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兀自還想著。
沒有想到哪裡不對勁,好像一切就該是這個樣子。
可是他突然還是想起了他的病。她能夠陪他一生一世,他卻不能夠。
「可是我……」墨白吞吞吐吐地看著林悠悠問道。
「什麼呀?」林悠悠抬起頭問道。
「我……的病。」墨白吞吞吐吐仍舊還是說出了這個問題。
林悠悠聽了舒了一口氣,「你這看著這麼嚴肅的表情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呢!你的病?你什麼病?天下第一神醫難道忘記了,我們一起上山採藥,找到了世間最珍貴的血靈花嗎?你吃了那花,已經好了。」
血靈花?
墨白想了想。他好像沒吃,好像只吃了它的葉子。
但是聽林悠悠如此信誓旦旦的口氣,他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吃了的。
「我吃了嗎?」墨白有點不確定地問道。
林悠悠摸了摸墨白的頭,「白白,你不會真的是病了吧?這你怎麼都忘記啊?你忘記了這花是我們一起發現,一起採回來的嗎?你忘記了是我親手把它熬給你吃的嗎?」
好像是的。
好像又不是。
墨白有點糊塗了。
但是林悠悠卻是特別信誓旦旦地對著他說道:「還想什麼呢!你的病根本就沒有什麼了,現在身體倍兒棒。放心啦!」
又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躺在了他的胸前。
「白白,你一定會長命百歲,一定會活得比烏龜都還要長的。」
「那不是活成千年老妖怪了嗎?要知道烏龜都是千年王八。」
「千年老妖怪就千年老妖怪。你活一千年,我就活一千年,我們一起活成老妖怪。」
「好……老妖怪就老妖怪。」
墨白無奈。只是眼眸之中的笑意更加深了。心中原本應該也是很欣喜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可是卻又找不出來。
「這是真的嗎?」墨白忍不住問道。
一切好像是真實,又好像太不真實。不知道真的是他的記憶出了差錯,還是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實。
因為仿佛太幸福了。
他想要的一切都夢寐以求。困惑他的病好了,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他想要喜歡一個人就去喜歡,想要愛一個人就去愛,想要說出喜歡也輕而易舉。
而他愛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懷抱之中。
說著山盟海誓,說著一生一世,說著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他們要活得比烏龜都還要長,兩個人一直一直都相守在一起。
他懸壺濟世,行醫救人,他帶著她,教她醫術。她相學就學,不想學也無礙。反正有他在,只要是有他在,他就絕對不會讓她有任何的事情。
但是幸福地就像是泡沫一樣,害怕一觸碰就會破碎了。
「傻瓜,當然是真實的呀!站在你面前的我難道會是假的嗎?」林悠悠看著墨白傻笑。真是個大傻瓜。
又把他的手伸過來捏捏自己的臉。
「感覺到了嗎?像是假的嗎?」林悠悠問道。
軟軟的糯糯的,帶著溫潤的溫度,肉嘟嘟的,捏起來很是舒服,軟綿綿的,而那張臉上經營的大眼睛正專注地盯著他。
不是假的。
溫暖的懷抱不是假的,她的臉不是假的,這滿院的向日葵也不是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沒有在做夢。
「真的。」墨白激動而又欣喜地抱著林悠悠。真的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現在的一切都太圓滿了。
「白白,你知道嗎?今天的你好奇怪啊!和平時都不一樣。」林悠悠嘀咕著。
「怎麼不一樣了?」墨白疑惑地問道。
「就是感覺不一樣。話說,我們該去學醫了。雖然我不求上進,可是你這個師傅還是要好好教對不對啊?」林悠悠笑著說道。
雖然都看臉去了,但是該到時候學醫了,還是要學習的呀!不然到時候一些簡單的常識都被病人笑話,那怎麼行?
「好。」墨白笑著攬著林悠悠。
林悠悠抓著墨白的手臂就朝著書房走去。
墨白專注地給林悠悠教課。
林悠悠也專注地盯著他。
兩個人都同時非常專注。
墨白抬起頭盯著林悠悠問道:「看什麼呢?」
「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呢?」
「因為你好看。」
「看一輩子嗎?不會厭倦嗎?」
「看一輩子。不會厭倦的。」林悠悠微笑著說道。
……
太美好的,美好地就算是一場夢境,也不會想要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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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不知道自己沉迷在了一場夢境當中,這場夢境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念想。
而林悠悠在墨白的懷中,也做了一場夢。
然而這場夢,她不知道是誰的夢。
她只是在夢中看到了一切,卻不是經歷了一切。
她進入的時候,只看到是漫天的黃沙,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想要大聲呼叫,但是抬起頭只能看見灼熱的太陽,低頭只能看見黃沙。
這似乎是沙漠。
她一個人竟然在沙漠之中。
她怎麼會到沙漠?她是怎麼到沙漠之中的?林悠悠兀自還疑惑著。而且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水,沒有吃的,她害怕自己會死在這沙漠之中的。
這樣想著,突然變得很害怕起來。
她從什麼時候這麼害怕死亡呢?
不知道,也許離幸福越近,就越是害怕死亡。因為怕沒有來得及抓住所有的幸福,還沒有好好地要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生活的美好,所以便是更加害怕死亡了。
「有沒有人……」林悠悠大聲呼嚎著。
突然間,看到遠處有一處隊伍。
她看不清楚,但是終於還是知道前面有人了。只要有人,她就不會死了。
於是,林悠悠踏著步伐向著前面走去。
當她終於艱難地到達了這一支隊伍的時候,才發現這好像是一支送親的隊伍。因為這支隊伍上面掛著鮮艷的紅色,還有一頂紅色的花轎。
而花轎裡面坐著一個人。
是新娘子。
林悠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攔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說道:「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上路?」
她一個人在這裡,不被熱死,也一定會被渴死的。而且沙漠之中太容易迷路了。
她只有跟著這些人一起才能夠活著走出沙漠。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竟然沒有任何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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