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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芸冷笑著:「你以為你很好死,你更不得好死,沒有癱上十年八年,全身腐爛,你都死不了。看你死後有什麼顏面去見我大伯,見我爺爺!」
「慕灝,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吧,南芸就是個小賤人,是個瘋子,不值得你愛的,你趕緊跟她分手,啊!南芸,你住手,住手!」痛死她了!
此刻的南芸像極了電視劇《還珠格格》裡面的容嬤嬤。
針起針落,扎得大伯母哇哇叫,跑又跑不掉,被南芸一邊手緊拉著。
大伯母平時把二房欺壓得死死的,是因為南榮發夫妻倆性子溫厚。
今天在南芸手裡,可以說是與二房的交鋒中的首次處於下風。
「南芸,你住手,住手!」
「大伯母還要扎針嗎?」南芸停下來,笑得如同羅剎一般。
大伯母被她的眼神嚇到,也被她扎得兩邊手臂以及大腿都痛死了,不得不認輸,「南芸,我不扎了,我以後都不扎針了。」
南芸冷笑,「大伯母不想我們死了?」
大伯母駁她一句:「我想你們全家都死,但能想得到嗎?你們就是不死,就是要活著來氣死我,我現在除了一個外孫女,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滿意了吧。」
說著說著,她哭了起來。
南芸一鬆手,她便軟坐在地上,兩手捂臉,嗚咽地哭叫著:「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恨死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就不能讓我好好地養老嗎?我三個女兒什麼時候能出來,我還能活著等她們出來嗎?」
「說不定,她們死在我前面,我怎麼能不恨你們,怎麼能不恨,都是你們害的。」
大伯母的三個女兒判的是死緩。
畢竟害了南爺爺一條命,又策劃了當年那場大火,重傷南彥。
身為孫女卻害死親爺爺,孝道盡失,良心盡滅,僅是判了死緩,南芸都覺得是對三位堂姐的仁慈了。
南芸忽然扯起了大伯母,拖著大伯母就往屋裡走。
「南芸,你還想幹什麼?放開我!」
大伯母覺得今天的南芸簡直就是個瘋子。
「慕灝,救命啊。」
慕灝冷笑地諷刺她:「向我求救?傻了吧。你該慶幸我沒有動手。」
他要是替南芸動手,大伯母骨頭都能散。
南芸把大伯母拖進了屋裡,拖到了擺放爺爺靈牌的桌子前,再把大伯母一推,大伯母跌倒在地上。
「南芸,你瘋了!我是你大伯母!侄女要殺我呀,來人呀,不孝侄女要殺寡居的大伯母了……」
「看看我爺爺!」
南芸指著爺爺的靈牌,怒道:「你看著,我爺爺是怎麼死的?他待你以及你的女兒一向不薄,你們是怎麼回報他的?我弟弟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又是誰害的?」
「你恨我們?天大的笑話,該是我們恨你們才對!」
大伯母抬頭看到公公的遺像,老人家似乎正在怒視她,嚇得她一個激靈,立即別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你們會有今天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如果你們沒有害死爺爺,沒有想著害我弟弟,你的三個女兒會進去嗎?你這個當母親的教育太失敗,才會承擔今天這樣的苦果,你最該恨的就是你自己!」
大伯母忽然趴在地面上痛哭。
南芸罵她罵得很對的。
她要恨,最該恨的是她自己。
是她沒有教育好三個女兒,是她不甘心,是她默認了三個女兒爭奪家產,公公之死,侄兒之傷,都在她默認下進行。
二房在明知道她是知情者,卻沒有把她送進去,是可憐她年紀大了,也可憐她的外孫女還太小,需要有個親人在身邊照顧。
人家都高抬貴手了,還殘留一點親情,但她呢?
她都是怎麼做的?
「好好地向我爺爺懺悔吧。」
南芸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慕灝連忙跟著她。
那兩隻小人兒掉在院子裡的地上。
南芸撿起了那兩隻小人兒。
強健的雙臂把她帶入了懷裡,慕灝溫厚的話在她的頭頂響起,「芸芸,這些不準的,別擔心。」
「她,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南芸跟大伯母斗得也累了,放肆地靠在慕灝的懷裡,「我知道是不準的,可是,我還是很生氣。咱們回來前,我做的那個夢,讓我現在都還害怕。」
一回家就遇上大伯母這事,南芸能不氣嗎?
她又仰臉問慕灝:「慕灝,我剛才就像個瘋子,你會不會嫌棄我?」
「傻瓜,我怎麼會嫌棄你,你就該那樣,要是你們一忍再忍,什麼都不做,你大伯母只會變本加厲。」慕灝沒有阻止南芸發飆就是這樣的意思。
讓大伯母真的怕了,那樣南彥出院回家後才能好好地調理身子。
再者,也該讓大伯母明白,她們大房有今天都是她們咎由自取的。
如果不是一方欺人太甚,誰願意兄弟叔侄相殘?
「謝謝。」
南芸反手摟住了慕灝。
慕灝輕親一下她的髮絲,「咱們還需要如此客氣嗎?」
「希望大伯母能夠明白吧,否則她老是這樣鬧,我們這個家就再無寧日。」南芸嘆著氣。
慕灝沒有接話,默默地摟著她。
大伯母在南老爺子的遺像前哭了很長時間,大概是想起了過去的種種吧,她越哭越傷心,也生出了悔意。
到最後,她還在公公的遺像前猛叩頭,不停地道歉,說她知錯了。
臨到傍晚,大伯母才從屋裡出來。
她的臉色很差,披頭散髮,老臉上淚痕未乾,走路也跌跌撞撞的。
慕灝鬆開了南芸,兩個人都轉身看著大伯母。
大伯母像是看不到他們似的,跌跌撞撞地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南芸聽到她還在喃喃自語:「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害了公公,害了我的女兒……」
大伯母回了她的屋裡。
南芸還有點擔心,跟著到她的屋門口,見她進屋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懷抱著亡夫的遺像。
估計是覺得愧對亡夫吧。
南芸沒有進去,在門口站了片刻後便轉身走了。
「七小姐,我們家太太會不會?」傭人擔心大太太會不會想不開。
南芸並不擔心大伯母會想不開,她淡冷地說道:「她還要撫養孫女,不會想不開的。」大堂姐的獨女才幾歲,大伯母是絕對不會拋下孩子尋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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