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回京後,雍親王府的家宴弄了好幾次。
每次弄家宴,年媚蘭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有些頭痛。因為她故意挺著的肚子,刺激著在場的四阿哥眾女眷。那些女眷,看她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沒生過孩子的女眷,好像在埋怨自己的命怎麼這麼不好,四阿哥也定期到她們的房間,為什麼沒有懷上?
因為年媚蘭診脈是喜脈,按規定,多加兩個侍候過月子的嬤嬤來照顧她。雖然侍候過月子的嬤嬤現在還幫不上忙,但年媚蘭到哪裡,她們都跟著哪。有這兩個專門照顧有身孕的嬤嬤站在身邊,年媚蘭在女人堆里,更是顯眼。
家宴的最後到達一人,總是四阿哥。他現身後,眾女眷起身見禮,向他道吉祥。
四阿哥落座後,他跟往常一下,隨意環顧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女眷,面癱臉依舊沒有表情,淡淡地吩咐開席。
年媚蘭雖然假裝懷孕成為顯眼目標,可是,她坐著,懶得說話。看見喜歡的美食,大口大口地吃。
四阿哥用眼睛的餘光悄悄掃過,見年媚蘭埋頭吃食,胃口好像很好一樣,但不語。
雍親王府的女眷懷孕後,飲食全都由專用廚房的廚娘承擔,不管是飯湯茶點,跟別的女眷都不一樣。
第一次,年媚蘭深刻地意識到,在這雍親王府,能懷孕,女人簡直是上了一個新台階。
原來那些不跟年媚蘭說話的女眷,見宋大夫為她診出喜脈後,漸漸地跟她交談。好像越說越投機的樣子,有事兒沒事,跟她說話,還跟她湊在一起聊天,怕她以後地位更高,對她們不利。
年媚蘭一勺一勺地喝著湯,時不時跟坐在附近的女眷說一下話。
嫡福晉那拉氏知道年媚蘭懷了身孕,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可又不敢在人前表現出她的難受。
李側福晉雖然希望府中女眷之間的暗鬥,能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可知道年媚蘭懷孕,心中也不好受。她的兒子現在雖然是四阿哥事實上的長子,但其他側室所生的小阿哥,如果有突出才幹的,會搶了她兒子的風頭,能不擔心嗎?
其他那些側室,可都是時刻想著奪寵之女人,明是對年媚蘭和善,可實則,恨不得希望年媚蘭肚子裡懷著的孩子,意外流產,讓她空歡喜。
年媚蘭見那些女眷顯得很不是滋味的樣子,心想,老子早就煩你們了,你們看不慣老子,老子也不讓你們好過!
「哇」地一聲,年媚蘭在用餐時,故意裝噁心嘔吐。
身後侍候著的瑤紅和桂芬,趕緊過來,扶住年媚蘭。
那兩位新調來侍候的嬤嬤,端來痰盂。
可是,年媚蘭噁心了在場之人半日,什麼也吐不出來。
「哎,真掃興,吃不下了!」有女眷離場了。
四阿哥倒沒覺得噁心,他柔聲對年媚蘭說:「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是,四爺!」年媚蘭起身向四阿哥和嫡福晉那拉氏行禮後,回自個屋去了。
嫡福晉那拉氏裝成十分關心年媚蘭肚子裡孩子的樣子,跟四阿哥說如何照顧年媚蘭之事。
李側福晉在四阿哥那裡吹過枕頭風,因此,四阿哥懷疑那拉氏暗中虐待那些側室,嘴裡不說,實則已是不滿。
不但李側福晉在四阿哥那裡吹過枕頭風,連生有兒子的錢格格和耿格格這兩位地位低下的格格,因愛子心切,在四阿哥面前,也說了幾句對那拉氏不滿的話。因此,四阿哥更懷疑那拉氏的為人不好。
年媚蘭回到屋中,拿起瓜子嗑起來。她感慨萬千。想著在穿越前,自己過得非常開心,想打架就打架,想喝酒就喝酒,想到哪裡,也沒人管,不受制於人。可是如今自己過的生活,連出個門都沒有自由。因此,她越想越恨,更想著有機會還是要離開這裡,她真是痛恨這裡沒有自由的生活,一想起性命可能還難保,更是心有餘悸。
瑤紅和桂芬立在一旁,見年媚蘭回來後,一點懷孕的反應都沒有了,覺得有些奇怪,但主子的事,當奴婢的,不敢問呀!
年媚蘭懷孕的事,一下就傳遍了京城。
三阿哥在下朝後,拉住四阿哥,說:「四弟,想不到,你又準備當阿瑪了啊!」
「呵呵……」
「四弟,你就別呵呵了,原來弟妹有孕在身,還進宮幫著做事,能幹呀!」
九阿哥跟八阿哥、十三阿哥走過,聽到三阿哥跟四阿哥的對話,於是湊過來。
九阿哥說:「說小四嫂芳顏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為過,四爺能空放著這美人,置之不理嗎?」
三阿哥仗著是四阿哥的兄長,說出更「含蓄」之話:「也是,老四喜歡種花種菜甚至種糧,放著肥沃的『土地』,不去『播種』,講得過去嗎?」
「……」四阿哥在三阿哥面前,不好反駁,只得沉默地立著。
十三阿哥為四阿哥打圓場:「三哥,您自家的『土地』也極肥沃,怪不得那些小三嫂,一個接一個地挺著肚子現身!」
「老十三,你……」三阿哥剛想說十三阿哥多管閒事。
十三阿哥打斷三阿哥的話,對他說:「三哥,走,小弟請您去喝幾杯!」
三阿哥本想再奚落一下四阿哥,被十三阿哥硬拉去喝酒,只得隨著他而去。
八阿哥在四阿哥面前,是小弟,因此淡淡地跟他說幾句話後,藉故走了。
八阿哥聞聽年媚蘭懷上身孕,有些驚愕。他隨後鬱悶地想現在年媚蘭懷上四阿哥的骨肉,那麼他們訂下的盟約,還繼續生效嗎?
四阿哥回到雍親王府,跟出府門相迎的那拉氏隨便說幾句話後,直奔年媚蘭住的小院。
四阿哥見瑤紅在小院內淋花,於是問:「你的主子呢?」
「回四爺的話,年側福晉正在裡屋的炕上躺著呢。」
「年側福晉今日有什麼不舒服嗎?」
「回四爺的話,自從年側福晉喝了宋大夫開的湯藥後,胃口更好了,午膳時,還吃了魚肉!」
「晚膳準備上了嗎?」四阿哥問。
「回四爺的話,嫡福晉安排過來的兩位嬤嬤,到廚房去幫忙做晚膳了。」
四阿哥進入屋內,年媚蘭要起身行禮請安。
「你身子不方便,免禮!」
年媚蘭見四阿哥不用她行禮,於是順勢躺下。
「媚蘭有什麼不舒服之處嗎?」四阿哥坐在年媚蘭身邊,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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