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與海 第398章：龍炎

    真的要向勞拉揮劍麼？格溫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已經做好了決定，但與這位原本應該是金髮的美少女對視時，心中依舊難以做下決定。

    若是仔細去思考的話，勞拉確實並沒有過多的掩飾自己。

    格溫詢問道：

    「當你與那副鎧甲同時在場的時候，裡面的是誰？」

    「米德爾麗婭。「勞拉很溫和的說道，「難為她了，很多時候她必須替我出席，遠距離的源力傳輸信息偶爾會出現一些意外，所以她有時候有一定的控制權。」

    格溫停頓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所以，你說你的漂浮能力，真的是源力?「

    勞拉輕輕點頭：

    「源力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能做出許多有趣的事情了。」

    「…勞拉。」格溫揉了揉眼睛，「已經到了不得不做的程度了嗎？」

    勞拉看著天空，沉默了一下，用力的點點頭：「是。」

    一滴雨水從她的風衣上滑到衣角，下一瞬，脆弱的水珠釘在了牆壁上發出了沉重的噼啪的聲音，勞拉已經沖至面前，符文光劍猛力直落一擊，格溫雙手握住光劍欺身而入，騙位起手，狼式劍刺向龍炎。

    實時間格溫腹部一痛，下意識往下一警，就看見龍炎以著極為恐怖的核心力量控制住了身體的前沖，猛力直落換手為熊式的擋劍術隔開格溫的刺激，同時一膝蓋猛撞，直接重擊格溫的腹部。

    巨力一擊直接將格溫撞飛。

    龍炎不依不饒，又瞬間起步，以絕對的速度追上了被擊飛的在空中的格溫。

    格溫在空中調整姿態，往後一旋，光劍由下至上阻礙龍炎的追擊，但龍炎瞬間變招，借著格溫旋轉無法看清楚自己位置的瞬間，控制身形，左移半步，雙手收劍，運起源力橫劈斬出滔天火海。

    雖然無法看見，但格溫感受到了高溫，便立馬控制重心單腳落地，不顧這忽然強制動作的疼痛，身邊湧出大量的源力之水。

    還未來得及思索變招，火海就赫然撞上來。

    源力的水與火相撞迸發出大量的源力白霧，將四周空氣都淹沒掉。

    格溫心中一陣危機感預警，右移半個身位，剛挪開小半個身位，就聽見了很輕微的撲通一聲，然後一發高威力大口徑軍用彈就穿梭了自己原本身位的頭部。

    如果沒有提前閃開，那麼這一槍下去，不死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霧氣閃開，兩人微微調息互相對視。

    龍炎勞拉的速度實在是過於恐怖了，格溫從未見過這樣的對手，也從未…

    未等他調息完畢，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的龍炎抬手連發射擊，袖中的手槍只有槍***炎顯示出來。同時右手換手劍撩起一道火紅色的月牙旋轉劃出弧線攻向格溫。

    砰

    格溫耳邊傳來巨響，龍炎便已經啟動，後發追上了她的軍用子彈，也追上了火紅色月牙，與聲音同步到他面前，符文光劍猛擊直落。

    但又是騙招。

    格溫往前架住，就看見龍炎偏了下頭，讓腦後緊隨起來的軍用彈射向他的左眼，同時龍炎身上的源力集聚爆發，駭人高溫的氣浪頓時炸開，閃開子彈，又被高溫氣***退，隨後火紅色的月牙便已經要擊打在他後腰上面。

    龍炎又展開水銀瀉地般的攻勢，雙手持劍，劍上燃火，閃電般前突攻擊。

    兩人纏鬥半晌，格溫已經使出渾身解數，無數堪稱秘技的武術訣竅紛紛使出，光劍與符文光劍在須臾間交擊百次，夾雜槍彈、源力火焰、五行咒術。格溫總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與天賦極強的對手戰鬥，的感覺。

