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名 第二十五章小風波

    還未等簡妙妙出手，悟空已經一步踏出，右手直接纏向迅青狼的前爪。迅青狼見面前這個小小的人族居然敢近身攻擊，目中凶光更盛，利爪一探，主動抓住了悟空的右手，嘶吼一聲，準備將面前這個不自量力的人族腕骨捏碎。

    因為種族的問題，人族在身體強度上不如妖族，要不然儒家也不會以百獸之形煉體了！所以在交手的時候，妖族習慣了膽小的人族站在遠處用術法攻擊，從來都是它們想近人族的身，沒想到今天倒過來了，當然不能輕易放過此等良機。

    可惜它面對的是悟空！

    疊顫勁：無屬性，自創術法。操縱自身元氣如層層疊疊的海浪一般沖向同一片區域，短時間內疊加出巨大的力量，最強不得強過肌體皮膚所能夠承受的強度；目前可疊層數：五層。元氣疊加時的顫動可令對手一時無法凝聚力量，持續時間目前等同於疊勁持續時間。

    這是一年多以前悟空自己發明的！因為自己的元氣無法離體，便靈機一動，想起以前幫四師兄按摩時，為了能力透他如山般的體態、如地般厚的體脂，沿經絡進行按摩，而學習的寸勁手法。當將這種寸勁手法成功用於元氣之時，系統提示響起，他發明了第一種被天道認可的仙道術法！

    迅青狼覺得自己抓著的不是手腕，而是一根顫動的鐵棍，從對方皮膚下傳來的一浪又一浪的力量，不但將它爪中所蘊之力抵消，還讓它一時無法聚力。

    「嘭！」

    正在它疑惑的時候，悟空的光頭已經狠狠在撞在它的下頜處，同樣的力量打得它狼嘴酸麻。

    「嗷！」

    迅青狼再次發出厲嘯，身體發力，整個身體從墨牢中掙脫出來，不顧碎裂的木塊在它身上留下的一道道血痕，現在它只想把眼中這個居然敢挑戰自己肉體力量的人族撕碎！

    陶、衛、簡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一人一妖像凡人一般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腳腳見紅，好不熱鬧。貼身連打第一次出現在修界，只見悟空頭、肘、膝……全部化成了致命武器，卯足了勁地衝著面前的迅青狼身上一頓招呼，只覺得自己混身氣血翻騰，酣暢淋漓。

    「嗷！」

    打了一會兒，迅青狼發現面對的這個人族就是個瘋子，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扭頭準備逃跑，卻發現自己胸前的青毛被面前的人族用手指夾住，劇痛傳來，它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身形急頓。面前這個「弱小」的人族再次近身，繼續蹂躪自己「高大」的身軀！

    打到後來，陶、衛、簡三人都面露不忍之色。這也太慘了！只見迅青狼爪斷齒折，身上一片片皮毛被悟空生生扯下，血肉模糊。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傢伙現在雙爪抱頭，身體蜷縮，眼露哀求，哀嚎不已。

    悟空也混身是血，不過大部分都是迅青狼這悲催的傢伙的，最初的一段時間它還可以同悟空拳來腳往，互有攻防。到後來純粹就是象徵性地揮動兩下爪子，現在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悟空大師！」衛小胖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悟空聞聲住手，迅青狼的身體如同一坨爛泥，從他的手中滑落，蜷縮成一團癱在地上，混身瑟瑟發抖，從爪間投向悟空的目光里滿是恐懼。剛剛悟空只是第一次把自己創造的術法用於實戰，一時想多練練，並未喪失神志。

    「嗷……」

    這時山頂虎嘯傳來，聲音中狂暴不已，山間獸吼聲此起彼服，連成一片，山體震動，整個臥虎山的野獸似乎正在向他們狂奔而來。

    「念土劍！疾！」衛小胖手捻劍訣，大喝了一聲，一道橙黃色的劍光自背後飛出，懸在半空，小胖子騰身立在劍身上，轉身向山下飛射，這時他才扭頭沖幾個人喊道：「快跑！」

    「天馬、行空！」

    陶呆子這次沒有堅持，雙腿一夾馬腹，只見青馬仰天嘶鳴，蹄後像翅膀一般的肉翅左右擺動，天地元氣在這擺動間化做團團霧氣，青色天馬的四蹄就踩著這些霧氣，踏空而去。

    「墨線千里！」

    收起小木驢，一個墨斗模樣的東西出現在簡妙妙手中，隨著她的聲音激射向遠方，紅色墨線的一端纏在她指間，帶著她如飛而去，去勢比起另外兩人來絲毫不弱。

    悟空就沒那麼瀟灑了，只是騰身飛起，在山石樹木間借力向山下掠去。用的只是凡界武道的輕身提縱之法，雖然比起武道顛峰高手來說要迅捷很多，但與三位同伴相比，無論從觀感上還是速度上都遠遠不如。

    好在悟空目力不錯，其它三人似乎是因為法力不濟的原因也未飛得太遠，離開臥虎山三里多遠時便紛紛收了功法，降在地面上。

    「還好妖族領地意識強，沒有跟出來，否則就慘了！」衛小胖仰面朝天，很沒有形象地呈大字形躺在那裡，胸膛急劇地起伏著，這次不用裝他也氣喘吁吁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巡山妖就讓我等如此狼狽，還淡什麼斬妖除魔，盪盡天下不平？」

