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萬海原本也沒想這個時候跟人顯擺什麼,因為母親剛走,他們夫妻也是真的累,所以想著早點回家洗洗,好好睡一覺。
可是總有那種好事的人,這隔壁總是跟他們家攀比的趙婆子,見姜萬海這麼著急地往院子裡搬東西,這麼豪華的馬車送來的,他們不顯擺,還藏著,那八成就是不好的東西,也沒就是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她這時候眼珠子一轉,上前就把車夫最後交給姜萬海的那個看著小一些的箱子打開了。
這有人打開,周圍人也好奇,都伸著腦袋去看。
結果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一箱子的人參鹿茸黃芪杜仲
都是上好的補品,但是為了節省地方,就都在這一個小箱子裡擠著,中間用了一些紙隔開的。
當然,這也把姜萬海嚇了一跳,他不知道侄女還給他們拿了這東西。
這時候趙婆子一聲驚呼:「你們這是在哪偷的?這些得值多少銀子?你們這可是要下大牢的。」
雖然大家都看見是馬車送他們回來的,但是這麼貴重的東西,還這麼多,他們也是用懷疑的目光的看著姜萬海一家,甚至有好事的,已經叫村裡的里正了。
姜楚泉趕緊站出來解釋:「這是我堂妹給我們家,我堂妹夫的外祖父是京城的大官,他們家可有錢了。」
其實姜萬海開始是有點擔心是不是拿錯了,但是仔細想了一下,剛才車夫是最後把這個親自放在他手裡的,不是跟別的一起放在地上,證明是這個跟別的不一樣,不是拿錯的。
現在也沒時間去想侄女給這麼貴重的東西該不該收,不能讓人誣陷自己偷盜了。
他也趕緊道:「對,我侄女女婿家可是京城大官,人家有錢的緊。」
趙婆子這嫉妒之心壓不住了,她道:「以前也沒見你們經常回老家去,這侄女都沒怎麼來過,我們都沒見過,你這一說,我們難道就能信?要是真的有這樣的親戚,你們不早說了?」
姜楚泉再次解釋:「那是因為我堂妹嫁過去也沒多久,我妹夫身體不太好,所以沒時間來。」
「你就編瞎話吧,還你妹夫身體不好?那以前怎麼也沒見你妹妹來過?你外祖母都說了,你們家跟你大哥家不好,你就兄弟兩個,這侄女是人家的吧?你跟你大哥不好,這侄女怎麼就對你這麼好了?人家不幫著親爹,幫你?你當我們傻?不會是你看你大哥家閨女攀上高枝了,你嫉妒人家,偷的吧?」趙婆子分析得有理有據的。
周圍人也覺得有道理,畢竟姜萬海是怎麼來他們村子的,大家都知道,沈氏的母親以前也是覺得委屈,跟村里人平時閒嘮嗑時候提過,說起沈氏那個偏心的母親過。
姜萬海拖著疲憊的身軀的解釋:「我大哥不喜歡這個女兒,我們以前去大哥家時候,對她有些照顧,這孩子感恩,所以富裕之後,才想著我們的,我們這段時間去,都是住在他們的房子,人家孩子心善,對我們可好了。」
這時候,他們坡下村的里正來了,聽到姜萬海的話,再看著這些東西,也是有點猶豫:「姜萬海,你不是咱們村的坐地戶,這大家對你的家族情況也不知道,所以這事,你要是沒有證據的話,確實說不過去的。」
姜萬海這些年在這個村子也是受過不少委屈的,雖然媳婦的娘家在這個村子,但是自己怎麼也是外來的,跟人家世代生活在這的不一樣,雖然這十幾年也算是融入了,但是關鍵時候,這不還是被質疑?
他疲憊地看著坡下村里正:「那裡正要我怎麼證明?報官?」
坡下村里正看著姜萬海夫婦,也知道他們之前回老家伺候母親的事,說起來,這是孝順,但是這東西不能有問題,影響了他們村子的風氣。
他道:「你去把你侄女家的人叫來證明一下吧。」
不等姜萬海說話,趙婆子搶著道:「那要是他們找來的是假的呢?跟他們一夥的,都是賊呢?」
姜楚泉被氣得臉色脹紅:「把嘴放乾淨點,什麼賊?你才是賊,你們全家都是賊,你們家少偷我們家的倭瓜了,那後邊柴火垛的倭瓜,都讓你們偷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趙婆子掐著腰蹦躂著:「現在說你呢,你這可是上百兩的東西,跟我那一樣麼?」
盛蘭氣的也指著趙婆子:「你說我們的沒證據,但是你偷我家東西,村里人可是都知道。」
「都別吵吵了,吵吵能解決事情麼?」坡下村里正喊了一聲,然後看著姜萬海道:「這樣,我讓人去你老家請你侄女過來,讓她說說是偷的還是她給的,順道也能讓人看看你侄女家是不是真的有錢。」
現在這事情鬧大了,村里人過來不少,加上這些東西的價值確實貴重,他們也說不清到底能值多少錢,所以他也不敢稀里糊塗的了事,當著村里人,得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姜萬海也是真的沒辦法,只能應下:「好,那你們去吧。」
畢竟這事不說清楚,他就要背上小偷的罪名,這樣的名聲會讓孩子以後都無法在村子裡站直腰板。
當然,他內心的自責也是越來越深,侄女好心給他們補品,結果還要來奔波來給他們澄清,這算是什麼事啊?
