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段嫣的生活中,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段嫣和花容子在天明城找尋了兩日,一無所獲。
從未有人見過一個俊臉的年輕僧人。
他就像是段嫣和花容子臆想中的人物,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他會往哪裡去。
尋了兩日實在找不到,段嫣放棄了,「也罷,不過是萍水相逢,本來也沒有那麼好的關係,既然他不想讓我們找到,那就不要去找了。」
修真之人講究隨遇而安,過分執著不見得是什麼好事,花容子見弟子露出釋然的表情,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段嫣會因為無法釋懷而產生業障,如今他自己想開了,那真是再好不過。
「你自己想開便好。」花容子說道。
「師父,臨走之前,弟子還想做另一件事。」段嫣說道。
花容子頗為驚訝,「什麼?」
「弟子想看看那天明城城主。」
段嫣極為認真地說道。
花容子不禁露出欣慰地笑容。
不錯,這才是正經事兒。
****
天明城城主已經一百四十餘歲,但卻猶如弱冠少年。
歲月在他的臉上,就像一塊鼻屎,捏捏彈彈就沒了。
他的兒子已經相繼過世,孫子同樣年事已高。
如今替城主打點城內瑣事的是城主的最小的曾孫,人稱「十七公子」,年輕有為,俊朗秀逸,是一個極為出色的人物。
他也是城主最喜歡的一個孩子。
城內甚至有這樣的傳言,天明城城主倚重的曾孫,其實是城主本人的私生子。
佐證就是二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有時你甚至分不清哪個是城主,哪個是城主的曾孫。
唯一的區別就是,曾孫眉心有一顆紅痣,而城主沒有。
段嫣初見天明城城主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天明城城主看上去比他旁邊的曾孫還要年輕。
當然他最喜歡的也是聽到有人錯認二人身份。
因為這樣,間接性地誇獎了他年輕有活力。
午夜時分,段嫣和花容子出現在城主的書房外。
天明城到處都是修真者,為了阻擋修真者的神識,天明城城主花了相當大的力氣,他的周圍都是探測法器,一旦有修真者靠近,或者有修真者神識窺測,就能發出警報,而城主也將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在修真者眼中,不會法術的普通人,不足為懼,那些死在龍晰谷的修真者,大約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死在一個普通人的貪婪之下。
「城主,這是神龍讓我轉交你的東西。」
「快快拿來!」天明城城主痴迷地笑容。
「神龍說了,這段時間,讓我們多組織幾次捕獵活動,他麼首領即將出關,需要更多的豬玀。」為了防止有人偷聽,屬下在匯報任務時,說得都是暗語。
「捕獵活動」是指的組織修士前往龍晰谷挖掘黃金的活動。
所謂的「豬玀」,就是修真者。
難以置信,在這些人眼中,修真者竟然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沒有任何區別。
天明城城主眉心舒展,「沒有問題,告訴神龍,抱在徐某身上。」
屬下卻面露遲疑,「城主,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被人發現?」
「哈哈哈,那些『豬玀』自大冷漠而很,不用擔心,放心大膽的做,不會有問題的。」
「屬下遵命。」
待那名侍衛走後。
天明城城主迫不及待地打開侍衛交給他的東西,一個精緻的玉瓶。
修真者的鼻子何等靈敏,在城主打開瓶子的一瞬間,段嫣就聞到了刺鼻的血味兒。
天明城城主二話不說,咕咚咕咚地將瓶中鮮血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還「啊」得讚嘆了一聲,像是在喝什麼美味。
縱然天明城城主的皮相不錯,段嫣還是被噁心到了。
這簡直是一點美感也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城主為什麼要喝血?
電光石火間,段嫣想到很久以前,從外峰學堂聽到的一些傳言。
血契,是最廣泛的的一種契約方式,不僅適用於人族,也適用於其他種族。
血契分好多種,段嫣與小綠一次用血,獲益終生是最普通最常見的血契,還有一種,就是不間斷的供血,被供血的一方又叫做契奴,契奴離開了契主的鮮血,他就很快會死去,反之,只有契主不間斷給契奴供血,契奴和契主的壽命是共生的。
難道這就是天明城城主長生不老的秘密?
「我們走吧。」花容子傳音於段嫣。
段嫣驚訝,他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就走,明明還沒有解決掉城主的問題。
離開天明城城主的府邸,段嫣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我們為什麼走?」
「已經解決了。」。
「什麼?」
「氣味不對。」花容子說道。
見徒弟一臉不解,花容子解釋道,「你大約是沒有注意,那瓶血的味道,和我們在龍晰谷聞到的血味不一樣,那不是蜥龍的血。」
「為什麼要是蜥龍的血。」段嫣問道。
花容子笑了,「你不是都猜到了嗎,明知故問。」
段嫣啞然,「真的是那樣?」
「不錯,就是你想得那樣。」
第二日清晨,段嫣和花容子離開天明城時,城內大大小小的茶館酒樓都在討論一件事情。
「聽說了沒有,咱城主惹怒了神龍,一夜之間變老了。」
「昨個城主府可熱鬧了,據說城主和他第二十七房小妾在床上做那事兒的時候,突然變得白髮蒼蒼,直接將小妾嚇死過去。」
「我還聽說,城主病重,現在是十七公子處理天明城大小事務。」
「十七公子年輕有為,城主最為器重,也是應該的。」
……
對於天明城的普通百姓來說,城主地位太高,於他們是遙不可及。
換多少個城主,和他們都沒有關係,該怎麼生活怎麼生活,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消遣。
離開天明城,坐在飛行器上,段嫣忍不住問道:「師父,換掉蜥龍血的就是那個天明城城主的曾孫吧,就是那個十七公子?」
「不錯。」花容子說道,「十七公子大約早就對他的生父起了殺心。」
「生父?!」
「就是生父,十七公子是天明城城主的孩子。」
段嫣愕然:「那他還下手?」
花容子仰頭大笑:「哈哈哈,你懂什麼,貪慾是無止境的,在**面前,親情又算得了什麼?」
「我們就這樣走了,你確定十七公子不會沿著老城主的道路,繼續和那些蜥龍合作嗎?」
「這個……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段嫣最後一次望向身後煙霧繚繞的龍晰谷。
秀秀,小和尚,皚皚白骨,以及那金燦燦的天明城。
這個地方,他再也不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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