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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乾屍受到紫袍道人的驅使,開始湧向布置符陣的陣法大能。筆下樂 www.bixiale.com
段嫣布置簡略符陣啟動,乾屍們被炸得支離破碎,依然有能力拖著殘缺的身體,衝擊符陣。
這些乾屍的血液牙齒指甲里,皆含有強烈的屍毒。
一旦沾上在一定時間內沒有解毒,就會變成這些乾屍的同類。
失去了靈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能,以及被大能們自覺護在身後的合歡派弟子,就像等待屠宰的羔羊。
恐懼在不斷地蔓延。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唔,怎麼辦?」
他們合歡派的護山大陣沒有了,他們本人被困在血陣中,靈力都被吸走了。
外面黑壓壓的,都是強大可怕的乾屍。
年輕的弟子抽泣著,「師父,我害怕。」
她才二十歲,剛進階築基不滿一年。
「怕死嗎?」
陸離道君溫和地問道。
「不怕。」
女孩紅著眼睛說道。
陸離道君頗為好奇地問道,「你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太醜了,嚶嚶嚶,我不要變成它們那個樣子。」
女孩哽咽地說道。
「它們」是指的符陣外的那些乾屍。
臉上繪著圖騰,明明生前也是備受尊重的魔修大能,死後卻衣不蔽體。
段師兄持劍與他們鬥法,段師兄用離光劍斬他們的胳膊,有的斬斷了,有的沒斬斷,晃晃蕩盪地掛在身上,可憐兮兮的連著一小塊皮肉。
又可怕,又滑稽。
對於愛美的合歡弟子來說,這簡直是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陸離道君忍不住笑了。
難為她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思逗人發笑。
女孩哭得更起勁兒了,因為她根本沒有開玩笑。
就在這時,合歡弟子中有人驚呼,「快看!」
眾人抬頭,看到萬劍山莊的大能,手持長劍,排成列陣,與恐怖的乾屍打了起來。
劍氣縱橫,劍法高深,令人眼花繚亂。
「他們,他們沒事兒嗎?」
「不是靈力枯竭了嗎?」
合歡派弟子驚愕地望著那個方向。
大家都沒有靈力,為什麼萬劍山莊的大能,還能與乾屍打架?
南寥寥看到劍法飄逸,婉若游龍的元嬰劍修。
若有所思。
一旁,已有修士率先與年輕弟子解釋,「他們沒有用法術,那只是普通的劍招,在世俗界,有不用法術,單憑招式和體能,與築基修士相鬥而不落下風的高手。」
「天吶,不用法術,也可以打成這個樣子。」
合歡弟子吶吶自語,這是身為內修的他們,所不能理解的另一重境界。
大多數合歡弟子都不能想像,沒有法術的日子。
他們和修真界大多數修士一樣,已經將法術融進了骨頭裡。
離開了法術,他們甚至失去了基本的生活技能。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干坐著,等著別人的保護嗎?」
年輕的合歡弟子,望著遠處與一群乾屍浴血奮戰的段嫣,恨恨地說道。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段師弟將實力弱的乾屍,都處理掉了。
剩下的乾屍雖然數量不多,但各個強大。
連道一居士和江南老人應對起來都很麻煩,更別提,修為僅有金丹中期的段嫣。
就在這時,一個元嬰乾屍衝破江南老人的封鎖,撲向段嫣。
「段師弟,小心!」
「啊!」
「撕拉——」
鋒利的指甲,直接穿破了段嫣的道袍,劃傷了段嫣的胳膊。
這個強大的乾屍,雖然敏捷度不如活著的元嬰魔修,但肌肉和骨骼都極為堅硬,而且他身體的劇毒更加強大。
對方根本不似其他金丹、築基幹屍那般,懼怕段嫣手中的小綠。
又或者是小綠的雷電之力過於羸弱。
對於這具強大的乾屍來說,段嫣的攻擊根本就不痛不癢。
乾屍的毒,對於佛修無效,段嫣雖然不是佛修,但沾了《羅漢心經》的光,可以化解乾屍的毒性,但那也需要一定時間。
在乾屍的指甲觸碰到段嫣的那一瞬間。
乾屍的手臂,宛如焚燒一般,變成了碳灰,但同樣,屍毒注入段嫣的身體中。
段嫣揮藤的左臂,火辣辣的疼。
「段師弟!」
合歡弟子剎那變了臉色。
「不要過去,他修煉的功法和你們不一樣,屍毒對他來說是暫時的。」
月不鳩不讓自己去看段嫣的傷勢,他心一橫,擋住了合歡派想要衝出結界,查看段嫣傷勢的弟子。
「師父,難道我們就這樣乾瞪眼,什麼也不做嗎?」
「長老,就算弟子幫不了段嫣,弟子還可以自爆元丹」
「閉嘴,不許去!」
月不鳩起身,怒視身後一竿躁動的弟子。
「誰出這個結界,就從老夫的身上踏過去!」
月不鳩冷冷地說道。
不是他心硬,想要段嫣死。
而是這些弟子不若萬劍山莊的修士那般實力強勁,他們衝出去,除了自爆,與那些乾屍同歸於盡,根本幫不了段嫣一分一毫。
月不鳩後悔不迭,早知今日,他就算是當罪人,也要催促著弟子們上進。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月不鳩道君從活下來的弟子身上一一掃過,用眼神,將他認為不用藉助法術,也有能力與乾屍一戰的弟子挑出來。
百餘名弟子,可稱為劍客或者刀客的強者,不足十人。
這可真是,天要亡我合歡!
「誰也不許去,不要給段嫣添麻煩!」
「爾等是合歡派的未來,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月不鳩一句一頓地說道。
就在這時,南寥寥站了起來。
他摘下手中的掌門指環,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交給了月不鳩長老。
「掌門!」
重傷的滄岐睜開眼睛,沾滿血污的手,想要抓住南寥寥的袖子。
月不鳩大驚,「掌門您要做什麼。」
南寥寥拍拍身上的灰塵,他望著不遠處,與乾屍浴血奮戰的段師弟。
他一直很羨慕段師弟,羨慕他的天賦,羨慕他的純粹,羨慕他的與人為善,也羨慕他的無愧於心。
他是合歡派掌門,他的肩膀上要負擔太多責任。
必要時,連最為在乎的人也可以犧牲。
可現在,這些似乎已經不再重要。
南寥寥微笑著,對月不鳩和滄岐道君說,「本座是合歡派道君,沒道理縮在師弟後面,要段師弟獨自面對外面的邪魔妖道,若本座身死,月長老可為掌門。」
「掌門,不可!」
月不鳩跪在地上。
他察覺到了什麼,緊緊握著南寥寥的手,他將掌門指環壓在南寥寥的手上,死死地按住,不讓對方有一絲一毫丟掉掌門指環的可能:「您是合歡派的掌門,您絕不能親自犯險,合歡派上上下下所有人,只有您,絕不能出事。」
月不鳩死死抓著南寥寥的手,一句一頓說道。
滄岐也明白了南寥寥的意圖,滄岐不顧傷情,死死抱住南寥寥的腿。
「掌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難道您忘了你師父的叮囑了嗎?」
「你師父將合歡派交到你手上,是希望在你的帶領下,合歡派可以發揚光大,而不是讓你去做無謂的犧牲。」
「掌門,不要辜負你師父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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