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蜀山都知道,劍神穀穀主來蜀,途中還見到了合歡派段嫣。
修真界慕強,已經成為一股邪風。
當日路過的蜀山弟子不少,江中鶴什麼模樣,大家都看到了。
可是在傳言中,他成了一個不計前嫌的大能。
說他胸懷寬廣,不計前嫌原諒了重傷江心月的段嫣。
說他身材高大,相貌威嚴,儀表堂堂,乃七尺大丈夫!
噗——
聽到這些,段嫣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後面了,不住呲牙。
這些傳言,都是劍神谷營銷號發的吧,那江中鶴,明明是一副「我見猶憐」的病弱小受樣,也能讓他們吹成義薄雲天的大俠。
呵呵,江中鶴若是身材高大,她師弟那張娃娃臉能叫威猛先生
都是劍神谷的水軍!水軍!
若不是當日那人的靈壓委實恐怖,段嫣幾乎認為,連江中鶴本人,都是吹出來的。
什麼大能,屁!
跟頭小豬似的,就知道哼~哼~哼~
段嫣傷愈後,一直跟隨圓真大師等人加訓。
高長歌有段時日沒見到親親師姐。
得出段嫣撞上了江中鶴,連忙詢問她有無受傷。
段嫣確實受了一些傷,不過只是輕微的皮外傷,算不得什麼。
她服用了一粒丹丸,此時肩部的傷已經漸漸痊癒,故也沒有和師弟說太多。
反倒從儲物袋裡拿出一物,遞給高長歌。
「給。」段嫣輕飄飄地說道。
高長歌看著掌心圓溜溜的一刻檀珠,不明所以地看著師姐,「這是什麼?」
「我向圓真大師求的,安神靜心的,以後你隨身佩戴著。」
高長歌聽言,小心翼翼收好師姐給的珠子。
心裡沉甸甸的。
幼時,他親見全家三十餘口一夜之間,死於非命。
歹人連院子裡的僕從都沒放過,唯有他躲在水缸里,躲過一難。
當他仇家走後,他奮力爬到血泊中的雙親身邊,他們的血都已經涼了。
哪怕二十幾年過去了,依然歷歷在目。
只要一閉眼,仿佛又回到那個冰冷的雨夜。
這成了自己抹不去的心魔。
「師姐,謝謝。」高長歌輕輕地說道。
「你我之間,無須如此。」段嫣拍拍高長歌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
她厚顏向圓真大師求得此物,怕得就是師弟心魔難除,日常心魔的影響微乎其微,可一旦到了進階這樣的險惡關頭,心魔橫生,恐有性命之憂。
圓真大師乃佛門高僧,但願他的佛珠,可以幫師弟平安渡過危險。
劍神穀穀主,江中鶴來蜀山的第三天,昏迷多日的江心月,終於甦醒。
清醒後的江心月,說得第一句話就是,他要見段嫣。
*****
「什麼,江心月要見我?」
段嫣一臉懵逼,而站在她面前的星耀、長陽二位道君,則一臉揶揄地看著段嫣。
兩人用眼神說著——
沒看出來啊,小丫頭,你捅了江心月一錘子,還捅出一個金龜婿!
段嫣敢打賭,兩個人肚子裡的愛恨情仇,堪比一部《修真編年史》。
高長歌臉黑如炭,連香湛卿也沒什麼好臉色,江心月是他自己的劍傷的,段嫣卻實實在在是江心月所傷。
當時段嫣五臟六腑被天樞劍震碎,剛離開擂台,就噴出一大攤血,勾起了高長歌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認為師姐再也不會醒來。
這仇恨,妥妥的。
「他憑什麼要我師姐去見他,臉大麼,我師姐和他沒什麼好說的!」高長歌一臉不快地說道。
段嫣拍了拍師弟的後背,讓他在蜀山派道君面前收斂一點。
「兩位道君,可知道江道友尋我有何事?」
段嫣好脾氣地問道。
星耀道君本想說,還能有啥?
一個男修,昏迷多日,睜開眼要見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的親人,而是一個女修。
還能有啥,你說還能有啥?
無忌道君「嘿嘿嘿」,笑得老猥瑣了。
相愛相殺,虐戀情深!
老帶感了^_^!
段嫣嘴角抽搐,不再問這種蠢問題。
……
「江小友,我們將段小友給你帶來了?」星耀兩位道君笑容可掬地站在江心月床頭。
如今江心月還不能下床,他的身體並未完全恢復。
雖然已經睜開了眼睛,但還不能下地行走,吃喝拉撒睡都需要在床上解決。
他該慶幸修真者可以不吃不喝,最重要的是不拉,要不然,這麼長時間,這屋子得臭成什麼樣子。
「多謝。」哪怕是床上躺著,江心月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冷淡樣,似乎周遭一切都是「翔」。
屋子裡的星耀道君、長陽道君還有段嫣。
就是翔一、翔二和翔三。
氣氛一時間頗為尷尬。
不過兩位道君什麼沒見過啊,他們就像絲毫沒感覺到江心月冷淡一樣,依然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快說吧,我們不打擾你。」
沒有絲毫要退避的意思。
一臉「快談情說愛給我看」的無賴架勢。
江心月也並不介意,他艱難地將腦袋轉向段嫣,「天樞劍的事情我知道了。」
曾祖父已經告訴他,天樞劍雖為仙劍,如今卻已入魔,劍由蜀山暫管,蜀山掌門和數位大能,以及曾祖父正在商討,破壞天樞的方案。
等仙劍品級降低,成了上品靈劍,他們會將劍歸還於自己。
事實上,早在與段嫣交手時,他已經感覺到天樞劍的不對勁,如今真相大白,他就算難受,也只能接受這一結果。
段嫣點點頭,大哥,你快說,我回去還要哄我師弟。
「敗於你手,我並不甘心……」江心月淡淡地說道。
躺在床上挺屍,也能挺得這麼霸氣得,段嫣也只見過這麼一個。
「等瓊花會後,我們再比一場,以柳枝為武器,點到為止,如何?」
星耀道君和長陽道君已經完全呆住了,這劇本不對,說好得告白呢,為什麼是約架?
莫非我們太老了跟不上現在的形式?
段嫣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啊。
她還以為江心月來尋仇呢。
捅一劍不行還要捅第二劍。
笑了笑,段嫣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江心月面色不佳,「你不願意?」
「那當然!」
段嫣爽快地點頭,「瓊花會結束後你能不能下床還是一回事兒呢,現在我答應了,到時候要有別的事兒,豈不是耽誤我時間?」
江心月啞然,不作聲了。
他將臉轉向另一邊,冷冰冰地說,「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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