    無論什麼技巧，龍炎見了一次後，眼睛微微一轉，下一瞬便施展出來優化版本。

    無論如何進行誘騙進攻，龍炎都絲毫不上當，並在格溫刻意形成的「兩難選擇，下打出第三條選擇。

    格溫抿唇，圓掄光劍，換手到左手劍的瞬間右手施展出炎爆。

    近距離下終於建功，逼退了龍炎。

    兩人對視調息。

    格溫的目光緩緩從龍炎的面容上，掃到外套上零距離的炎爆術都被她反應過來了，僅僅是燒黑了她的外套袖口而已。

    鈍器和銳器傷都有。

    格溫則浪費許多。

    身上已經出現不少傷勢。

    龍炎戎馬半生，戰鬥經驗與技術已經積累到了無比恐怖的程度，並且思維已經完全不拘泥於劍術與源力上，槍法也極為恐怖、戰鬥中的思維布局也趕上了格溫的思維布局。

    往往格溫上一回合才剛好模擬出來如何應對，下一回合龍炎就已經變招。

    與她戰鬥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折磨。

    會輸——

    格溫心中第一次有了這個概念，第一次有這種技不如人的無力感受，即使是同屬於第三階段的源力使，兩人的差距也依舊存在著。如果沒有變數，這樣的回合多進行兩次，自己就要因為體能衰竭而越打越弱，而龍炎……

    格溫看見勞拉還頗為活潑的扭了扭身子像是做熱身運動的樣子。

    便咬住自己的下唇。

    需要變數。

    格溫在心中想。

    擊敗龍炎，必須要有一個足夠的變數，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這種變數，在下一回合之中便忽然出現。

    光劍與符文光劍交擊，在一起角力。

    符文光劍明顯占優了，緩緩地壓向了格溫的一邊。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碧藍色純粹的眼瞳，思維層疊，仿佛又回到了數天前，對方邀請自己逃走的那一日。

    輸了。

    格溫的體能已經到達了極限，身體已經受到了太多的傷害。

    龍炎與他遇到的過往的對手都完全不一樣。

    這個女人完全不會在意是否能夠一擊必殺，每次交手時都會積累起一定的優勢，以不斷的優勢積累起來的勝勢，一口氣終結對方的任何翻盤可能性，她是個純粹的對手。

    但自己不能放棄。

    擊敗龍炎，打敗她，站在老鄉人號的頂峰，用奪心魔的能力維護秩序，用奪心魔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這就是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也是本來只與暴力結緣的自己所能夠做的事情。

    從小到大。

    自己只有在打架上似乎顯現出來了一些天賦。

    那就把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做好吧。

    暴力狂、精神病、瘋子……

    別管他人怎麼說去吧，做好自己吧。

    格溫深深壓下自己的身軀，腰杆幾乎發出被摧殘的咔吧聲音。在那把沉重的符文光劍壓下來之前，視野中只剩下空白，這一瞬間，他超越了自己那希望放棄，希望將一切交給龍炎，希望將過去與未來的寄託扔給龍炎的本能。這種超越，讓他戰勝了過往的痛苦，讓他在無限的絕望下堅持的站了起來。

    他擋開了勞拉的光劍。

    勞拉雖然有些意外格溫還擁有著這種力量，但作為源力使她可以理解一切奇蹟的發生也可以防備著奇蹟的發生，她比格溫要強，身體與天賦都強。如果一劍不行，那就下一劍…進入戰鬥姿態的龍炎冷酷無情的想著，奪心魔縱然還有力量，但奇蹟是不會發生第二次的。

    自己的劍要比對方的重。

    但令她錯愕的事情發生了，格溫盪開劍後，劍鋒已經甩開，即使是天王老子來了這把劍也是停不下來，必須要繼續往外甩。如果是合格的戰士，這時候一定會後退重整架勢。然而格溫棄劍了，真正意義上的棄掉了光劍，以著搏命的姿態撲到了龍炎身上。

    格溫高高舉起拳頭，一拳砸在龍炎的臉上。

    如果是盔甲版本的龍炎，這種企圖用拳頭教對方做人的行為絕對是找死。如果是現在這個以真姿出現的……那也是找死。龍炎的身體素質可不是奪心魔比得上的，在被打了一拳有點發懵的龍炎回過神來，便反手一拳將格溫打的吐血。

    被打飛出去，落入水窪中。

    但這也是格溫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攻擊到龍炎。

    雖然代價也是被一拳打掉了半條命。

    「愚蠢。」龍炎低語著，坐起來，頗為嫌棄的甩了甩被泥水染污的頭髮。她左手探向地上的符文劍唰啦一道身影，一個狼狽的身影，屬於卡辛姆的黑色外套一甩，這位密偵已經撲擊而出！