    已經下馬的陶呆子用手輕梳青色天馬的鬃毛，語氣中對透露出憤忿不滿之意。那頭迅青狼與他們四人的境界相同，只是開魂境前期的小妖，在妖族裡也就負責巡巡山，震攝一下其它獸類。

    「還不是你這呆子，說什麼斬妖除魔，一頭衝進山上的！對付幾隻普通的小狼崽子還放大招，周遭的天地元氣幾乎被你揮霍一空，害得我要消耗自身法力來維持術法，要不我的法力能那麼快見底兒嗎？」

    衛小胖來精神了，從地上蹭地竄了起來，指著陶呆子的臉一頓教訓，這時他的心法不在圓滑世故意上，也就不見了前幾日的圓滑，唾液橫氣，噴得陶呆子滿頭滿臉都是。

    「你好到哪裡去了？淨用些中看不中用的術法，對付迅青狼這種天賦速度快的妖怪，居然用什麼龍吐珠，活該你法力用光！」陶呆子面帶羞憤，反唇相譏。

    這時悟空才飛落至他們身邊，看到他的身影陶呆子立刻把矛頭轉向了他：「難道你以為我連迅青狼的偷襲都應付不了？還用什麼金缽破，害得我都攻擊不到它！」

    悟空神情木然，沒有回話，只是盤膝坐在地上恢復魂魄之力。

    「悟空大師不會一葦渡空嗎？那以後跑起路來可怎麼辦？」衛小胖也把矛頭對準了悟空。一葦渡空是佛宗的法門，與道教的馭劍飛行相似，是趕路、逃跑的必備手段。

    這種將體內佛力加持到法器之上的法門悟空當然學不了。他也不是不想學儒家看似簡單的天馬行空，卻發現需要將自身元氣與天馬體內的元氣融合，人馬一體才能施展！所以對於現在的悟空來說，交通手段只有一種——用腿量。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簡妙妙這個暴力女爆發了，胸中的火氣似乎是醞釀了很久，聲音高亢，四野風驚。

    「陶呆子，你自負學富五車，經史子集兵，無所不通，怎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觀悟空大師穿戴行止，持的必是苦行法門，不學一葦渡空很正常。頌經生蓮，佛法精湛，而且五行術法已經捨棄了符籙，哪裡論得到衛小胖你來挑三撿四？倒是你什麼時候才可以自如地運轉一心存三意的法門？」

    暴力女這通爆發直接把兩人打啞火了，兩人滿面羞紅，耷拉著腦袋不敢言語。

    悟空又拿出如意所化的木魚，盤坐在那裡開始頌起經來，其它三人各自或坐或臥，漸漸沉浸在無邊的佛咒真言中。胸中之氣漸平，本心之境逐漸恢復，面色也漸漸好轉！心中頓生感慨，有頌經大師在就是好，對於心境修行大有裨益。

    「悟空大師，在下剛才出言無狀，得罪之處還望見諒！」陶呆子恢復了以往的溫文爾雅，來到悟空面前抱拳作揖，賠禮請罪。

    「悟空大師，你就當我是在放屁，不用放在心上。」衛小胖又換成了圓滑世故意，嬉皮笑臉地說道。

    悟空只是點點頭，剛剛陶呆子說得對，自己仙道交戰經驗確實很欠缺。

    「陶呆子，怎麼辦就交給你了！」說完簡妙妙就鑽進自己的小木屋裡修復墨牢去了。

    儒家因所學之故，精於分析和挖掘隊友優勢，排兵布陣，一般情況下外出修行時都是儒家當指揮，各大道統里也是由儒家之人負責管理。所以陶呆子也不謙讓，自顧自地到一邊研究去了。衛小胖和悟空一個負責在周圍警戒，一個外出準備吃食，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過去。

    ……

    兩日之後，臥虎山半山腰。

    悟空前頭帶路，依然是行禪姿勢，身後緊跟著同樣赤足而行的簡妙妙，用途單一的小木驢已經被她收起；身後數尺遠是衛小胖，手夾符紙，戒備的看向四方；最後才是騎在馬上的陶呆子，手中並未執劍，而是左手緊握雕弓，右手搭在身側白色的箭羽上。

    當日四人修整一番後，簡單演練了一下，雖然不能打探各自術法的虛實，卻也大概理清了戰鬥中各自的責任——悟空鍛體和近身最強，由他保護簡妙妙；衛小胖居中用五行術法負責中程防護；陶呆子以儒家六法的「射」負責遠程；簡妙妙則對幾人遺漏的妖怪進行魂力攻擊，如有必要則在悟空的保護下組裝墨器。

    幾人都沒提改道之事，就連衛小胖都沒提，既然已經決定走臥虎山，刀山火海也要闖過去，否則本心之鏡會出現無法彌補的裂痕。事實證明有了配合之後，巡山小妖就是盤兒菜，連衛小胖的中層防護都破不了，遠遠地就被陶呆子給射殺了，一路如同坦途般就到了半山腰。

    正走著，悟空心中突生警兆，還未來得及出言提醒，就見一根巨木從前面的轉角處迎面飛來，暴力折斷的切面上布滿尖刺，三人合抱都未必抱得住的木身上枝椏橫生，幾個人目光所及範圍被此巨木充滿，巨木後雖然妖氣衝天，但卻什麼也看不到，一時四人心中同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