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大雪漫天,寒風刺骨。
簡陋的出租房內,鬍子拉碴的凌毅緩緩睜開了眼。
他先是一臉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確定地方沒錯後,目光才柔和下來:「女兒,整整十萬年,爸爸終於逆轉時空回來了!」
十萬年前,他女兒被查出絕症,世間無藥可醫。
為給女兒續命,他耗盡家財,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女兒的病情並沒有好轉,他自己卻突然性情大變。
酗酒賭博、暴躁易怒,高利貸越欠越多,動不動就對妻女拳腳相加,還罵女兒是個賠錢貨。
直到女兒臨死前,她身上都還有七八塊淤青。
妻子身上更多!
所以在女兒咽氣之後,妻子沒有任何猶豫,從醫院天台一躍而下,只給凌毅留下兩句話:「小小臨死前都還以為是她不乖,所以你才會打她罵她,她說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聽你原諒她。凌毅,你不配當小小的爸爸!」
聽到這話的凌毅生不如死,也從天台一躍而下。
不過他沒死,而是被雲遊至此的青衫仙人帶去了另一個星空。
只是那時的凌毅了無牽掛,一心求死。
直到青衫仙人告訴他,只要登臨仙帝境,就能逆轉時空救回妻女後,他才心無旁騖的開始修煉。
或許是因為愧疚,他修煉起來比任何人都拼命,別人吃不了的苦他能吃,別人不敢進的禁區他敢進……
所以他只用了十萬年,就修煉到了其他人數百萬年也達不到的仙帝境。
身為萬仙帝尊的他,沒有貪戀長生不滅,而是立刻以全身修為作代價,強行劈開天地,逆轉時空,以元神重回十萬年前的藍星,這才有了開頭那一幕。
「小小……!」
凌毅喊了一聲,急忙走出臥室。
整整十萬年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抱抱女兒了。
然而妻子和女兒並不在家,只有幾件簡單的家具映入眼帘。
看著簡陋卻整潔的客廳,妻子齊詩韻的身影頓時浮現在眼前。
一想到自己以前稍有不順就對她又打又罵,凌毅抬手就給自己一耳光:「簡直畜生不如!」
「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還有小小,就算閻王要你三更死,爸爸我也要留你到長生!」
他沒有妻子的聯繫方式,因為早就被對方拉黑了,所以只能在家裡等。
但他沒有浪費時間,而是重新回到臥室,盤腿坐在床上,開始專心修煉《吞天錄》。
這《吞天錄》是他兩萬年前,從上億部功法秘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最適合在藍星這種靈氣枯竭的地方修煉。
而且練到極致,比他前世修煉的功法還要霸道百倍。
才短短几分鐘,凌毅的身體就有了變化,因酗酒造成的萎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抖擻。
即便窗外寒風凜冽,屋裡也沒有空調,可凌毅卻熱血沸騰,並且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
黃昏時分,積雪已經淹沒膝蓋。
呼嘯寒風中,路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但在小區門口,卻有一位穿著單薄的年輕媽媽,正帶著三歲的女兒在清洗蘿蔔。
這些蘿蔔是齊詩韻下班前後在地里栽種的,剛從地里拔出來,還沒來得及清洗。
她必須趕在晚飯前把攤子支開,否則錯過了飯點,這些蘿蔔就賣不出去了。
大雪熙熙攘攘的又落了下來,齊詩韻急忙脫下外套擋在女兒頭上:「小小,太冷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要,萬一吵到爸爸,爸爸會打我的。」小女孩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露出無比害怕的神情。
齊詩韻神情一怔,滿眼心疼。
她本該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現在卻跟著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洗蘿蔔。
看著她那雙小小的嫩手被凍的發紫,齊詩韻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樣痛苦,兩行清淚更是止不住的落下。
「媽媽不哭,小小不冷。」女兒把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捧著媽媽的臉,輕輕的替她把淚擦去。
「媽媽沒哭,是風太大了。」齊詩韻將女兒摟進懷裡,回頭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眼神漸漸變得堅毅----必須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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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將臨之際,一群人突然將她們母女團團圍住。
小小看清來人之後,嚇得急忙抱住媽媽的腿,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齊小姐,錢準備好了嗎?」張凱用鐵棍敲著地面,凶神惡煞。
「什麼錢?」齊詩韻護著女兒,皺眉道:「凌毅借你們的錢,我昨天就還清了,這是你親口說的。」
「昨天我記錯了,你還的那五萬隻是利息,還有一萬本金沒還。算上今天的利息,你們還欠我一萬五。」
「你們這是搶劫!」齊詩韻聽明白了。
「沒錯,就是搶劫。要麼現在還錢,要麼跟我走一趟。」張凱打量了一番齊詩韻,暗想這女人果真是尤物,難怪秦少會點名要她侍寢。
這大冷天的,有個這樣的尤物暖被窩,想想都全身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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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
「休想?哼!」張凱一個眼神,立刻就有幾個小弟衝上去,把母女兩人強行拉開。
小傢伙嚇得嗷嗷大哭,身體抖篩一樣顫抖,不管齊詩韻怎麼安慰都沒用。
「張凱,有什麼事沖我來,放開我女兒!」齊詩韻見狀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別說老子沒給你機會,只要你今晚把秦少伺候舒服了,我跟你那廢物老公的賬就一筆勾銷,否則我現在就打斷你女兒的腿!」
「你先放了我女兒!」齊詩韻聲嘶力竭,苦苦哀求。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張凱說著,就舉起鐵棍,朝著小小的膝蓋狠狠砸去。
『咔嚓』一聲,小小的左腿瞬間變形,抓她的人鬆開手,小傢伙就跌倒在地,劇烈的痛苦讓她張大著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不停的在雪地里抽搐。
齊詩韻一聲慘叫,猛地掙開束縛,連滾帶爬的跑到小小面前,想要伸手將她抱起,卻又不敢碰她,一雙手懸在空中顫抖,泣不成聲。
淚水滴在小小臉上,小小咬牙睜開眼,伸手替媽媽擦去淚水,聲如蚊吟般:「媽媽~不哭~小小~不疼~」
齊詩韻聞言,感覺胸口都要被撕裂一樣,她想要叫救護車,結果手機被張凱一把搶走。
「秦少不喜歡這個孽種,就讓她凍死在這裡好了。」張凱說完,一個眼色,立刻就有人衝上來,架著聲嘶力竭的齊詩韻消失在夜幕里。
「媽媽~~媽媽~~小小冷~~」
黑夜裡,小小的聲音,越來越小……
喜歡爸爸,求你,不要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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