    目標不是龍炎。

    卡辛姆知道龍炎的源力的強大，知道自己哪怕腦海里產生「我要用光劍偷襲她」的想法也會被對方覺察，並且由於一條腿已經幾乎無法活動了（源力光劍不單單是造成普通的傷害)，因此只有一次機會，只有一擊的機會…

    她選擇的是——

    將龍炎的符文劍緊緊摟抱在懷裡，往前撲，儘可能拉開距離。

    這就是格溫所等待的「轉機，與『變數，。

    龍炎表情首次出現了凝重。

    與奪心魔的對決不會讓她皺眉。（除去情感上的。)

    殺死自己的兄長，殺死那個擁有與自己同樣身體、同樣面貌、連帶能力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兄長，也不會讓她疑重。

    在無數次的戰役中，在那副鎧甲之中，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她也從未有過失措。

    但就在這一瞬間，卡辛姆作出自己選擇的一瞬間，她終於誕生了從那個大火中倖存之日後未有過的擔憂感。

    細微的刺痛忽然傳來。

    認真下的地，瞬問就追上了卡半姆苦苦拉開的微弱距滿，輕輕地一穿利輕始了卡年的雙詞的幾乎每一寸脊都，另外一隻手已經要撫上劍柄。卡辛姆一口咬在了她的持劍手上瞪圖的眼睛中流露出來了『要取劍就殺了我，的瘋狂。

    殺死卡辛姆，僅僅是不用零點一秒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搶碎對方這纖細的脖頸，再抽出符文創順手斬落她的頭顱。

    這都是不用零點一秒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龍炎做不到。

    並非是憐憫之心，並非是惻隱之意，她是個徹頭徹尾的上了戰場便無限理智的怪物，殺掉一個熟人並不是阻止她的理由。理由僅僅是一個：格溫已經沖了上來，手握著光劍以萬鈞之勢攻向了她。

    取不回來了，短時間……

    她作出冷靜地判斷，猛地抽手，甩向格溫，扯出的卡辛姆的牙齒擾如槍彈附著了源力射向了格溫。

    右手則劃出半圓，重重掃在身後一個忽然殺出的身影上。

    掃在了拉斐的腹部。

    恐怖力度的一擊幾乎要了與黑甲人死斗後倖存的拉斐的命。

    這名小女人咬著牙，控制身形的退後，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揮舞光劍殺向龍炎。

    「龍炎車長！你為什麼要將格溫車長的性命，製成人丹，永生與保護老鄉人號，就這麼吸引人嗎？」

    她不解。

    她要比格溫與龍炎都要年輕，她的世界之中，龍炎車長是好人、格溫車長也是好人，因此，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有的時候好人要和好人生死相搏，更無

    法理解，為何為了力量的提升就要對同伴痛下殺手。

    她不明白，也不懂，懷帶著赤誠之心，她揮舞光劍試圖斷掉龍炎車長的腿或手。

    沒有了符文劍的龍炎，果然如卡辛姆預測的那樣，無法以符文劍為基礎使用出光劍能力，面對兩柄光劍她必須要退讓。

    這也是拉斐所產生的感覺。

    一種可怕的，

    致命的，

    錯覺！

    「我能夠在不以殺死龍炎車長為前提的條件下抓住她。」

    這個感覺太錯誤，太致命。

    拉斐揮舞的光劍的頻率僅僅是第三擊就被龍炎捕捉到。

    下一瞬。

    龍炎騙位起手，點起了格溫的防禦架勢，然後左手成爪，猛然一甩，猶如凌空抽擊掃向光劍專注干下位的拉斐的咽喉，殺戮欲望產生的妖異紅光從那雙美麗的碧藍色眼中泄露而出。

    關鍵時刻，一發血箭打斷了龍炎的必殺一擊。

    卡辛姆倒在地上，操控源力強行拼接改造自己的喉管，以血為彈藥，一口氣射出一發具有殺傷力的血箭擊向龍炎的咽喉。

    以傷換傷的不是龍炎所要的。

    尤其是致命傷換重傷--並且源力使戰鬥的重要定律便是『不要讓對方的源力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中『。

    她放棄了擊殺拉斐的機會，轉而規避了血箭，同時隨手釋放出一道火焰射線，逼退衝上來的格溫。

    四個源力使的死斗，仍在繼續。