他真的好累,這段時間伺候馬氏已經累得不行了,這時候也不想那麼多了,直接抱著箱子,在大門口的石頭墩子上坐下了。
沈氏也坐在了丈夫身邊:「等孩子來了,會理解咱們的,哪想到咱們這麼拖累孩子。」
這時候,坡下村里正安排了兩個村裡有頭有臉的,趕著馬車去了伏牛村姜晚歸家。
姜楚泉看著父母,本來堅強的少年,一下子沒忍住眼淚,這段時間爹娘老了這麼多,此時坐在那,雙鬢都有白髮了。
他看著趙婆子:「等我們證明了清白,我非得讓你好看。」
趙婆子翻了個白眼:「我怎麼了?我不過就是為了我們村里好,萬一你是小偷,那我們不是都危險了,你又不是坐地戶,我們也不知根知底。」
這話確實也是刺著姜萬海的心。
沈氏站起來:「我就是本村的姑娘,我們老沈家在這村也是本分人家。」
這時候,趙婆子把沈氏的大嫂從人群里拉出來:「你看看,你大嫂在這,你問問,她敢給你擔保麼?」
沈氏的大嫂表情尷尬,她道:「這麼大事,我哪敢給人家做什麼擔保?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姓姜,我們姓沈,這事可別找我們家。」
沈氏的心裡更是憋著火,大嫂平時跟她挺好的,可是關鍵時候把關係撇得這麼清,她忽然的不想說話了。
她走回丈夫身邊坐下了,什麼都沒說,現在除了等侄女來,好像真的沒別的辦法。
姜楚泉要進院子去拿幾個墊子出來,結果被人攔住了,說他們不能離開大家視線,以免跑了。
姜楚泉都無奈了:「我自己跑?把爹娘媳婦都扔了?你們也能說得出?」
坡下村里正對著一個孩子道:「你進去幫他們拿兩個墊子來。」
那個孩子跑了進去了。
這時候姜萬海家的小三小四回來了,看見這架勢嚇得哇哇大哭。
這段時間他們倆都在外祖父家,聽說爹娘回來,高興壞了,結果沒到跟前就聽說他們家惹官司了,他爹娘要下大牢,嚇得邊跑回來邊哭。
姜萬海看著孩子,心裡也不好受,把兩個孩子抱在身邊:「別哭,別害怕,爹娘清清白白的人,不用聽別人瞎說。」
兩個孩子還是抽涕著。
沈氏一委屈,也哭了。
姜萬海忽然地感覺自己的人生過得有些慘,眼眶子也是通紅,仰著頭不讓眼淚下來。
那邊去找姜晚歸的,趕著馬車去的,很快也就到了。
姜晚歸聽完這事,趕緊要跟著那些人走。
景澈喊住她:「晚歸,別著急,去找馮伯伯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去了,他們備不住又要說什麼,讓馮伯伯跟著去,他們也便說不出什麼了。」
姜晚歸點頭:「好,我去找馮伯伯。」說著快步出了門。
景澈讓高大壯落雨跟著,雖然姜晚歸武功好,但是架不住人家村子人多。
之後,景澈又讓高大壯拿了一盒子金元寶:「需要展示財力的時候,就拿出來,如果二叔在那個村子太委屈,就直接把人接過來吧,反正咱們的舊院子也空著,咱們村比他們那有發展,二叔還是本村人。」
高大壯應下,拿了一些元寶,也跟著出去了。
姜晚歸到了馮家,跟馮喜說了來意,馮喜跟姜萬海是認識的,以前就認識,小時候他和姜萬海玩得好,但那時候姜萬峰總喜歡回家跟馬氏告姜萬海的黑狀,馮喜每次都正直地幫著姜萬海去姜家作證,可惜馬氏不相信他,只信大兒子的,氣得馮喜晚上把馬氏的窗戶紙都撕了,害得馬氏頭疼了半月。
馬氏要去找馮喜她娘理論,姜萬海知道馮喜娘身體不好,怕馮喜娘上火生病,所以硬生生地跪了兩天,才讓馬氏不去找馮喜家。
之後馮喜跟姜萬海就跟親兄弟一樣好,不對,應該比姜萬峰和姜萬海這種親兄弟好多了。
雖然後來姜萬海結婚分家搬走了,他們的來往不多,但是友情還在,當然,彼此的信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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