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器坊」不嚴格地來說,算是段嫣小夥伴之一「九品蓮座」的娘家。
最初決定開店的時,段嫣選址特意選了一個挨「朱氏器坊」比較遠的店面,就是為了避開老闆娘和老闆。
因為他總覺得,這店鋪有點古怪。
當年來看中九品蓮座,討價還價的階段,店裡的老闆娘開口就是不要靈石,要段嫣答應他們一個要求。
修士的嘴巴都點亮了應驗技能,一旦答應了什麼事情,就是一個契約,「因果」就此產生,你飛升之前,不把這因果給了結,飛升的時候會遇到麻煩。
具體是什麼麻煩,其實也沒人說得清楚,因為成功飛升的人都走了,而飛升不成功的人,都死了。
因果結對飛升的影響有多大,無人知曉。
所有人都是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處理這件事。
任何涉及因果的事情,都是能避則避,絕不輕易許諾。
發現龜殼和錢幣一路將自己帶到這個地方,段嫣有些糾結。
是進呢,還是不進呢?
就在段嫣百般猶豫地時候,一道千嬌百媚的聲音響起:
「呦,這不是那個誰嘛,怎麼在我鋪子外杵著?」
段嫣聞聲抬頭,卻是十年前,段嫣剛剛築基時,遇到的那位胖大娘。
和十年前相比,大娘更胖了。
側身也能卡門什麼的,不要太醉人……
胖大嬸看著段嫣,笑容有些嫵媚,雖然胖胖的老闆娘,臉上的贅肉一坨一坨地,因為肉太多,眼睛幾乎都看不到,但她笑起來的確確實實有一種見鬼的風姿。
「和十年前相比,段小哥真是越來越美了。」
這話一點都不假,和十年前那個剛下山,眉宇間還有些天真的段嫣相比,現在這個經過歲月沉澱下來的段嫣更加讓人著迷。
眼前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的,靠臉刷名望的,明明只是一個築基初期的弟子,卻有著比金丹、元嬰修士更高的知名度。
「只可惜……」胖大嬸笑了笑,「修為似乎沒長進多少。」
朱氏器坊就在合歡派山腳下,「傾城公子不下仙門」在這一帶可傳得極廣。
段嫣倒是也不在意,他十年間,修為沒進步多少,是因為他需要修兩種功法,加上他並不是一直都持續雷靈根的狀態,所以進度比真正的雷靈根要慢不少。
他笑得有些狡黠,「既然如此,那前輩送我一場機緣如何?」
胖大嬸堵在門口,聽到這話樂了,「憑什麼?你這小子,躲我們不是躲的挺好的嗎,怎麼又說讓我們送機緣了?」
段嫣也笑,「這不是時機到了嘛。」
「沒了。」胖大嬸掃了一眼段嫣手裡的龜殼,直截了當地說道。
段嫣一愣。
卻見對方慢條斯理地揉捏著自己胖嘟嘟的手,「你有個師弟對嗎?不久之前,他來我們店買法器,我們把事情交給他了。」
「若那是你說的機緣,那麼現在那場機緣沒有了。」胖大嬸神色有些冷淡,「小子,你所謂的機緣,現在是別人的了,到別處尋吧。」
說著,虎虎生風地走了。
段嫣摸摸鼻子,「那晚輩告辭。」
說著,抱著龜殼消失在店外。
段嫣離開後,朱氏器坊一男一女開始了屬於他們的對話——
「他走了?」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很粗狂。
「顯而易見。」
「你不是挺喜歡那小子的嗎?」
「之前我是沒有人選,想著將事情託付給他,現在我們另找到可以託付的人,就不需要他了。」
粗聲粗氣的男聲,過了好久才說,「其實,那小子挺聰明的,早知道他來,我們就該再等等的……」
……
段嫣隱約有種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場十分重要的機緣。
有些東西稍縱即逝,你不抓住,就永遠沒有抓住的機會了。
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若說特別遺憾,也沒有,因為不曾擁有,失去了,也沒有那麼惋惜。
若是旁人得去了,段嫣會不舒服,但若得到這場機緣的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鷹哥,就沒那麼難受了。
或許因為這個世界太不科學了,以至於段嫣有些迷信。
錯失一場未知的機緣,讓段嫣覺得,自己接下來的形成,像是蒙上一層陰影似得,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驅散前路的迷霧,看到清晰的未來。
似乎是為了證明段嫣第六感有多麼敏銳,他的未來有多麼倒霉。
離開離城後,不等段嫣乘坐飛行器,飛離合歡派勢力範圍。
有個龐然大物擋住了他的去路。
段嫣眯起眼,警惕地看著「來人」。
不,準確地說,對方並不能用「人」去形容。
而是一條無比壯碩巨大的,狼。
花斑狼。
巨狼猙獰地看著段嫣,綠色的眼睛有紅色的血光。
不得不說,修真界的妖獸真的很不科學,當它們想要殺人的時候,它們的眼睛會變成紅色。
就像眼前這一條。
「是你?」
段嫣召喚出了離光劍,全身處於警戒狀態。
儘管,他覺得全世界的花斑狼長得都一樣,但眼前的這條狼,他認定是曾與自己交手過的那一條。
很快,這條狼的反應,驗證了段嫣的猜測:「交出我們的少主!」
果然!對方是沖瑤光來的。
段嫣是裝傻充愣的一把好手,否則也不太可能在男身和女身之間自由轉換。
「你們少主,我哪裡知道你們少主在哪裡?」段嫣淡淡地說道。
「少來這一套,我們少主被失蹤後,你身邊就莫名其妙出現了一隻貓,我們調查過,沒有人知道,你的貓從哪裡來的,那肯定就是我們的少主,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人類把我們少主藏起來了!」巨狼嘶吼著,似乎處於「狂犬病」的狀態,分分鐘說穿了真相。
段嫣面色不改,看這隻花斑狼跟看煞-筆似得,「你也知道我有一隻貓,你不是狼族嗎?難道你改種族了?」
「你們狼族的少主是一隻貓?你們花斑狼內部同意嗎?」
巨大的花斑狼身體一僵,段嫣知道,自己說對了,它們內部根本就不認為瑤光是他們的少主。
「狡詐!」巨狼嘶吼著,張開血盆大口,向段嫣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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