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掌柜已經和店夥計抱團跑到櫃檯下面瑟瑟發抖了。
就在這時,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了,都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嗎?」
竟是一直坐在裡面的賀靜如。
段嫣剛才就發現了,這些人中,賀靜如的位置最靠裡面,挨門最遠,屬於上座。
段嫣沒有猜錯的話,賀靜如的輩分或是在宗門的地位,應該比那幾個對段嫣口出狂言的碧落宗弟子高。
果不其然。
「賀師姐,你怎麼替那個妖女說話!」被段嫣嘲諷口臭的女修氣憤不已地說道。
賀靜如皺眉,「誰讓你這麼說段姑娘的,還不向人家道歉!」
「我不!」女修憤憤不平地將腦袋轉向一邊,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賀靜如皺了皺眉頭,也沒當著外人的面繼續訓斥自己的師妹,而是站起來,沖段嫣拱手作揖,「段姑娘,我師妹年齡尚小,我替我師妹向您賠個不是。」
好歹雙方有些交情,雖然那交情屬於段師弟,見賀靜如如此,段嫣也沒有繼續刁難地意思。
她看著賀靜如,淡淡地說道,「沒有下次了。」
碧落宗弟子又想說什麼,無奈,有個賀靜如,於是他們只能對著大搖大擺坐在店裡面的段嫣乾瞪眼。
其實吧,段嫣也不是非在這家什麼都沒有的酒肆吃東西。
她就是喜歡看那些碧落宗弟子不舒坦,顯然瑤光也是這樣,為了這個,它甚至願意放棄一頓肉。
他們就喜歡看那些碧落宗弟子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地樣子。
︿︿
段嫣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坐下,就在剛才,眼看著大戰一觸即發,有些擔心自己會被波及到的修士,麻利地跑掉了,酒肆一瞬間空出許多位置。
這兩日,瓊花會到處都在談論那拿著狼牙棒的女修,段嫣一躍成為繼師寄薇後,最有可能衝擊「折花郎」稱號的女修。
店小二知道段嫣是誰之後,麻利地衝到她面前,「客官您要的好酒好肉馬上好!」
「不是說貴店沒有葷食嗎?」段嫣問道。
「本來是沒有的,您一來不就有了嗎,本店是顧客至上,您來了,您就是我們的老祖宗!」店小二點頭哈腰地說道。
其實心裡怕極了,生怕這位女俠一個不高興,直接砸了他們的酒肆,他們這裡做得可是小本生意,女俠,您下手可悠著點。
碧落宗弟子憤憤不平,怒視那個沒氣節的店小二,段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眾人的目光。
〔我當師弟的那些年,比這厲害的注視多了去了,想當年,一城人都跑來圍觀我!——by臭不要臉的段師姐〕
這是一家修真者聚集的酒肆,除了極個別的奇葩,修真者那裡會吃東西。
對於修士來說,吃東西可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這可是會增加他們身體負擔的。
因為他們不需要從食物攝取能力,將食物廢渣完全排出身體,卻需要一些時間,尤其是葷腥。
店小二前腳招呼了段嫣,後腳就端上來一盤子熟牛肉和一壺酒和喝酒的小盅。
段嫣要得是二斤熟牛肉,可這店小二給段嫣端上來得,估計比三斤還要多些,好大一塊,切成一片片的,還有各種醬料小菜讓段嫣搭配著吃。
看上去真是挺有食慾的。
可惜,無論是段師姐時期的段嫣,還是段師弟時期的段嫣,她都不能吃肉。
段嫣吃得很文雅,每夾一筷子肉片,就會用袖子掩住嘴巴,她進食的速度並不慢,卻有一眾難以言說的貴氣,仿佛她面前放得不是一大坨切好的牛肉,而是皇家盛宴。
旁人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吃的,她吃了那麼多肉,卻不知為何嘴巴一點油性都沒有。
除了她偶爾會停下筷子,抿一小盅酒。
整個修真界,除了合歡派,沒有一個宗門,會特意教人進食的禮節,也不會有一個宗門,花大力氣培養修士的氣質。
形體、聲音、一塊肌肉,一根骨頭,一個音調,都要符合要求,合歡惑術已經深入他們每一個細胞,哪怕他們並不是刻意去做,也能取得意外之喜。
段嫣每一幀的動作,似乎都可以入畫。
原本怒視段嫣的碧落宗弟子,漸漸停止了敵視的目光。
男弟子面露驚艷,女弟子則露出羨慕喝嚮往。
當然,他們嘴上都不會說罷了。
「裝模作樣。」先前被賀靜如訓斥的那名女修恨恨地說道。
若她沒有情不自禁模仿段嫣的動作的話。
賀靜如看著段嫣的動作,不由自主想起另一個合歡派的弟子。
說來,這二人還有些許共同點。
他們同名同姓同歲同師,連動作和神情,也有幾分相似。
不愧是同一個師父教的,一樣的優秀,一樣的睚眥必報。
……段嫣。
賀靜如在心裡悄悄念著這個名字,最初聽到這個名字,會覺得稍稍女性化,但一想到那個人,她又覺得,沒有比這個名字更適合他的了。
哪怕是「傾城公子」這個稱號,也不如他本名纏綿。
賀靜如想起話本里看過的一些情節,據說,眼前這位和他一個名字的女修,其實與他的關係並不好。
他剛入門的時,女修因為激烈反對師父收他,憤然離開宗門。
她看過許多話本,有些話本將他們說成一對,有些話本則將他們描寫成勢不兩立的師姐師弟。
賀靜如向交好的蜀山弟子打聽過,五蘊峰曾經來過一個極為美貌的男修,本來也是要報名參加瓊花會的,卻不知突然做什麼事情去了,竟然一去不復返。
她知道話本都是騙人的,但賀靜如還是情不自禁地想,會不會話本里說得是真的,他和師姐的關係真的很糟糕,勢同水火。
因為師姐跑來參加瓊花會,所以他走了。
想到這裡,賀靜如不禁有些沮喪。
她原本以為,在這裡能看到段公子,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段姑娘。
碧落宗的弟子自然不知道,他們敬重的賀師姐陷入了春思。
只因賀靜如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他們有些坐立不安。
我們都已經容忍那妖女與我們在同一屋檐下,師姐你倒是要鬧哪樣啊,
難道還真要押著我們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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