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懸浮在半空中的段嫣,暗中驚愕時,水下湧出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暗中窺視。
「誰?」
他開口說道。
聲音清冽,帶著冰冷的涼意。
一如當初。
——無名。
段嫣默念著這個名字。
蜀山瓊華宴一別,無名這個人,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
昔日蜀山瓊花會之後,除了千羽樓的殺手十一因為暗殺合歡掌門,關在合歡派的地牢裡。
當年在瓊花會展露頭角的選手,只有無名籍籍無名。
仿若流星一般,瞬間的耀眼過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人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也只有參與過當年蜀山盛況的人,聊起當下修真界,出眾的青年才俊,會提上一嘴。
——那個很厲害,戴帷帽遮臉的無名,哪裡去了?
昔年的天樞劍主江心月繼承了仙府,成為了劍神谷不折不扣的少谷主,如黑馬一般,勇折瓊花的折花郎,如今已經成了修真界有史以來,被記載的,最年輕的金丹修士。
萬劍山莊的荊不語運道差一點,同齡人中有一個江心月,身份地位皆是不如的他,名氣上自然要差一點,但他的劍法造詣和實力卻是沒得黑的,萬劍山莊莊主到哪裡都會帶著荊不語,明里暗裡炫耀一番,對這個親傳弟子,可以說是相當滿意了。
更別提蜀山派那些少俠了,如今哪個出去,不是萬人敬仰,人人稱讚。
似乎只有無名。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只存在於大家的臆想之中。
又或是,從來沒有無名這個人。
無名,不過是蜀山瓊花會,眾人集體沉浸的一場幻術。
幻術消失了,無名也消失了。
可段嫣知道,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那樣精妙絕倫的劍法,那樣驚才風逸的青年,怎麼可能只是一場夢?
可,段嫣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與無名再次相遇。
那種恍如隔世,昔日男神在隨地大小便的荒誕感。
讓段嫣如置身一場哭笑不得的悲喜劇。
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無名,怎麼會和雲羅宗的人扯到一起,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就在段嫣猶然震驚之時,無名轉身,直勾勾地看向段嫣所在的方向。
入目,一片虛空。
段嫣對自己的隱身符十分有信心。
他確定無名是看不到自己的。
饒是如此,他還是感覺到,對方黑色帷幔後面,那雙冰冷富有穿透性的眼睛。
令段嫣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無名舉起重劍。
他沒有絲毫猶豫,揮劍斬向段嫣所在的虛空。
段嫣陡然色變。
心裡只來得及叫一聲「臥槽」。
他如青蛙一般,在半空中跳開。
這一點點異動,讓無名察覺到果然有人在這裡窺伺。
下一秒,他的長劍,一道漂亮的旋轉,再一次向段嫣所在的方向斬去。
轟隆隆——
碎石飛舞,山林搖曳。
無名不想尋常修士,繼續追問「誰在哪裡」,他一句廢話不說,完全憑藉強大的直覺,不斷地追砍段嫣。
段嫣氣喘吁吁。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金丹修士,換一個人,怕已經成為無名劍下亡靈。
可這也無濟於事。
憑藉段嫣周身的光影浮動,無名完全確定了段嫣所在的位置。
他揮動長劍。
寒氣逼人的長劍在空中織成一個漂亮的劍花。
段嫣倒是可以拿出法寶抵抗,可他確定,他法寶前腳亮相,後腳無名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段嫣避無可避。
腳下是雲羅宗鬼氣森森的雲天池。
他二話不說,扎進水裡。
這魔氣翻湧的水,不斷侵蝕段嫣的靈識。
段嫣只感覺身體在消散。
就在這時,他在水下看到數道紅光。
紅光之間似乎還有幾塊奇怪的石頭。
不等段嫣琢磨出來那是什麼,他的靈識完全被魔氣侵蝕。
段嫣無奈苦笑。
這下他真是撐不住了……
。
雲羅宗。
段嫣和林子軒所在的廂房。
原本閉目打坐的段嫣,突然睜開眼睛。
林子軒被突然睜開眼睛的段嫣嚇了一跳,「師弟?!」
他驚喜地說道。
不過下一秒,他就變了臉色。
因為段嫣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喉嚨滑動,緊接著「哇」一聲,口中噴出一大攤血。
鮮血飛濺到林子軒的身上。
林子軒嚇了一跳。
一把扶住段嫣,聲音也變調了,「師弟!」
他甚至沒有檢查段嫣的身體,直接將一縷靈氣注入段嫣的身體中。
段嫣身體自然是無礙的,但靈識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他的靈魄等於是被魔氣侵蝕,被迫歸位的。
若非他修煉的是《羅漢心經》,尋常魔氣奈何他不得,換一個修士,哪怕是林子軒這樣經驗豐富的,現在也要暈倒臥床不起了。
離光劍,從半空俯衝,來到段嫣手邊,段嫣扶著離光劍,沒有讓自己狼狽的倒下。
他擦擦嘴邊的血漬,就在噴血的一瞬間,他終於想起來,水下面那道光是什麼。
雲羅宗也是人才,居然將靈陣擺在那個地方。
段嫣對林子軒說道,「我找到關江心月的地方了。」
饒是林子軒最為關切段嫣身體狀況,聽到這句話,心裡也是一驚。
雖然他早有預感,江心月是被雲羅宗的人關起來,但這話真的從段嫣口中得到證實,他還是暗自驚愕。
「他們把江心月關在雲天池下面的秘牢中,師兄扶我到書桌上,初蘅姑娘,麻煩你替我研磨,我要給劍神谷寫信,江心月現在很危險,怕是一刻鐘也不能耽擱。」
林子軒聽段嫣說的嚴重,自然不敢耽誤,他不斷用靈氣替段嫣溫潤識海。
初蘅聽到噴血的段嫣,吩咐自己做事情,連忙手忙腳亂地研磨。
事實上,段嫣哪裡用得上她研磨,之所以吩咐女子做點事情,不過怕她擔心而已。
女子見到噴血的段嫣,心都在抖動。
手也不自覺地顫抖。
她的墨汁也不均勻,不過段嫣並不計較。
他抽出一張符紙,三下五除二,做好了一張傳訊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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