體需要極強的意念力作為支撐,一般人是無法做到的。但我跟劍游戰鬥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意志這種東西,我一生都在潛心研究!」
隨著話音落下,猛然間一道身影從他身上剝離出來,猶如分身一般,仰天一聲長嘯,似流光電影,在空中劃出長長的軌跡,朝紫羅蘭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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