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還說什麼贏了一劍春,真是笑話,一劍春就算是再不濟,也絕不可能輸給一個築基期的小鬼,連毛都沒長齊呢,估計你是合歡派的春藥吃多了,腦袋也暈乎了!」
大堂中一群人大肆嘲笑那個自稱「知情人」的修士。
「知情人」臉漲得通紅,他本來是十分篤定自己信息來源,所以才會洋洋得意地和這些人分享。
沒想到仰慕的眼神沒有收穫到,反而收穫到,一大堆的嘲諷。
就連他自己,也從最初的深信不疑,到現在暗自責怪那個給自己說這些信息的人。
一劍春那麼厲害,如何會輸給一個築基修士。
還能再扯一點嗎?
自己也真是瘋了,竟然把這麼不靠譜的消息,當成真的,還拿來分享,平白讓人落了面子。
二樓品茶的段嫣,一字不差地將這些人的對話,聽到耳中。
他的對面,坐著的,赫然就是這些人口中的當事人,「毛都沒有長齊」的晁鷹。
段嫣似笑非笑地看向晁鷹。
但見對方滿目桀驁,嘴角掛著嘲諷地笑容。
好似在說勞資辣麼牛逼,你們都是翔。
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的段嫣,噗嗤一笑,對著鷹哥說道,「那個一劍春很厲害。」
「什麼一劍春,一劍夏,我壓根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鷹哥故作冷淡地說道,事實上,他非常生氣。
不,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要氣炸肺了,若不是交流會期間,嚴謹選手發生械鬥行為,他一定提劍將這些人狠狠教訓一頓,竟然說他毛都沒長齊。
呵呵呵,一群戰鬥力負五的渣渣,小爺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跪下叫爸爸!
說到這裡,鷹哥冷笑,「敗在我手上的金丹修士多了,上場前,每一個都放狠話,對我放狠話的多了去了,我怎麼會記得這麼一個人。」
段嫣笑了,「聽他們那話里的意思,一劍春應該是個諢號,不見得那人真就叫這個名字。」
說道這裡,段嫣一頓,而後上上下下打量了鷹哥一番,「真是吾家有兒初長成,想當年,你還是個抱著我褲腿哭泣的小童,一轉眼,也是可以輕鬆幹掉金丹期的年輕俊秀了,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有時間也與我過幾手,如何?」
段嫣嘴角掛著一抹壞笑,明明頂著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莫名有種魅惑,不愧是東洲大陸赫赫有名的傾城公子。
哪怕遮蓋住那張晃人心神的臉,依然有讓人心馳嚮往的氣質。
段嫣頭號粉絲鷹哥,一瞬間露出嚮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也能有段叔叔這樣的氣質。
將亂七八糟的念頭,從大腦里掃空後,鷹哥目光狡黠地對段嫣說道,「段叔叔想要指導我,我當然是再歡迎不過,但過手當真是不敢說,我才疏學淺,當然是比不上叔叔的,不過若是僥倖贏了叔叔,叔叔可不能怪我。」
段嫣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氣!」
他伸手,狠狠揉亂了鷹哥的頭髮,「好嘞,你若能贏我,你段叔叔送你一千張戰鬥符。」
「此話當真!?」
鷹哥驚喜地看著段嫣,雖然段嫣從來沒有缺過鷹哥的靈符,戰鬥符更是源源不斷地往鷹哥那送,但段嫣主動給的,和自己用實力贏得的,完全是兩回事。
段嫣拍著鷹哥的肩膀,「你段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等交流會過後」
還沒等段嫣說完,鷹哥果斷說道,「不,這場比賽之後。」
段嫣一愣,卻見面前,這個一直被自己當做孩子的少年抬起頭,無比認真地說道,「段叔叔,我不想等到交流會了,這場比賽之後,我便想與你過招。」
「請師兄務必答應我。」
他一句一頓地說道,神情慎重,絕不是先前那般,開玩笑的語氣。
段嫣眼神微微閃動。
鷹哥語氣變了,他或許自己都沒注意,他用的是「叔叔」而不是師兄。
顯然,對方想要自己把他看做一個同齡人,同等的對手,而不是一個孩子,一個小輩。
段嫣看著過分年輕,五官卻已經脫離稚氣的鷹哥,這個被自己親手培養大的孩子,心中突然有種,「再不努力,就要被小輩超越」的壓力。
當然,這種壓力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並沒有拒絕鷹哥的請求,也沒有以長輩的身份,告誡鷹哥要以比賽為重。
段嫣同樣回以嚴肅認真的態度,鄭重其事地說道:「好,只要你身體無恙,師兄答應你。」
鷹哥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目光是驚喜而滿足的。
「叔叔答應了?真的答應了,不是糊弄我?不會找理由推辭?」
「自然不會。」段嫣本想再揉一把鷹哥的頭髮,但是不知想到什麼,手突然改了一個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叔叔很期待和你交手呢,讓我看看,在叔叔不在的期間,你在外面學到了什麼」
而此時,幾十公里以外,一處靈力充盈,靈植茂密的山林。
一個身著灰色僧袍、腳踩編制草鞋的年輕僧人,徒步走在山林間。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年輕的僧人要到哪裡去。
他的神色安詳,嘴角掛著一抹悲天憫人的笑容,就好似,一尊高高在上的佛。
不知走了多久,僧人路過一株高大的松樹。
這松樹生的實在是高大粗壯,在這樣枝繁葉茂、遮天蔽日的山林,能生的這樣高大,竟不知有幾千年的光陰。
或許,數百年後,這世間又多了一個草木精怪。
年輕的僧人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抹微笑,他的笑容還未加深,就凝結在嘴角。
眼神,死死地盯著松樹下,一方簡陋的,甚至是寒酸覺得石碑。
那是一座新墳。
從石碑附近新生的嫩草,可以判定,這墳建立的時間絕沒有一個月。
僧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座新墳。
更準確地說,他在看石碑上稚嫩的刻字
師兄段嫣之墓。
落款是,師弟令狐白留。
一個虛影,轉瞬間,僧人出現在石碑的後面。
同樣的字體,同樣的筆跡,刻字的手法出於同一人之手。
刻字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歲。
還是個孩子。
他看著石碑後面的墓志銘,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眶竟漸漸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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