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魏叔玉眉頭一皺,很快又鬆了開來。
「魏王的意思是一個鄠縣代表不了全天下的商人?」魏叔玉笑呵呵的。
「難道不是嗎?」
李泰面帶不屑之意。
「魏王說的還是有那麼點道理的。」
魏叔玉笑著點了點頭:「就是眼界短了點。」
「什麼意思?」
李泰心中咯噔一聲。
魏叔玉淡定的模樣,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天鄠縣商賈不滿、魏王不當作回事。」
「明天藍田縣農戶不滿。」
「後天長安工匠不滿」
「魏王是否都不當作回事?」
「一個個的不滿,魏王知道代表著什麼嗎?」
李泰霎那驚醒。
剛想解釋點什麼,卻聽魏叔玉猛的大喝一聲
「整個縣的商人都不滿了,你還說不是什麼大事情!」
「是不是等著全天下的商人造反,你才肯重視?」
唰。
李泰面色煞白。
甚至於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一個帝王的眼界、格局可是十分重要的。
這一席話
轉過頭,看向李世民時。
只見李世民已經陰沉的能夠滴出血。
「父父皇。」
李泰剛想開口。
卻又被一人打斷!
「青雀,你怎麼能如此狹隘?」
只見李承乾走到殿前,指著李泰喝問:「不管是商人還是農戶,都是我大唐子民。」
「別說是一縣商賈的意願!」
「就算是一名百姓、一名商賈,朝廷也應當認真對待!」
哎呦,不錯哦
魏叔玉挑了挑眉。
這太子平時屁都蹦不出一個,一遇到打擊李泰的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你你」
李泰面色不斷變換,卻又說不出什麼。
最後對著李世民一躬身:「父皇,是青雀失言了。」
李世民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只要肯認錯,為時不晚。
「陛下,臣以為處斬李崇義有點過了。」
就在這時,李道宗慢悠悠的出列。
於公於私,他都得出面。
因為打砸文韻閣,他兒子李景仁也是主力之一。
「任城王以為如何?」李世民回應一句。
「陛下,重商之事前所未有。」
「唐律也並未註明此罪需要處斬。」
李道宗思慮片刻後道:「臣以為小懲大戒即可!」
隨著李道宗道話音落下,李世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群臣也盡皆覺得有理。
但是
魏叔玉肯嗎?
李孝恭尚未道歉!
魏叔玉怎麼可能就此鬆口?
「陛下!」
魏叔玉踏出一步,聲音依然決然:「臣乃重商的負責人,有權將其定罪!」
「叔玉啊,這事其實不大,別上綱上線。」
李道宗化作和事佬,語重心長的勸說。
「這事大不大問我沒有用!」
魏叔玉絲毫不給臉面:「只要商人們沒意見,我自無話可說!」
用商人壓我?
李道宗眼神一陣波動
「魏王雖然言語有失,但他有一句話沒說錯。」
「你是鄠縣的負責人,將文韻閣開到長安,屬于越地!」
「而且」
李道宗嘴角露出勾勒起一抹笑容:「這件事你報備過嗎?」
「你為官員,一言一行代表著朝廷!」
「是誰允許你干行商之事的?」
嗯?
群臣一怔。
李道宗聲音平和,卻是字字誅心!
官員行商,前所未有!
屬於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種事必須經過議案。
或者由尚書省,李世民同意後才可以實行。
「怎麼?沒有?」
見魏叔玉不回話,李道宗笑的猶如一個老狐狸:「這罪名呢,唐律也未註明!」
「按軍營的說法就是違抗軍令,斬!」
「按朝廷的說法呢」
「蒙蔽聖上,欺君之罪當滿門抄斬!」
嘶
群臣倒抽一口涼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魏就斬一人。
你上來就是滿門抄斬!
原來真正的隱藏大佬是你李道宗啊
「算是報備了吧?」
魏叔玉摸著下巴沉吟一會兒。
「什麼叫算是報備?」
李道宗追問道:「朝堂之上,可不興模稜兩可的說辭。」
轉過身,李道宗對著李世民躬身:「陛下,臣斗膽想問下」
「魏叔玉開設文韻閣,是否經過您的允許?」
李世民尷尬。
壓力是給到他這邊了。
雖然他可以做主說是經過自己允許的,但事後絕對會有一大堆諫臣噴他。
諫臣對於噴自己,那可真是飛蛾撲火砍了一茬又一茬。
可要是說沒經過允許,那自己的五千貫不就打水漂了?
一時間,李世民竟難以抉擇。
「任城王!」
就在這時,大殿內響起了一個聲音
房玄齡出列,對著李道宗作揖道:「文韻閣之事,是房某同意的!」
嗯?
誰都沒想到房玄齡會站出來。
剛剛你不是跟老魏家噴的挺帶勁嗎?
怎麼這麼快就叛變了?
「房玄齡,你可知包庇也是重罪?」
李道宗不滿的質問。
貞觀不設尚書令,房玄齡就是尚書省最大的官!
所以他的話,代表了整個尚書省!
「小兒遺愛在文韻閣有所參與,所以這事算是我同意的。」
房玄齡如實回答。
「陛下,臣也是同意的。」
「臣也是。」
「臣也是」
隨著房玄齡帶頭出列,立馬有更多的官員站了出來。
尚書左丞、右丞、禮部侍郎、工部侍郎
六部皆有侍郎出列!
「陛下,此事臣也知曉、同意」崔義玄也站了出來。
什麼情況?
怎麼群臣一下子站到了魏叔玉那邊?
李道宗傻眼了。
魏叔玉露出一副笑容。
國子監大軍背後的能量終於啟動了。
或許朝堂上是敵對關係。
但冰閣、文韻閣能帶給眾官員利益,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至於官員行商?
那是小輩的事,干他們屁事。
等小輩長大了要當官,再把產業轉移出去不就行了?
「唉。」
李道宗嘆了口氣。
敗了。
而隨著李道宗退回,朝堂一下陷入了寂靜。
一個魏叔玉就難對付了。
現在又站出來那麼多大臣保文韻閣。
這還怎麼噴?
「魏叔玉,本郡王記住你了!」
李孝恭咬牙切齒。
原以為憑藉群臣能把魏叔玉壓下去。
誰能想到會變成這種局面。
「河間郡王此言何意?」
魏叔玉不急不緩的說道:「莫非李崇義打砸還有理了是嗎?」
「要不我去打砸你的郡王府,打砸完再賠你點錢?」
狠啊
郡王府被打砸,李孝恭的臉往哪擺?
「河間郡王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魏叔玉笑著問道:「如果沒話說的話,李崇義的罪名就這麼定了?」
哼。
李孝恭冷哼一聲:「你想讓本郡王道歉?」
「我現在就告訴你,想讓我道歉的人至今還沒出生!」
繼而對著李世民躬身。
「陛下,是臣疏忽了對崇義的管教。」
「其罪責,自有臣一力承擔!」
「要殺要剮,臣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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