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日頭落了)
又是一天。
拍了拍身上的沙礫,拎起外套,一步三晃的起身準備回去。奈何眼前一黑,身傾如廈的倒了下去。
唉,定是不常光顧的飯食君舉旗抗議了。平日裡都是大手一揮,鎮壓了就好,看來平日裡妥協的飯食君今日裡也是兔子急了咬人了。
古人誠不欺我啊。
也罷,此處倒也不是難受,亦是盛夏來臨之際,於此處躺上一宿也並無大礙,明日就不與飯食君計較了。
只是暈了,無甚大事。
男人嘛,又無貞操危機。
明日無事,出不了么蛾子。
「喂,醒醒……」
「喂,公子,快醒醒……」
公子?誰,我嗎?怎麼可能……
小爺標準的孤家寡人一個,無父無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教科書,雖不是極好的命數,倒也算不上什麼不好,老爺子和老娘早登極樂,也算是一個互相照顧,而小爺我倒也沒挨上幾頓的餓。至於暈倒在這裡,純粹是懶得動的後果,雖不寬裕,可倒也餓不著。
「……嗚嗚……我家公子……」
青山看著榻上直挺挺的瘦弱男子,一個富裕家的公子何苦要這般悽慘模樣!
「這逆子痴心妄想……如此結果全是他……咎由自取。」
偏偏這逆子鬼迷了心竅一般非那人不可!
「老爺……川兒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婦人淚眼婆娑的看著床上那形銷骨立的人,那可是她的骨肉啊,她懷胎十月心心念念的川兒啊,那人竟也如此歹毒心腸,傷他至此!
「婦人之仁!」若不是她平日裡溺愛,何至於如此經不起打擊……
「唉!」
婦人看著撒手不管不顧的男人背影,無助的抓緊躺在榻上的救命稻草。
紅顏易老,她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斷斷續續的爭吵後,只剩下一個緊緊抓住我衣袖的人了。抓的緊了,像是要擰下一塊肉似的。
小爺只是納悶,這麼疼了,為何還不醒。
罷了,小爺自己來吧。
睜眼就看見一阿姨妝都花了,見著小爺醒來,楞在那裡,半晌後拉著身邊另一個孩子模樣的小子又哭又笑。那般模樣算得上「喜極而泣」,不過委實邋遢了點。
「川兒,川兒啊……」
「少爺少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在這阿姨和小子的哭聲中小爺又睡了一覺,不然看著那女人在哭,從小到大沒有女人緣的小爺自覺的選擇睡覺,不然場面十分尷尬的很。小爺為何會做一個如此夢。
看來在外面睡覺還是有壞處的。
壞處貌似還不止一條。
「你這逆子,如今醒了,可還知錯!」
這個叔叔火氣真大,不過即使小爺反射弧再長也知道如今的場景不對勁了,但對眼下場景一臉懵逼的我,還是少說少錯的好。
敵不動我不動。
周橋安看著床上躺著,雙眼朦朧,逆著微光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可竟讓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從生死場上拉回到不是自己的兒子。那逆子從來不曾直視過自己的眼睛,整日裡渾渾噩噩的度過,跟著那一群狐朋狗友成日裡廝混,沒個正型,自己也曾想過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小子,可是到底是晚了。
再追不回來了……
想我周橋安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怕是唯有此了。
「明日,去祠堂跪上兩個時辰,往後兩個月內不准邁出家門一步。」
看著憔悴的兒子還有轉身失望離開的男人。
小爺知道自己被禁足了。
額……好吧,這不重要。宅的話,小爺認骨灰級的話,也沒有敢說些什麼。關鍵是這個地方不對勁啊,莫不是小爺趕了波潮流?
穿越了?
可穿越一般不是今生有緣或者有怨,不得安生投胎的嗎?
再不濟還有現代被各種哭笑不得的死亡方式的嗎?
額……別問我為何如此的清楚!
我那靠小說遊戲度過的死宅記錄讓小爺見識到文學界的博大精深!什麼穿越、古言、耽美、修真等等,別問我,我一點都不清楚。
無辜臉路過。
可小爺沒有掛,頂多算得上營養不良了些。至於仇怨這樣扯淡的理由是二十一世紀三好宅男會遇到的嗎?那這是老天看不下了才下令收了小爺我?
為毛感覺這麼的不靠譜啊!
為小爺這狗屎運要哭上一哭。
我的膝蓋疼!
這般陰森森的祠堂,排位上那群我名字都認不清的老祖宗!這般和淒風冷雨的符合心境的也沒有誰啦!好吧好吧,誰讓小爺現在給人當兒子呢!老子發話,不得不從啊!
好在蒲團夠厚,也沒有大敞著門窗讓小爺對著冷風吹,小爺知足了。
指不定還可以睡上一覺。
看吧看吧,小爺能屈能伸。
周橋安到底是不忍那逆子。輕踱步到了祠堂,燭火影影綽綽的映照著那單薄卻也直挺的身影。心中一暖,或許這逆子還來的及……
川兒啊……
「周笑川?」
今日是最後一次小爺自領的處罰了,小爺第一天跪在此處時發現一寶,那個自稱我爹的老頭還沒全然放棄這具身體。而那個老娘那雙殷殷切盼的眼目小爺當真不敢對視,小爺心虛的很啊!既然小爺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如此做幾天孝子賢孫的模樣哄得二老開心開心也好。
所以小爺就如此在祠堂住上兩個月,每日跪上兩個時辰。
今日最後一次了……
在這些時日裡,小爺裝作備受打擊的模樣,整日裡沉默寡言,倒是從那些人套出來了些信息,這具身體是個痴情種,愛上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具體是誰所有人倒是三緘其口,後來這二貨竟是為著他愛的人把小命都搭上去了!但那人倒像是無知無感的那般,什麼都沒做……
這貨若是沒死也會心死如灰的吧。
合著小爺現在知道了,不是小爺有怨,而是這貨心有不甘吶!
這些天來都沒人搭理過二貨,今天倒是來了一個。
但這二貨的名字委實讓小爺感覺丟臉啊!
笑川……哮喘。
老爹如此對自己的孩子真的好嗎?
小爺真是哭笑不得。
「進來吧。」小爺如今跪著,周邊無桌椅,只能讓人進來了。更何況剛剛的一聲問候倒是讓小爺知道這二貨還有關心的人。
來人一愣,停頓半晌方抬腳進來了。
「你可知那人成婚……」
是了,那人今日找了了不得的夫君嫁了,如今我才知曉二貨喜歡的是誰。不過,來的人倒真算的是朋友了,滿滿的擔憂倒是讓小爺很受用來著。比這家的小丫頭片子來的有良心!
那丫頭片子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還有那指天大罵的彪悍勁頭,與包租婆不遑多讓。而後看著我這幅一頭霧水的模樣竟是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生生讓小爺的衣袖濕了大半。怕是事後感覺沒面子,往後的日子裡倒是沒有見過那丫頭。
「哦,勞煩扶我起來。」小爺如今滿身的傷雖將養了兩月有餘,奈何還是個傷患。跪上兩個時辰,別人彩衣娛親,小爺花式罰跪孝敬二老,到頭來膝蓋是受不住的。
等了半天都不見身後的人影,看來小爺高估這具身體的人品了。無法只好自己撐著身邊的案台了,好在距離不遠,至於後面的人會不會嘲笑不在小爺顧忌的範圍內。
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撐著案台,剎那間周邊的氣氛不似開始了。
小爺雖然不是原主,可也不喜給別人找台階。
「我走了……」
一陣微風後,傳來的便只有這句話。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9195s 3.9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